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兴大学电学实验室,胡化龙眼睛紧紧地盯着电灯灯泡,一眨不眨。
这可是他和宋应星辛辛苦苦做出来的成果,历经了无数个不眠之夜。
宋应星大手挥下,助手吹灭马灯,拉上窗帘,屋子里一片黑暗。
胡化龙推上闸刀,电灯发出明亮的光芒。
“成功了,我们成功了。”胡化龙大声叫喊着,疯疯癫癫地冲出了实验室,他要去广场上宣泄一下。
宋应星彻底地震惊了,这一切都颠覆了他的常识。
他被周泽普从江西老家请来讲学,原以为周泽普只是一名爱好的杂学的官员。到了华兴大学,方明白这位年轻的侯爷,是比他还厉害的大师。
等见到华兴大学的校长,德高望重的徐光启,宋应星决定留下来,当然,华兴大学的高薪水也是一份吸引力。
周泽普为了让宋应星直观地感受科技的力量,亲自带着宋应星等人去华兴小水电站参观。
柳水河上已经修起一座混凝土大坝,被拦截的河水形成一个人工湖。
湖水经引水管引向水轮机,推动水轮机转轮旋转,带动发电机发电,电流沿着输电线路,输送出去。
“太不可思议了,不可思议。”宋应星这位大明科学家,《天工开物》的作者,连连感叹。
“宋先生,这只是开始。”周泽普站在大坝上,看着出水口喷出的水流,“电被输送到工厂后,将推动电动机转动,然后带动机器工作。目前这个水电站是试验型的,功率还不大,以后我们在沅江上建起拦江大坝,生产的电能将足够整个华兴城用的。”
周泽普原想说建设三峡水利枢纽,但怕雷到了宋应星,还是作罢。
宋应星在周泽普的忽悠下,留在了华兴大学,担任物理系的主任。
他的第一个课题就是按照周泽普的要求,和胡化龙一起发明人类历史上第一盏电灯。
在实验室工作了一段时间,宋应星很奇怪的发现,周泽普简单地给出了了几十字的研究提纲,却是他试验里的最佳方案。
“用抽空设备,使灯泡有高真空度,然后将炭化后的竹丝装进玻璃泡。”
宋应星不信邪,用了各种材料,如金属丝,马的鬃毛,人的头发等都拿来当灯丝试验,结果都效果不好。
“侯爷给的方案是最好的。”胡化龙笑道,“我所有的发现都是在他的指导下完成的。”
宋应星感慨,“原来还真有人生而知之。”
一次去华兴大学的餐厅吃饭,宋应星见到正拿着饭盒吃饭的周泽普。周泽普向他建议将灯泡中抽真空后,再充以氮气从而提高了发光效率。
“侯爷,应该有比竹丝更好的材料吧?”宋应星一手拿着包子,一手在纸上记录周泽普的话。
“还有一种比竹丝更好的材料,叫做钨丝,只是当前制作不易。”周泽普将饭盒里面的米粒扒干净,“我们习惯把钨矿称为“重石”。我已经让孙长发开采白钨,但是能真正用上钨丝还是些时间。即便我们掌握了钨丝的加工工艺。”
接到胡化龙、应星发明电灯的喜讯时候,周泽普正柳树下与何起鸣下棋。闻听竹丝灯泡制作成功后,取笔在纸上写下一行字,对中江良子道,“良子,通知回江户的下属,按照我的要求,从日本回来的时候,带回一船竹子。”
中江良子不明白,明明中国有大量的竹子,为什么周泽普还要从日本进口。
周泽普见这个小女人有些迟疑,“务必按照我所的做,只能采购我写的这种竹子,不容有差错。完成这项进口,你就立了大功。”
中江良子半信半疑离开后。
何起鸣笑道,“侯爷做事,鬼神难测。”
“没有的事。我从一本书上知道,日本的有一种竹子,是做当前灯丝的好材料中最好的。”周泽普落下一子,“走,我们去看看新发明的电灯去。”
灯泡的发明人宋应星和胡化龙等因为卓越的贡献,受到华兴军政公署的重大奖励。随后,在周泽普的指导下,绝缘电线,分流电路相继被华兴大学物理系发明出来。
“竹丝灯泡价廉物美,经久耐用,我们可以告别了使用煤油灯和蜡烛的历史。”周泽普命令华兴公司开始筹建华兴电灯厂,“通知工人,加班加点生产,不要吝惜工资和加班费。”
胡士昌自告奋勇,“我去监工,确保第一时间在轮船上安装上电灯,不再使用明火照明。”
“蜡烛和油灯容易失火,使用有很多不安全之处。”周泽普同意胡士昌的要求。
何起鸣道:“在金雕纵队营房、华兴军政大楼、钢铁厂、军工厂都安装电灯,让百姓感到我们华兴的新气象。”
周泽普笑道,“城区的主要干道上也要换成电灯。有了电灯,我们的华兴城就可以变成不夜城。让京师那些达官贵人羡慕去。”
“哼,周侯爷还真会享受。”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让周泽普猛地一激灵。
“玉儿。”周泽普回过头,“是你。”
娜仁托雅一脸冰霜,挺着肚子,手里拿着一根皮鞭。后面是几位蒙古卫士。
周泽普不明白娜仁托雅怎么会一声不响地回来了,为什么河西支队的人都瞒着自己,以至于连一点消息也不知道。
“啪”,娜仁托雅将鞭子抽向周泽普。
胳膊上立刻一道血瘢,疼得周泽普一哆嗦,强咬牙对众人道,“你们都出去,出去。”
众人目瞪口呆跑出,心道原来周泽普侯爷还是怕女人的。
见众人走开,周泽普不顾伤痛,一把抱住娜仁托雅,“玉儿,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娜仁托雅用手打着周泽普的后背,满脸泪花,“你个坏蛋,你心中还有没有我们母子?说好了去草原看我的,为什么一直没有去?”
周泽普安抚着娜仁托雅,“我专门为你的归来,开辟了一处草场,种植牧草,放牧牛马。谁知还没有等我去接你,你就回来了。让我看看,有没有动了胎气。”
“算你还有良心。”娜仁托雅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我们草原儿女没有那么娇贵。你手臂还疼吗?”
“废话,能不疼吗?”周泽普恨恨地道,“我要责问吕若愚和连和,为什么不告知你来的消息。”
娜仁托雅有一种阴谋得逞的成就感,“呆子,我有一个双胞胎妹妹,我让她扮成我的样子。来的时候,我告诉吕若愚、连和要去祁连山中夏季牧场,军政一切事务由他们处理,不比请示。”
周泽普抚摸着娜仁托雅的秀发,“玉儿,让我好好地补偿你。”
娜仁托雅道,“你是不是感到很没有面子?我打你是因为我爱你。你那个电灯,等会儿先安装到我房里。”
周泽普晕倒在地。
娜仁托雅的到来只是一个小插曲。
周泽普安顿好娜仁托雅,重新回到实验室时候,见众人脸上带着玩味的表情。
宋应星安抚周泽普道,“侯爷,不要放在心上,这不算什么,我的脸也经常被我婆娘挠破的。”
周泽普自嘲笑道,“打在我身上,疼在她心里。我没有放在心上。”
胡化龙对老爹胡士昌道,“我说晚几年娶老婆,你现在信了吧。弄不好,你的儿子也要被他媳妇打的。”
胡士昌呵呵一笑,“打就打了吧,我不心疼,我急着抱孙子呢。”
众人开一回玩笑,气氛宽松了许多。
“化龙,我们的电报机今天要试发报。莫尔斯电码都记住了吗?”周泽普来到笨重的电报机前问道。
在电池、铜线、电磁感应器等具备后,周泽普急切需要一种不受天气影响的通讯工具。有线电报的发明变得极为迫切。
“都记住了,至于孙部长那边就很难说。”胡化龙道,“他们架好电报线后,一直没有来过。”
宋应星不解地问道,“这个莫尔斯电码,怎么多西洋人的字母。”
徐光启拿过摩尔斯电码本,“你错了,这电码用了字母、数字、标点符号,与泽普编制的汉语拼音表相辅相成,是我们中华的文字。”
周泽普对老爷子的解释不加评论,只说,“三人行,必有我师,谁的好,就直接用谁的。”
“侯爷,可以开始了吧。”胡化龙看着众人,有些性急。
周泽普点点头,“诸位,见证奇迹的时候到了。让我们的小胡专家表演一次千里传语。”
大家围拢过来,胡化龙操纵电报机,将一连串的“点”、“划”信号的发出,“海日生残夜。”
百里之外的华兴钢铁厂办公室内,孙长发聚精会神,看电报员收到由“嘀”、“嗒”声组成的世界上第一份电报。
“回江春入旧年,并问侯爷好。”电报员哆嗦着手,发出问候。
华兴大学内实验室一片欢腾。
胡化龙发出,“侯爷万岁。”
钢铁厂实验室,“振兴中华。”
有线电报的研制成功后,金雕公司按照周泽普的指示,成立金雕通讯公司,专门负责电报网的建设和运营。湖南各府、南京、上海、青岛、大马营草原、汉中等,这些由华兴军政公署控制的区域,局域电报网先后建设起来。
不但传递华兴军政公署的信息,还承办明廷和民间业务,一些精明的商家也开始借助电报做起了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