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为什么？”厉擎屿问。
“我不明白你这样做的目的，因为你完全可以既帮宁熹洗清冤屈，又把这个标夺过去，你为什么没这样做？”
仝宴非常不明白。
“你这种人是不会明白的。”厉擎屿语带嘲弄。
“我这种人？”仝宴轻嗤，“说得好像你跟我不一样似的。我们都是商人，别说你不重利，不重利，你当初去竞标做什么？还亲自坐镇。”
“很简单啊，竞标是为了一个人，现在放弃标，也是为了这个人。”厉擎屿道。
仝宴怔了怔。
他当然知道这个人指的谁，但还是没能理清这里面的因果关系。
“最后再说一句，以后别再骚扰宁熹了，哦，不对，好像你也骚扰不到了，她似乎将你拉黑了。”
仝宴还在想他上面的那句话，一时都没反应过来。
等他回过神，厉擎屿已经挂了电话。
他再回想了一下，才意识到厉擎屿最后说了什么，一时难以置信。
当即点开微信，给宁熹发了个表情过去。
显示发出失败，需重新验证。
果然！
果然拉黑了他。
他又退出微信，点开电话簿，找到她的手机号码拨过去。
也同样不行。
好啊，宁熹！
你还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般无情的？
仝宴气得胸口起伏、眼睛赤红。
他紧紧攥着手中手机，在走廊上平息了好一会儿，才心神稍定，回去会议室。
*
宁熹来到总裁办公室的时候，厉擎屿正坐在办公桌后给一大沓积压的文件签字。
见敲门进来的是她，厉擎屿放下笔，指指沙发，示意她坐。
“跟唐丽谈了？”
“嗯，谈了，谈好了。”宁熹走到沙发边坐下。
厉擎屿点点头：“我会让人力资源部下人事变动通知。”
“谢谢厉总。”
其实，昨天她只是说，想让唐丽能体面地离开公司，并没想将她留下来。
是他提出这个转岗降职的方案的。
她不是个公私不分的人，她不想因她个人关系，而影响到集团利益，她并不赞成这个方案。
但他坚持，很坚持。
她知道，他是因为她。
厉擎屿凝着她，黑眸深深，唇角微微勾起一点弧度：“特意上来感谢我？”
“嗯，另外还有一些事，想跟厉总谈谈。”
“什么事？”
厉擎屿摁了桌上电话机的免提和内线，吩咐道：“倒一杯咖啡进来。”
然后示意宁熹：“你说。”
“我希望以后，厉总在公司能跟我保持距离，哪怕是因为工作，也要刻意保持距离。”宁熹道。
厉擎屿一副甚是不理解的样子：“why?”
“厉总知道唐丽是为什么会觉得我会对她经理的位子不利的吗？以前的，我不知道，她跟我提出过的，就有两次。”
“一次就是我去厉氏影视城，处理姬月明和陈盈那件事，处理完了，应该跟张小染一起回公司的，结果我被厉总抓去参加什么电影演员面试，中午又一起去吃了大餐，我回公司就晚了，她说了我。”
“还有就是，那天我喝醉被厉总捡回家，第二天不是先去了警局接顾蔚城吗？又去了帝秀拿我的车，我上班迟到了，厉总让任副总说给我安排了工作，帮我搪塞。”
“那次她也说了我，她问我任副总给我安排了什么工作，我完全答不上来。”
“作为主管，她说我，是对的，如果是我，我下属这样，我也会说。”
“这是不遵守公司的规章制度，这是搞特殊，最重要的是越级，厉总若要叫我做什么，按流程是应该先通过她的，任副总要安排什么工作，应该也要先通过她才对。”
杨痕敲门进来送咖啡。
宁熹停住没说。
待杨痕出去，她才再度开口：“所以，以后在公司里，厉总注意点。”
“那不在公司，是不是就不用保持距离？”厉擎屿问。
宁熹汗。
“厉总好会抓重点。我想表达的是，我不想新来的经理再产生这样的误会，在公司里，一定......”
“我关心的是，不在公司里。”厉擎屿将她的话打断。
呃。
宁熹嗔了他一眼：“那你先回答我，在公司里做不做得到？”
“你先让我知道，不在公司里，需不需要？”
宁熹：“......”
好家伙，还搞起了对仗押韵。
端起咖啡抿了一口，她水眸一弯：“看厉总表现。”
“哪方面的表现？”
“自然是在公司里的表现咯，还能是哪方面？”
宁熹觉得他有点挖坑的感觉。
厉擎屿轻挑眉尖，煞有介事地点点头：“知道了，保证表现好。”
心里自然是愉悦的。
因为他了解这个女人，从不会拖泥带水，如果不想跟他保持联系，就定然会非常直白地告诉他，不在公司里也请远离。
说看表现，已然是给了肯定答案。
*
当天，管理部就发了一份关于报价泄密一事的调查报告出来。
报告中指出，宁熹是被人陷害的，有黑客入侵了厉氏总裁厉擎屿先生的邮箱，以他的名义发了一封邮件给宁熹，让她将附件的资料拷贝下来，下班后去新丽私房菜桃花坞包房，交于念C的董锦书先生。
调查中发现，念C的董锦书先生之所以出现在那里，也是因为收到了总裁仝宴先生的邮件指示，而仝宴先生本人并未发过此邮件，亦是黑客入侵所为。
由此可见，这是一场有预谋、有组织的陷害行动，对方意在一石二鸟，同时陷害厉氏和念C。初步怀疑是其他的竞标公司所为，已报警处理。
报告附上了黑客用厉擎屿邮箱发给宁熹的那封邮件照片，以及附件照片。
附件并不是厉氏的报价，而是一份普通的集团介绍。
至此，这件事算是平息了下来。
周五的时候，人力资源部下了一封人事调遣令。
说是为了助力分公司的发展，特将公关部经理唐丽，调往原城分公司任公关部经理一职，总部的公关部经理一职，会有新招聘的人员来接任。
第二天周六，唐丽在公关部的群里发了通知，中午请大家吃饭，并附上了吃饭地点的定位。
宁熹以家里有事为由，没去参加。
后来，唐丽给她发了个私信，两个字：谢谢。
她没回。
*
接到奶奶电话时，宁熹刚吃完早餐，窝在庄园客厅的沙发上跟周婶聊她女儿。
“熹熹，今天放假吧？有时间吗？能不能来一趟皇家天伦中心？”
有了上次的教训，宁熹自然是戒备：“不会是宁盼让你打的吧？”
“没有，宁盼不在，是我找你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