宁熹没想到他会当场要这个，不好意思地笑笑：“不太方便。”
她总不能说自己的朋友是个四岁半的小孩。
而且，她也不想将怼怼暴露在人前。
她的这话一出，场下那些原本就在质疑的人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签名肯定是假的。”
一人说，百人应。
“我也觉得是假的。”
“我也觉得，不惑不像是会送人签名书的人。”
“大家别忘了，下午真心话大冒险的时候，她的包里可是有一张模仿不惑签名的纸的。”
“对哦，说明她一直在模仿练习不惑的签名，且已经到了炉火纯青、可以乱真的地步。”
“对，那张纸上的签名我看着也跟真的一样，但她自己说了，那是模仿的。”
“这么一想还真是呢，所以，这本书上的签名是她自己模仿不惑自己签的？”
“这世上竟然有这种人？”
“是啊，怎么敢的？就不怕穿帮吗？要知道我们厉氏那么多不惑的粉丝，分分钟揭穿。”
大家的也不是悄声说的，甚至都是大声质疑，宁熹自然都听在耳里。
听到这里的时候，实在听不下去了，遂朗声回了对方。
“我就是因为知道厉氏有很多不惑的粉丝，才敢将这本书送给任副总的，我当然知道不惑没有卖过签名书，贸然送签名书会惹来质疑，但我以为，别人认不出签名的真伪，他的粉丝总归是能认出来，看来，是我高估了。”
然而她的这句话并没有说服那些粉丝，反而让这些人不高兴了。
“你什么意思？自己作假，还要阴阳我们粉丝？”
“对啊，谁说我们认不出？我们就是认出来了，认出你这是假的签名了。”
见快要吵起来，行政专员连忙出声打圆场：“好了好了，大家不要激动。”
末了，求助地看向任时迁，不知道该怎么办。
任时迁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套出联系方式的机会。
“宁熹，其实你只要将你那朋友的联系方式告诉我一下，我联系一下他，就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你说你送这么珍贵的礼物给我，我真的非常开心激动，我也不想你花了那么大的心思，结果被大家误会，你自己也不想，对吧？”
宁熹看着任时迁。
其实，她之所以会投其所好，送这么个礼物给他，多少是带着一些感激的心情。
工作中，他对她还不错的。
虽然不是顶头上司，但也间接地帮过她一些忙。
然而，今天晚上，他的表现让她挺失望的。
起先以为她只是送一本普通的书的时候，说的那些话，就很让她失望。
然后发现有签名后，态度的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如今，在大家都质疑的情况下，他又跟着怀疑，要她证明，这些都让她很失望。
她后悔送这个礼物了。
“任副总，无论你信，还是不信，我只想说，这个签名一定是真的。至于我的这个朋友，我刚才已经说了，不便透露。这是隐私问题，我想任副总应该也不会强迫。如果任副总实在不信，这本书我可以收回，我会换个别的礼物，给任副总和大家带来的困扰，抱歉。”
说完，宁熹唇角微微一勾，朝任时迁伸出手。
场下的那些人见状，又开始嗨了。
“看到没，做贼心虚了，要将假货收回。”
“骗不下去了，当然要收回证据。”
宁熹也懒得理会这些人，只朝任时迁伸着手：“任副总，书还给我吧，谢谢。”
她拿回来送给张小染不香吗？
任时迁毕竟是聪明人，而且还是集团的副总，已经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不妥了。
哎，都是因为他这段时间一直为寻找不惑的这件事苦恼，所以，遇到跟不惑相关的事，就有些失控。
方才自己的表现太失水准了，他觉得自己就跟喝了假酒一样。
他已经深刻认识到了。
心想着得补救，遂弯唇一笑：“送出去的礼物，哪有收回的道理？你千万别误会，我并没有怀疑这个签名是假的，不管怎么说，都是你的一番心意，这礼物，我收下了，谢谢！”
宁熹笑。
这话说得艺术。
他并没有怀疑这签名是假的，但事实是真是假，他也不知道，不管是真是假，都是她的一番心意，所以，他收下了，是这个意思吗？
宁熹听出来了，场下的那些人自然也听出来了。
大家都讥诮地看着她。
宁熹正准备说话，男人低沉的嗓音先她一步响了起来。
“之所以每年的团建，都保留着这个拆礼物的项目，并不是要比大家谁买的礼物更贵重，而是让大家有这份参与感。”
是厉擎屿，他从沙发边站起来，拔起大长腿，信步走到了台上。
声音在继续：“任副总也没指着收大家的礼物来发家致富，就算是送根针、送根线，想必他也是感激的。”
任时迁听到这话，面色一滞，越发后悔自己刚才的表现，太特么跌份了。
厉擎屿在台中站定，转身面对着场下。
“所以，且不说这个签名是真是假，就算是假的，我只是说就算，那又怎样？难道就不是礼物了？得多用心，才能仿得那么真，在场的几人能做到？何况，还不一定是假的。希望大家记住，没有证据，不要轻易去质疑。”
“团建的初衷，是为了让大家更团结、更友好，提高大家的集体荣誉感，和提升大家的凝聚力，从刚刚大家的表现来看，讲真，我有些失望。”
全场鸦雀无声。
“要想搞清楚书上的签名是真是假，并不是难事，可以请一个字迹鉴定专家，让他将书上的签名和网上的签名卡片上的笔迹进行比对，就能得出结论，这笔费由厉氏来出。”
厉擎屿一语落下，场下一片低低的哗然。
“不会吧？这么严肃。”
“听说字迹鉴定特别贵。”
宁熹微微摇头，将手放下，朝厉擎屿道：“多谢厉总好意，一本书而已，没必要劳民伤财，兴师动众，我收回就行。”
就是送了份礼物而已，没想到搞出这么多的纠复。
厉擎屿眼梢一掠，转眸看向她，面色无波，眸色无澜。
淡声开口：“我只是不想我们厉氏的任何一个员工受委屈，跟你无关。”
末了，就示意特助杨痕去办这件事。
宁熹长睫微动。
任何一个员工？跟她无关？
这时，场下有人突然惊道：“大家快看，大家快看！不惑今天的连载更新了，然后，在最新更新的章节下面，作者有话一栏那里，提到了这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