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心坐在办公室里,手里把玩着一支笔,也在想这件事。
终究是女人比男人敏/感一些,其实,她早就有些怀疑宁熹和厉擎屿的关系。
最先是她第一天来厉氏上班的那天,在会议室,宁熹上咖啡,厉擎屿说,没有昨天晚上的好喝。
“昨天晚上”这个特定表达就很耐人寻味。
当时看任时迁表情,应该不是“昨天晚上”的参与者,也不知知情者,那会议室里就他们三人,以及上咖啡的宁熹。
当时,她就觉得他可能是跟宁熹说的。
还有团建那天晚上,原本他们两个是在跳舞的,后来,他说去接个电话,就一直没回来。
她记得张小染过来跟她敬酒的时候说,宁熹不舒服先回房休息了。
当时,她的脑子就闪过一些,两人都不在现场,是不是在一起的想法。
正想着,座机铃声响了,她回过神。
接起电话:“你好。”
“让宁熹上来一趟。”厉擎屿的声音。
她有些意外,去看座机显示屏上的分机号码,确实是总裁办公室的。
“好的。”她回道。
挂完电话,她挑眉弯唇。
他找宁熹,本可以直接打给宁熹的,却要通过她这边,除了表示尊重她这个老大,不会越级找人,最重要的,想告诉她以及大家,他们两人并无特殊关系吧。
蔚心轻嗤。
此地无银。
不对,还有一种可能。
暗示她,他跟宁熹的关系,提醒她以后不要再做对宁熹不利的事情?
对,是警告。
*
宁熹正在位子上整理一份公关资料。
虽然大家的议论都是尽量避着她的,但多多少少还是传到了她的耳力。
其实就算没听到,她也知道大家会说,且说些什么。
这是她左右不了的。
“宁熹,厉总让你上去一趟。”蔚心站在自己的办公室门口,朝她朗声道。
这一嗓子,办公室里的所有人几乎都能听到,大家都朝她看过来。
宁熹眸光敛了敛,不知蔚心是有心,还是无意。
“好的。”
在众人注视的目光中,她起身走去电梯。
来到三十九楼,又瞬间将总裁助理办公区的那些人的视线吸引了过来。
她让自己无视掉,抬手敲厉擎屿办公室的门。
“进。”
宁熹推门进去。
厉擎屿正在接一个电话,见她进来,跟对方说了两句很快就结束了。
将手机放到办公室桌上,他凝目看向她。
宁熹也看着他。
四目相对了好一会儿,谁都没开口说话。
最后还是厉擎屿打破了沉默:“怪我?”
宁熹怔了怔,不明白他的意思:“什么?”
“你这个样子,不是在怪我吗?”厉擎屿问。
宁熹抿着唇摇摇头,委屈道:“明明是你在怪我。”
厉擎屿被她的样子逗笑了,自座位上起身,朝她走过来。
展开双臂拥住她,低眸看着她:“我怪你什么?”
“怪我忍气吞声,怪我哑巴一个,怪我不懂反抗。”宁熹也没抬眼,望着他衬衣第二粒纽扣上的LOGO,认真回道。
厉擎屿挑眉:“是吗?”
“难道不是?”宁熹抬眸看向他,“在包房里你那么凶。”
她当时真的有被他吓到。
厉擎屿愉悦而笑。
“那你为什么忍气吞声做哑巴?这可不是你作风,平时不是人五人六得很吗?”
“还不是怕影响了厉氏跟他们的合作。”宁熹闷声道。
厉擎屿倒没什么意外,猜到她也是出于这个原因。
这也是他出手的原因。
她甘愿为他受委屈,他更不会坐视不管。
“刚刚为什么说我怪你?”宁熹问。
“公司里的人没有非议你?没有用异样的眼光看你?”
他记得她最怕的就是这个吧?
又怕被媒体拍到,又怕被公司里的人发现。
宁熹恍悟。
原来是说这个。
“怎么可能没有?但我也无所谓了,哪有人前不说人,哪有人后无人说,嘴长在他们身上,随便他们了。”宁熹道。
厉擎屿是替她出头,她不可能还反过来怪他。
他失去的是几十亿的大项目,她被人背后说说而已,又少不了一块肉。
她不至于那么不知好歹,也不至于那么矫情。
她本就不是在意别人眼光的人,之所以一直怕被人发现,其实是不想给他造成困扰,比如,被他的白月光误会。
“你真这样想?”厉擎屿问,深目凝进她的眼睛,显然不信。
宁熹点点头:“当然,只要不给你带来麻烦就行。”
“我能有什么麻烦?”厉擎屿问。
宁熹想说,你跟王漫兮之间的麻烦,话到嘴巴,还是算了。
厉擎屿以为她指的是厉太太,弯唇道:“放心,我绯闻几时断过。”
“也是。”宁熹点点头。
绯闻不断,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谁说得清呢。
王漫兮那边,他只要编好借口,想必也能糊弄过去。
厉擎屿掐了掐她的腰:“以后遇到这种事,没必要隐忍,我厉擎屿还不至于要靠一个女人的牺牲来成事。”
“嗯,但是,厉擎屿,你这样,会不会牺牲太大了,这么大的一个项目,昨天晚上你为了这个熬夜到那么晚。”宁熹仰脸望着他。
厉擎屿黑眸映着办公室里的灯光,晶亮。
如果他没记错,她还是第一次在公司里叫他名字。
抬手将她额前的一缕碎发顺到耳后,一脸兴味:“明明是为了别的事熬得晚的。”
宁熹当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耳根一热,瞪了他一眼。
厉擎屿笑,紧了紧箍她的手臂。
“没事,一个项目而已,对厉氏来说,无伤大雅,而且,业务嘛,失去了还可以再谈,又不是他一家,你不用在意。”
话虽这么说,但宁熹做不到不在意。
“你跟蔚心相处得怎么样?”厉擎屿问。
“挺好的,怎么突然问这个?”
“今天的事,只要不是她专门针对你,我就可以不追究,但若是她故意的,那她就留不得了。”厉擎屿道。
宁熹有些意外。
意外厉擎屿说出这样的话。
应该说意外厉擎屿会维护她到这种程度,尤其另一个人还是蔚心。
不是说他们在国外留学的时候,就关系匪浅吗?
“应该不是故意的,其实跟那个严总握手的时候,我自己也感觉到了,他对我有些想法,蔚心他们应该也看出来了,所以这样安排座位,是想将客人陪好,拿下这个项目。”宁熹实事求是分析道。
“嗯,那就给她一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