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皇后认为田秀英殴打宫女一事是在赤裸裸的打脸,是在向自己示威,同时也在挑战太子的地位。
待几个宫女痊愈后,周皇后写信给周泽普,请周泽普给宫里的这些女孩子找好婆家,“她们都是我亲自调教出来的,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打得过流氓,端的都是好孩子。一句话,你不能委屈了她们。”
周泽普将信拿给首相何起鸣看,何起鸣笑道,“宁娶大家奴,莫娶小家女!既然是周皇后调教出来的,先给我孙子找一门媳妇吧。”
有了何起鸣的启示,其他的女孩子都嫁给了华兴军区以上的大员做正妻。周皇后从外围间接地取得金陵军方的支持,尽管她是朱由检的皇后,出身贫民的她却对丈夫的臣子们有一种天然的不信任。
周泽普建议周皇后改变策略,从大局上钳制住田秀英,不要在小事情上和田秀英纠缠,“不在乎一城一池得失。”
周皇后恍然大悟,立刻明白了周泽普的用意。
和田秀英所受的媚上教育不一样,周皇后从小接受的另外一种精英教育。
田弘遇是一位优秀的投资商,但格局太小,只把女儿培养成一个娱乐明星,没有大局观,只能靠媚术取悦上位者,偶尔施阴谋,也都是小伎俩。
周皇后则完全不同。
六岁那年,该上一年级的年龄。小周后裹着小脚彳亍来到菜地上摘菜,不想遇到了她一生当中的贵人陈仁钖老师。
举人陈仁钖同学是大明的一位好星探,并且是有政治地位、有才华的政治星探。
陈仁钖是《易经》方面的专家,绝对不掺水的那种。他的朋友圈里面也都是大明社会的精英人物。当时大名士文徵明曾孙文震孟就是陈仁钖的好基友。
陈仁钖以专业的眼光看出了小周后的不寻常,对文震孟讲,“这位女孩子日后必见尊贵!”虽然六岁的小周后穿得破破烂烂,头发还乱糟糟的,又黑又瘦。
文震孟也看出了小周后的不寻常,他建议陈仁钖为六岁的小周后单独设立无梦园义务教育学校,免费提供食物和教育。
“我也是这么想的。”陈仁钖笑道。为此他做了足以一个改变中国历史的政治投资,在无梦园小别墅,无偿地教了小周后六年。
在田秀英小同学努力学习琴棋书画力争成为一名影视明星的时候。少年周后在“无梦园”私家学校,系统地学习了《女则》《女戒》《女史箴》《女孝经》,当然,《资治通鉴》是她的必学课。
《资治通鉴》是一部标准的帝王教科书,历史上诸多的冲突与整合、光荣与腐败、圣洁与阴谋,都在卷中徐徐展开。
田秀英不知不觉间,在起点上已经输了。
后世的很多家长抱怨孩子的智商高,情商低。可聪明的孩子情商哪有低的?是家长们把孩子给他特码教育错了。你嫌《资治通鉴》不好读,枯燥如同嚼蜡,觉得《史记》、《汉书》读起来能得到文学享受。
可是能一样吗?司马光站在总理的角度上写《资治通鉴》,被汉武帝宫刑的司马迁的政治高度却低得多,他只是西汉历史研究所的所长,当然,这并不妨碍《史记》是一部优秀的史学巨著。
学霸小周后的功课非常好,每次考试都是第一。她想第二都不可能,因为培养帝后的班级中只有她一个学生。
博通经史,尤长于《春秋》的文震孟偶尔来辅导一下小周后的功课,直到她以优异的成绩拿到皇后资格证书。周皇后成为历史上三大贤后之一,和陈仁钖校长和文震孟老师的教育息息相关。
可见进一所好学校,遇到一个好老师,是多么重要。
我在西部贫苦山区的小学上课,你在皇城根下的实验小学读书。六年后,我们的结果会一样吗?二十年后呢?我的微信群还在羡慕公务员工作稳定的时候,你的微信群里都探讨华尔街的投资了。我不否认有另类的学生,出淤泥而不染,像荷花一样皎洁。
小周后在天启二年毕业,她的两位老师去帝都参加了国家级的考试,结果是,文震孟状元及第,陈仁钖考中了探花,成了天子门生,日后的发达已成定局。您可以想象,周皇后的小学老师该多么牛。
现在,受过精英教育的周皇后建议朱由检按照朝廷的惯例,为八岁的朱慈烺开始选择东宫侍班讲读官。“太子者,国之根本也。”
万历朝的国本之争,对帝国造成了重大的伤害。朱由检不可能去像他爷爷明神宗那样迟迟不立太子,令群臣忧心如焚,朝中上下也因此分成两个派别。明神宗与群臣争论达15年之久。
他喜欢和田秀英啪啪啪,哪怕学苍井空、武藤兰,可是在原则问题上,是绝不含糊的。
朱由检命令礼部尚书姜逢元,詹事姚明恭,少詹王铎、屈可伸侍班;礼部侍郎方逢年,谕德项煜,修撰刘理顺,编修吴伟业、杨廷麟、林曾志讲读;编修胡守恒、杨士聪校书。
用周泽普的话来讲,朱由检是很有眼光的,太子的这些老师都是大明帝国最后的名臣们,道德模范和社会顶尖精英。
周泽普曾在社会科学院的成立大会上,给姚明恭、陈仁钖、文震孟、姜逢元等人颁发了院士最高荣誉称号。即使他们大多都没有前去金陵,但这并不妨碍周泽普派人将证书、奖章、勋章和奖金颁发给他们。
“你们是整个中华民族的精英,不属于哪个小团体。”
众人皆惶恐,感动得涕泗横流。有的碍于朝廷的面子,将奖金退回,只留下证书和勋章。周泽普也不计较,给每人写了亲笔信,告诉他们随时可以到金陵。
时姚明恭宅心仁厚,拿到周泽普的巨额奖金后,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在得知华兴军入川消息后,立刻写信告诫其弟、剑州当地的一把手知府姚居恭,要“洁已爱民,虚心听狱,严胥役,禁家奴。”
川北方面军解放保宁府,周泽普委任姚居恭为川北行政公署副专员。事实证明周泽普的眼光很正确,姚明恭兄弟为金陵的最优秀的地方督抚之一。
周皇后现在获得法理上的优势,同时也取得朝中大臣的支持。
这事典型的阳谋。只要没有意外发生,周皇后在和田秀英的宫斗中是稳操胜券。
况且,周皇后的老师陈仁钖和他身后的江南官员集团支持他,其中就有大牛人礼部左侍郎兼东阁大学士,入阁预政的文震孟。
此刻的田秀英已经完败,犹不自知,每日了还在算计着鸡毛蒜皮的小事。大局上失败了,小打小闹只能增笑柄尔。
而老田同志,官封左都督后,他的内心已经强大到混蛋的地步。窃弄威权,京城侧目,不但和大明文官集团不对付,还和武官集团格格不入。京师的人们习称之为“田戚畹”,
坤宁宫,周皇后听说朱由检叫上自己,一起来到钟粹宫看儿子朱慈烺,忙梳洗打扮,心情爽朗得如解放区的天。
走在通往钟粹宫的路上,周皇后看着朱由检的脚步有些浮,二十多岁的人,身体已经佝偻,有些心疼,忙上前劝他要多“爱惜龙体”,暗示他要多去自己那里,少和田秀英啪啪啪。
“朕没事。”朱由检走得很慢,“知道吗?皇嫂去江南了,她应该告诉朕一声。”
“江南水土好,容易养人。”周皇后微笑,“有些人留也留不住,索性随她去吧。皇上不必为此烦恼,我们没有做错什么。”
“朕想派人去江南看看。”朱由检停住脚步,“连朕的皇嫂都吸引去了,看看周泽普那个妖孽治理下的江南,究竟是什么样子。”
“皇上,皇嫂毕竟对我们有恩呐。”周皇后劝道,担心朱由检一怒之下派出锦衣卫去刺杀张嫣。
“朕没有那么浅薄,不会做出忘恩负义之事。”朱由检摇摇头,“朕派人去江南,是寻求一个答案,为什么朕鸡鸣而起,夜分不寐,往往焦劳成疾,宫中从无宴乐之事,而大明却依旧民不聊生,狼烟四起?”
至钟粹宫,朱由检考校了朱慈烺的功课,甚为满意,把姜逢元等人表扬一番,“干得不错,继续努力。争取年底评个先进工作者。”
姜逢元等人忙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朱由检心道,“你们不往南跑我特码就朝南磕头了,还鞠躬尽瘁呢。”
“梅村,你是江苏太仓人吧?朱由检看着吴伟业问道,“朕派你去江南看看,调查一下江南的发展状况,写一份详实的奏折给我。”
“臣遵旨。”吴伟业磕头领旨,正好趁机回老家看看。当初被选为院士的时候,答应夏王周泽普画《南湖春雨图》相赠,正好送给他。
“爹爹,我也跟老师一起要去江南。”在一旁听得入神的朱慈烺道。
“额?慈烺居然也想去江南?”朱由检饶有兴趣地看看儿子,“说出个子丑寅卯来,朕就答应你。”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胸中脱去尘浊,自然丘壑内营,立成鄄鄂。”朱慈烺张口就来。
“此言甚合朕意。”朱由检大笑,“比我小时候强多了。”
朱慈烺翻了一下白眼,低头看向地面,心里默念着,“千里江山寒色远,芦花深处泊孤舟,笛在月明楼。江南真真是个泡妞的好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