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一雷将一张纸双手递给周泽普:“大人,这是明军的兵力部署的详细情报。十天后,他们开始对我部发起进攻。“
周泽普接过看了一遍,问道:“一雷,你认为这个仗该怎么打?”
乐一雷道,“先下手为强,先将柳城的明军给打残打怕,让他们再无一战之力,然后再收拾南山土王。否则,我们进攻南山时候,柳城的明军就会从背后插上一刀。两面作战由于力量分散,腹背受敌,因此历来为兵家所忌。”
“不错,我们绝对不能两面作战。”周泽普命人取出十两黄金,“一雷,那个兄弟的情报很及时,为我们作战赢得了先机。你代表我向他道谢,这十两金子你亲手交给他。”
乐一雷走后,周泽普迅速召集陈思忠、朱炳昆、徐大栓等到办公室,将情况讲了一遍。“一旦打起仗来,泥沙俱下,以前的努力很可能成为泡影,铜矿对我们意义重大,绝对不容有失。所以战火绝对不能烧到我们的控制区,也就是说,我们必须主动出击。”
“这个不知死活的混球,竟然想联合柳城卫对我两面夹击,端的打的好算盘。”陈思忠道:“正好趁机灭了他。”
周泽普道:“思忠呐,南山那边还是先放一放,让他们多活几天。你去带人先剪除柳城卫那个千户,送他到柳城大牢李三那里,就说是一个麻风病人,要他严加看守。”
“是,”陈思忠敬礼,“要不要给他加一些料?”
“这个,你看着办。”周泽普道:“注意人一定不能弄死了,一个得了麻风病的千户,比死了的有用。”
朱炳昆道:“大人,那柳城卫要不要打?”
“打,而且要狠狠地打。”周泽普用拳头砸在地图上,一股杀气从丹田升起。“敢算计我。老子让这群兵痞知道阴我的下场。”
朱炳昆道:“让咱们的骑兵练练手?”
周泽普笑道:“那就用柳城卫的官兵当靶子。”
,朱炳昆道:“吴杰风尘仆仆送来军马,就急着回去了,让我问大人好。”
周泽普道:“吴杰是我恩师的侄子,咱们有情后补。”
朱炳昆道:“ 骑兵还真是耗钱,单军马购置就五千贯。记得有一位将军说过,打仗就是打后勤。养兵着实不易。”
朱炳昆道:“我在军中的时候,估算过,一个骑兵的总费用不低于两百贯。”
周泽普道:“我看可以先把骑兵营的架子搭起来,你担任营长。不满员不要紧,以后在补充。同时,也要考虑一下,成立重装骑兵和轻骑兵。”
朱炳昆道:“这次干脆让两种骑兵都在战场上试一试?”
周泽普笑道:“也好,不见见血成不了好战士。”
2天后,乔装打扮的陈思忠和一队战士潜入了柳城,在内线副百户的带领下摸到柳城孙千户的外宅,将仆人们制服后,来到正房的窗前。
柳城千户所孙千户新娶了一个戏班子的小旦,充当他的第十三房小妾。
也许是酒精的缘故,今天的孙千户异常生龙活虎,正和小妾颠鸾倒凤,好不快活。
黑暗中,一个战士挑开窗纸,将迷烟吹了进去。
房内声音渐渐地弱了,不久归于平息。
陈思忠轻轻拨开门栓,来到室内。
战士们涌入,七手八脚地将两个赤身裸体的肉虫们装入口袋。
内线对昏迷的两个肉虫踢了几脚:“尼玛,挺会玩的,等会让你俩玩个够。”
陈思忠又翻了一些金银细软。分出一半给内线:“兄弟,辛苦了。大营你今天不能回去了。咱们的大部队马上对大营发起了攻击。”
内线道:“这样一来,孙千户的如意算盘彻底落了空,哭都没有地方哭去。周大人已经给我推荐到南京任职,天明后,我和家人即乘船离开。这个副百户像个叫花子,一家老小穷困潦倒,我着实没兴趣再干下去。”
午夜时分,柳城大牢里送进来两位目光呆滞的犯人。
牢子李三睡眼惺忪,“怎么这个时辰才送来?”说着打开了牢门。
陈思忠把两贯铜钱塞给李三:“李三兄弟,这钱留着买早点吃。”
李三顺手将钱收起,验看了公文,“原来是两个私通的狗男女,怎么不沉猪笼?”
陈思忠笑道:“那岂不便宜了他们?”
李三看看女的还有几分姿色,又咕哝了几句后,将昏昏沉沉的孙千户锁进关押麻风病人的地牢,带着小旦向住处走去。
陈思忠出了门,看了看黑漆漆的街道,对等候的战士说道,“走,现在马上出城,去柳城卫大营看一场大戏。”
城外,柳城卫大营,今夜注定有人一觉睡去后,再也不会醒来。
三更时分,从军营的草料库方向,飘来浓浓刺鼻的辣椒味。
睡梦中的士兵被呛醒,纷纷叫嚷着,咳嗽着跑出了营房,来到了空旷的操练场……
操练场上无遮蔽物,加上被风吹散,辣味轻了许多,士兵和军官们纷纷跑了过来,三五成群地围在一起。
眼看人越聚越多,躲藏在暗处的战士点燃了埋在地下的导火索。
随着几声巨响,操练场被炸出几个巨坑。
冲击波如巨浪一样,将早已破烂不堪的营房拍倒,那些没有来得及出来,或者被呛晕的官兵,被压在泥土瓦砾中,或者被房梁砸死。
而在爆炸点上房的官兵们,早已经成了泥土混合物,幸运者还可以留部分躯干,不幸者则连渣渣也没有了。
爆炸还引燃了苫盖营房的茅草,风借火势,火借风力,一时间火光冲天。
硝烟混合着血肉味,飘入战马的鼻孔,周泽普的的坐骑大青马打了个喷嚏。
周泽普拔出军刀:“骑兵连,进攻!”
纵队去吧如铁流一般,冲入混乱的军营,钢刀落处,一片红光。
那些被震晕的柳城卫士兵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任由骑兵砍杀。
陈思忠有所不解,“大人,这些家伙吓傻了?”
周泽普道:“不是,是他们的耳朵鼓膜被震碎了,再也听到声音了。”
陈思忠一指爆炸坑。“这就是传说中的坐土飞机?”
“对,不过,坐土飞机已经不是传说。”周泽普笑道:“孙千户那厮再也不能觊觎我们了。”
此刻,朱炳昆率领纵队骑兵战士已经冲杀了两个来回。
眼看天色将明,周泽普对徐大栓道:“通知下去,打扫战场,收拢物资。”
又对陈思忠道:“思忠,你带人将南山土兵的衣服给那些没了首级的卫所兵换上,留下谜团让他们撕扯去。”
回到金雕纵队大营后,周泽普命人叫来武三郎,“武兄弟,我心一向慈悲,不忍心看着朋友受苦。今日,你去柳城县大牢,找李三放出我们的一位朋友,如何?”
说着,拿出一张纸,交给武三郎。
武三郎笑道:“大人这是在痛打落水狗?孙千户也是罪有应得。”
周泽普摇摇头:“我这个人一向厚道,是很不喜欢打人的。我们从大牢里将人救出,是做好事,怎么叫打落水狗呢?”
两天后,县大牢里,走出了一个人不人,鬼不鬼,一脸烂疮的家伙。
据说牢子李三说,这个人是得了麻风病,被好心人保出来的。
接着,有人认出那人就是孙千户。
孙千户在军营被南山杨氏偷袭的时候,失踪了。
原来他是临阵脱逃,跑到大牢里躲灾了。身为主将,置一干兄弟的生死于不顾,等待他的将是兵部的怒火。
更不能容忍的是,这孙千户得了麻风病。这可是躲都来不及的传染病哦。
孙千户因为一场非分之想,落了个身败名裂的下场。
他至死都不明白,为什么盟友南山杨氏会偷袭他的大营,为什么派人把他搞臭。
孙千户的第十三放小妾后来嫁给牢子李三。
夫妻俩偶尔在一起说闲话。
女子讲:“周公子施巧计一石二鸟。”
李三道:“孙千户赔了夫人又折兵。”
南山土王杨熙,在他的王城今天收到了大明特使的训斥,责问他为什么偷袭卫所大营,杀死众多官兵?想造反吗?
杨熙对大明特使的警告先是莫名其妙,随之不屑一顾,“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杨某人不是东林党那帮书生,随随便便由人拿捏。他魏忠贤做他的九千岁我不管,可是不该把手伸向我这里。”
特使冷笑道:“我劝你自缚向朝廷请罪,或许朝廷可以饶你不死。不然,播州之役,杨应龙的下场就是你的明天。”
杨熙大怒,“将死之人,还敢嘴硬。”命人将大明的特使推下山崖。
自此,南山土王和大明朝廷决裂。
周泽普和老秀才接到乐一雷送来的情报后,笑道,“剿灭杨熙的时机成熟,不久
我们就可以到听松茶楼吃茶去。”
老秀才有些憧憬,“听说茶楼一侧侧卧虎溪旁那株年逾300余岁的茶树王,仍童心不老,今年春时又抽枝吐蕙。老夫对白鹤茶那有些等不得了。”
说吧,二人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