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飞逝。
转眼，就到了欧阳丹七十大寿的日子。
这天，沈知秋亲手为林凡挑选了一套阿玛尼高定西装。
沈知秋则是一身典雅的香奈儿白色长裙，高贵得如同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两人开车，缓缓驶向深海市郊的一处庄园。
车子还未靠近，就能看到门口停满了各式各样的顶级豪车。
劳斯莱斯、宾利、迈巴赫……
随便一辆，都价值不菲。
远远就能听到里面传来的喧闹声。
林凡和沈知秋手挽着手，走进别墅大厅。
大厅内，早已是人声鼎沸。
整个空间被布置得富丽堂皇，张灯结彩。
正中央的墙壁上，挂着一个巨大的金色“寿”字。
衣着光鲜的宾客们三五成群，端着酒杯，觥筹交错，谈笑风生。
一位身穿红色唐装，头发花白却精神矍铄的老太太，正坐在主位的太师椅上，满面红光地接受着众人的祝贺。
正是今天的主角，欧阳丹。
林凡和沈知秋的出现，立刻吸引全场的目光。
无数道视线，如同探照灯般瞬间聚焦。
有审视，有好奇，更多的，是毫不掩饰的探究。
沈知秋，沈家的天之骄女，沈氏集团的掌舵人。
她身边的男人是谁？
“知秋，你来啦。”
一个身形微胖的中年男人率先走了过来。
他是沈知秋的大伯，沈建国。
他身后跟着一个妆容精致的年轻女人，是他的女儿，沈思雨。
另一边，一个面相稍显精明的男人也带着儿子靠了过来。
沈知秋的小叔，沈建军，和他的儿子，沈浩。
这些人，平日里在沈氏集团分公司上班。
来之前，老太太欧阳丹已经打过招呼。
知秋结婚了，对象叫林凡。
并且，林凡不知道知秋是沈氏集团的总裁。
老太太特意叮嘱，谁都不许说漏嘴。
这反而激起了他们更浓厚的兴趣。
“大伯，小叔。”
沈知秋礼貌地点头，然后挽紧了林凡的胳膊。
“这是我丈夫，林凡。”
她又对林凡介绍道：“这是我大伯沈建国，堂姐沈思雨。小叔沈建军，堂弟沈浩。”
林凡微笑着点头致意。
“大伯好，小叔好。”
沈建国上下打量着林凡，眼神带着几分审视。
“小伙子，在哪高就啊？”
这句开场白，充满了盘问的意味。
林凡神色不变，坦然道：“我开了个小公司。”
“小公司？”
堂姐沈思雨立刻嗤笑一声，语气里满是轻蔑。
“多小的公司啊？不会就是个皮包公司吧？”
“思雨！”沈建国假意呵斥了一句。
但他脸上的表情，显然是默许女儿的无礼。
堂弟沈浩更是毫不掩饰地撇了撇嘴。
“姐，你别这么说。说不定人家林凡哥的公司，未来能成为世界五百强呢。”
这番话，明着是捧，实则充满了讥讽。
沈知秋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淡淡道：
“林凡的公司，叫秋凡科技。”
“前不久，刚刚和沈氏集团签下了一份两个亿的网络安全合同。”
她以为，这个数字，足以让这些人闭嘴。
没想到，沈浩听完，笑得更夸张。
“两个亿？还是跟沈氏集团签的？”
他看向沈知秋，眼神里充满了“我懂”的意味。
言外之意再明显不过。
大家都以为，沈知秋是为了扶持林凡，直接送两个亿的订单。
说白了，林凡就是吃软饭的家伙。
沈知秋当然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气得浑身发抖。
就在这时候，一个苍老但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
“你们都围在那里做什么？”
众人回头，只见老太太欧阳丹走了过来。
“奶奶。”
沈家众小辈立刻收敛了脸上的讥讽，恭敬地喊道。
欧阳丹没理会他们，径直走到林凡面前。
她的目光温和而慈祥，仔细端详着林凡。
“小凡来了？”
“奶奶好。”林凡恭敬地回答。
“好，好孩子。”
欧阳丹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对众人摆了摆手。
“都散了吧，别围着了。”
她拉起林凡的手，亲切地说：
“小凡，你跟奶奶来。”
“我最近翻出来一副旧画，总感觉有些奇怪。”
“你帮奶奶瞧瞧。”
这话一出，全场皆惊。
谁不知道欧阳老太太本人就是书画鉴赏的大家？
连她都看不明白的画，要让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来看？
这怎么可能！
沈浩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心中了然。
认为是老太太在给林凡找台阶下，故意给他撑场面。
想通了这一点，他们脸上的不屑之色更浓了。
“是，奶奶。”林凡没有推辞，跟着欧阳丹走到了大厅一侧的书房。
一群看热闹的亲戚，也浩浩荡荡地跟了进去。
很快，管家小心翼翼拿出一个画卷，在红木书桌上缓缓展开。
那是一副山水画，画纸泛黄，带着明显的岁月痕迹。
画上题字：清，张洽。
张洽，清代画家，并不太出名。
这幅画，虽然是真品，但市场价值并不高。
众人更想不明白。
老太太收藏无数，为何偏偏对这幅平平无奇的画如此上心？
林凡走到书桌前，目光落在画上。
他看得极为仔细，从画的笔触、墨色，到题跋、印章，一处都不放过。
整个书房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足足过了几分钟，林凡才抬起头。
“奶奶，这的确是张洽的真迹。”
他话音刚落，沈浩立刻就忍不住笑出了声。
“我当要看出什么门道来呢。”
“奶奶手里的东西，当然是真的了，这还用你说？完全是废话！”
周围响起一阵附和的哄笑。
林凡却对这些嘲讽置若罔闻。
他的表情依旧平静，甚至可以说是严肃。
“但这幅画，的确有点问题。”
说完，他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瞠目结舌的动作。
他转身，从旁边拿来一杯清水。
手臂一扬。
哗啦——
一整杯水，被他尽数泼在了那副古画之上。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下一秒，书房内彻底炸开了锅。
“你干什么！”
“疯了吧你！”
沈建国指着林凡的鼻子，气得脸色涨红。
“你个败家子，知道这画值多少钱吗？你就敢往上泼水！”
“保镖，把这个毁坏财物的疯子给我抓起来。”沈浩更是激动地大喊。
就连欧阳丹，也愣住了。
她也完全不明白，林凡为什么要这么做。
唯有沈知秋，虽然同样震惊，但她选择相信林凡，立刻站到他身边，冷冷地盯着众人。
面对所有人的指责和怒骂，林凡依旧淡定。
他没有理会任何人，只是伸出手指，在被水浸湿的画卷边缘，轻轻一捻。
奇迹发生了。
薄薄的画纸，竟然被他分成了两层。
他小心翼翼地，将最上面的那一层画纸，缓缓揭开。
随着表层画纸的剥离，底下，竟然露出了另一幅画的景象。
那笔法，那意境，那墨韵，与表面的清代山水画，截然不同，充满了古朴苍劲的大气。
整个书房，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叫骂声戛然而止。
沈建国、沈浩等人，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脸上的表情凝固了。
在所有人呆滞的目光中，林凡将那层张洽的画作完全揭下，露出了底下隐藏的绝世珍品。
他转头，看向同样震惊的欧阳丹，微微一笑。
“奶奶，您感觉奇怪是对的。”
“因为这幅画，是画中画。”
“这，才是画中真正的乾坤。”
“元代黄公望，《九峰雪霁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