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载无线电台,首先被安装在华兴远洋船务公司的岳州级螺旋桨轮船上。
作为武装商船,岳州级轮船不但担负着运送物资的重任,有时候,还要执行救援、平叛、打击小股海盗的任务,当然,遇到建奴或者郑芝龙的船队,也不介意会抢一单的。
茫茫大海之上,有了船载无线电台,就可以随时和岸上的华兴据点、附近的华兴船舶、及位于上海的华兴远洋船务总部联络,从而得到最快的支持。当然,有了商机,也会相互告知。
因为船只有限,华兴远洋公司当前只开通了两条航线。
一条是北线,上海到青岛、登州、天津的沿海航线。另外一条往朝鲜、日本的国际航线,上海到济州岛、对马、佐世保、长崎港。至于往南海的航线,周泽普还要等南京号军舰从日本返航回来后,再做商议。
郑芝龙那个海贼王和西方海盗们,是一定要打的,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侯爷,济州岛也建一座永久无线电台吧。”回华兴城述职的武三郎,看了无线电报演示后,向周泽普提出了要求,“在那个岛上,能把人闷死。尤其是与总部联络不便,有时候很长时间得不到这边的消息。”
“三郎,你不是有很多朝鲜女人陪着吗?没事就造人生孩子。”周泽普骑在马上,凝视前方,“那里,石多、风多、女人多,生活是枯燥一些,你和战士们多播撒一些爱心才是。至于永久性电台,这次你回济州岛,将设备和技术人员都带过去。”
“离你最近的是青岛基地,那里我们也将建设永久性的无线电台。有需要支援可以随时联系。”
“侯爷,这次来我还要一营的兵,最好炮兵、步兵、骑兵都有。”武三郎骑马跟上,“人数少了,就镇不住那些高丽棒子。”
“对当地土人,单纯的武力镇压是最愚蠢的。同化,还是同化,才是上策。”
“我们要吸收当地人,来分享一下建设成果。”周泽普道,“用朝鲜人管理他们的人,或者比我们亲自管理更有效。还要要宣扬我们大中华的文化圈,对于倾向我们的朝鲜人,可以给与和我们的战士一样的待遇。你记住六个字,分化、拉拢、打击。”
“侯爷,我在那里好像有些名不正言不顺,你看是不是封我个知县什么的?”武三郎开始向周泽普要官。“我不能老是让人喊武大掌柜。”
“那就设立济州府衙吧。我现在就委任你为济州知府,管辖济州岛所有的军事、民政。”周泽普笑道,“军事上,我给你一个助手。你刚才说的一营兵,作为我们军队的种子。”回头对跟在后面的冉六子道,“你通知在军校读书的李自成过来。”
“这李自成我怎么没有听说过?”武三郎问道。
“李自成是朱炳昆在陕北招的兵,因为作战勇敢,就送到咱们的军政学校学习。”周泽普心中暗笑,如果你知道在另外时空,这李自成曾是流贼最大的一伙杆子头,曾当过八十三天皇帝,还不吓死你。
李自成随朱炳昆从河西走廊来华兴城后,就被安排到军校,开始了他的学校生活。
这是一份荣誉,李自成心里明白,只有在军校学习过,才能成为侯爷军队中的嫡系,此后才能得到晋升。
平静的生活让李自成的心里有一种极大的满足感。最近他又成了家,老婆是在华兴这边新娶的,来自一个老私塾先生的家庭,现在是华兴附院的护士美眉。
当军政学校政治处的老师通知他,要被周泽普接见的时候,李自成的心几乎要蹦出嗓子眼。能得到侯爷的接见,他李自成要发达了也。
跑步来到军马场,远远看见周泽普和济州岛来的武三郎在聊天。武三郎从济州岛给金雕纵队的军马场送来大批的战马,是周泽普侯爷的弼马温,军队中很少有人不知道武三郎。
“自成,过来吧,”周泽普冲正踟蹰的李自成挥挥手。
“侯爷好,武先生好。”李自成跑到近前,行了个军礼。
“自成,马上要毕业了,你想去哪里?”周泽普看着另外时空的李闯王,今生却是自己的部下,不仅感慨造化弄人。
“侯爷,我听您的。您要我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李自成挺直了腰杆。
“那好,我现在任命你为济州岛守备营的营长,和武大人,一文一武,给我守好济州岛。”周泽普为李自成正了一下衣冠,“在所有的毕业生中,你的职位是最高的。有没有信心保卫好我们的济州岛?”
“请侯爷放心,保证完成任务。”李自成立正敬礼。
“此外还有一个重要的任务,就是多多生孩子。”周泽普笑道,“告诉那些朝鲜女人,谁为华兴生孩子多,得到的奖励也越多。超过三个,终身不服徭役。超过六个,享受华兴正式员工的待遇。”
“那我们可以娶很多济州女人了?”李自成被周泽普的心任务雷了一下。
“没问题,只要你的身体承受得住。”周泽普笑道,“但是不能始乱终弃,只要让我知道,有人当了陈世美,我就把他发配到菲律宾,让他夜夜睡母猴子。”
武三郎和李自成都跟着笑起来,“这是世界上最温柔的任务之一,这样的好事可不多。”直到后来,他们的朝鲜妻妾们拿着周泽普的指示当令箭,对他们索取无度时候,才一个个哭丧着脸,求总部将命令撤回去。
冉六子跑过来报告,“侯爷,钱谦益和东林党人已经下榻迎宾馆,何大人请示何时接见他们。”
“哦。钱谦益来得这么快,”周泽普看看武三郎、李自成二人,“走,你们也跟我看看这群酸丁。”
武三郎下了马,“济州府衙无关紧要的文书,从他们中挑一人去帮办着处理。”
冉六子嘟嘟囔囔:“钱谦益有什么好,还需要大人亲身去看望,我唤来便是。”
周泽普把缰绳丢给小战士,一遍往外走,一边道,“六子,你这是不学无术。虞山先生乃是是东林党的领袖之一。他约上东林士子到我们这里来,是对我们的支持。”
冉六子更不屑一顾,“什么东林领袖,一个大地主。他家的钱都是剥削我们这些穷人的。”
周泽普朝冉六子踢了一脚,“不许胡说,我们现在要拉拢团结各个阶层的人。你这样传出去,谁还和我们合作?”
冉六子道,“大不了不合作,侯爷到北京当皇帝,要他们朝您磕头。”
武三郎拍拍冉六子,“侯爷现在势单力薄,还不到面南背北的时候,这话只能说一次。”
周泽普道:“这钱受之不像其他东林党人,又臭又硬,此人处事灵活多变。他的到来,对我们都有很大好处的。”
天启四年,钱谦益被作为“东林魁首”,受到魏忠贤为首的“阉党”的排挤,同年,钱谦益被革职回到老家常熟。此后,就一直过着悠闲的日子。其实,这个时期,钱谦益应该是在蛰伏,他一直在等待机会。
周泽普的在江南崛起,让他看到了人生中的机遇。
在钱谦益看来,周泽普的兼容并蓄,才是一个上位者应该有的。与周泽普相比,京师的那位在政治上算是弱智。
钱氏的家族,在和华兴公司的合作中,直接、间接受益颇多。单单是钱家数千亩良田,就因为用了华兴的化肥后,增产五成有余。这是开天辟地以来的大事,困扰历朝历代的难题,就这样让周泽普轻松地给解决了。
至于华兴旗下的商品,更是琳琅满目。吃的、穿的、用的、坐的,跑的,应有尽有。难怪周泽普的官府很少向百姓征税,原来这些产业都是什么全民所有的。钱谦益明白这些华兴的这些产品,就像吸金兽,将那些愚夫愚妇、官绅巨贾、朝廷皇族的金银都吸收过去。钱谦益明白道理,却不能说,因为他家的产业和华兴是彼此关联的。
钱家的纺织厂,设备都是华兴提供。现在机织布外销到日本和南洋,要在上海自贸区集运。他忽然发现,离开了华兴,他家的日子要倒退回去。
至于后来,妻妾们都以拥有华兴的商品为荣,出门不做华兴的马车,女人们会感到没有面子。
南方多阴雨潮湿,钱谦益参观了上海自贸区的别墅后,便斥巨资费在河边兴建了钢筋混凝土的小楼。每逢夜晚,钱大才子就站在落地玻璃窗前,看远处的渔火点点,那是怎样的一种诗情画意。
“月黑见渔灯,孤光一点萤。微微风簇浪,散作满河星。”
周泽普此人文武全才,不,应该说是文治武功,天下无人能出其右。
钱大才子,忽然觉得自己发现了一个秘密。他要做从龙的文臣,做一代名臣而流传青史。
常熟毗邻上海。既然主意已定,钱谦益变带两位小童,约上三五知己,乘坐乌篷船,来到上海自由贸易港。
松江府同知马成能听说钱大才子来了,倒履相迎。当听说钱谦益要去华兴城求见周泽普,马成能当即联系了长江船务公司。
送至码头,看钱谦益等人登上邮轮。马成能自言自语道,“侯爷曾说钱谦益人品不好,我怎么看不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