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娴自然也是巴不得走。
厉擎屿对她跟厉安隅,就跟对仇人一样,他们来参加他的婚礼,他都没给好脸,连眼神都没给一个。
若不是厉耀明在,她真恨不得当时就扭头走人。
现在正好有理由,便也跟着附和儿子的话:“耀明,走吧,一会儿那些记者发现你,就走不了了。”
厉氏集团前总裁、厉擎屿的父亲,任何一个身份,都是媒体关注的。
厉耀明点点头,起身,见贵宾席的那头,厉擎屿外婆还坐在那里。
抿唇犹豫了片刻,他还是走了过去。
“岳母,今天这婚礼应该不会继续了,我让人送你回去吧。”
老太太冷冷瞥了他一眼,又侧首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安娴和厉安隅母子。
收回视线,回厉耀明道:“不用,你一家三口享受天伦之乐去吧,我有手有脚,自己能回去。”
厉耀明:“......”
他知道老太太跟他大儿子一样,对他意见很大,这些年两家也几乎无来往。
但毕竟是大儿子的外婆,而且大儿子也是她拉扯大的,如今年纪一大把了,他也不想跟她计较。
遂坚持道:“我车子就在外面。”
老太太轻嗤:“好像谁没车子似的,我的司机也在外面。”
见她这样说,厉耀明便也没有再多言,点点头,转身离开。
老太太望着他的背影,白眼恨不得翻到天上去。
不禁想起自己那早逝的女儿,眼圈儿一红。
收回视线,她看看左右,宾客都在离开,她也起了身。
臭小子也不知道在搞什么,大喜的日子搞成这样!
当初听到说他要跟王漫兮结婚的时候,她就非常震惊。
不是喜欢宁熹吗?怎么突然就变成王漫兮了?
问那臭小子原因,他也不讲。
她本就不看好他跟王漫兮,两人是那么多年的好朋友,若是能成为恋人,早成了,至于等到今天?
但那臭小子一向有主见,说一不二,他决定的事,她也不好多说什么。
结果,搞成现在这样!
老太太低低一叹,顺着人群往大门口的方向走。
想起刚刚婚礼上的那段录音内容,她又不禁激动起来。
如果没有理解错,应该是宁熹跟臭小子有一个孩子,是这样吧?
那就是她有曾外孙了,是吗?
有些不敢相信,怕是自己理解错误,她退到一边,从包里掏出手机,拨给了厉擎屿。
她必须搞清楚她是不是真有曾外孙了。
然而,厉擎屿的手机占线。
挂断等了会儿,再拨。
还是占线。
算了,回去再找他。
这头,厉擎屿坐在宾利车里,不停地拨打宁熹电话。
关机。
一直关机。
他又拨给程风。
他下了婚礼请柬给程风的,但程风说今天在外地出差,不能来参加。
程风也关机。
厉擎屿皱眉,又再拨给宁熹。
还是关机。
前面驾驶位上老朱从后视镜里看着自家总裁,等着他下指示。
“去沙溪市。”厉擎屿终于放弃了拨打,跟老朱道。
老朱点点头:“好。”
发动引擎。
——
王漫兮坐在保姆车里,脸色可怖,眼睛猩红,毕蕾蕾和经纪人也不敢多问。
“我手机呢?”王漫兮问毕蕾蕾。
毕蕾蕾连忙从一旁的背包里掏出她的手机递给她。
王漫兮抬手一把扯掉头上的头纱,扔在座位上,接过手机,解锁。
想打给仝宴,发现有仝宴打过来的未接来电,看时间正是婚礼仪式的时候。
脸色越发难看,她紧紧抿着红唇,回拨了过去。
铂月大酒店地下停车场的车里,仝宴坐在驾驶位上,烟抽了一支又一支,还是无法让自己冷静下来。
扔在副驾座位上的手机震动的嗡鸣声响起,他扭头看了一眼。
见是王漫兮的,又继续吸了两口烟,这才将手机拿起来。
刚划下接听,王漫兮尖锐的质问声就劈头而来:“仝宴,你搞什么?你把我害死了你知不知道?”
仝宴本就郁闷心烦得很,听到这话这语气,自然不高兴。
当即反驳道:“难道不是我被你害惨了吗?”
“你被我害惨了?”手机那头王漫兮显然气得不轻,呼吸声都能听到,连声音都在抖,“我这样帮你,冒这么大的险帮你,你就是这样背刺的?”
“你是帮我吗?你自己说了,你是在帮你自己!我现在后悔死了,当初怎么就听信你的话,做出这种事!”仝宴气结道。
王漫兮同样义愤填膺。
“该后悔的人,难道不是我吗?早知道你这么不靠谱,打死我也不会找你合作!你是妈宝男吗?一个大男人做什么事,还要这么详详细细跟妈妈汇报,还被人录了人,你可真能耐!”
“我就是怕我妈坏事,才跟她说清楚的,谁知道会被人录了音!”
“知道谁干的吗?”王漫兮问。
仝宴眸色转寒,咬了后槽牙。
“应该是宁熹。”
没人知道他在那家医院,他妈不可能做出这种毁他的事,那就只有住在隔壁病房的宁熹他们。
而且,他们也最有理由这样做。
“这么轻易就被一个女人设计,难怪她看不上你!”手机那头王漫兮气极挖苦。
仝宴脸色难看到了极致,五官几近扭曲,咬牙切齿:“还不是你出的这馊主意,不然,我跟她也是迟早的事。”
“仝宴,你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就凭你......算了,事情已经发生了,在这里跟你吵也无济于事,说吧,你打算怎么解决?”王漫兮强压下怒气问。
“不知道。”仝宴没好气回道。
王漫兮刚压下的怒火又噌然一冒:“不知道?你惹出这么大的麻烦,你跟我说不知道?”
“源头不应该是你吗?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你筹划的,陆医生是你的朋友,你是主谋,我只是配合你的计划而已,出了问题也应该是你去想解决办法。”
手机那头气得话都说不出来。
好半晌才出声:“我不管,是你跟你妈两个坏的好事,你就必须给我负责。”
“我怎么负责?”
“揽下所有事,撇清我,公开回应这件事,就说你骗你妈的,这件事跟我无关,扯上我只是为了让你妈相信而已。”
仝宴听完就嗤了:“大白天的,说什么梦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