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说着，目光扫过纸张，冷笑一声。“陈老板，你这价格还真是不错啊。二品养气丹，外面价格可是五十兵晶一枚，你却十枚兵晶收购，三品火球符，外面卖一百兵晶一张，陈老板二十兵晶收购，这价格，也太过分了一点吧！”
“沈小姐，你也要知道，做任何事，都是需要成本的，我陈某开店，照样需要雇佣店员伙计打理，有需要店铺租金以及承担风险，这些费用加在一起，这价格并不过分。沈小姐你不要因为你我关系不好，就挑拨我和东陵老弟的关系。”陈掌柜盯着沈如冰，面色渐渐阴冷，语气不善的说着。
“而且若真如你说的，我太过分，那那为什么东凌老弟，还选择卖给我！
“你说对不对，东凌老弟。”
“这自然……”东凌面色也有些复杂，还未说完，就又被身边女子抢过话去。
“说我不懂价格？”沈青瞪大眼睛冷笑一声。“你说得对！之前我沈青，的确不懂价格，所以虽然感觉东凌师兄被你坑了，我也无话可说，不过我沈青不服气，所以陈掌柜，睁大你的眼睛，看看这是什么！”
沈青说着，手掌一翻，一张金色纸张出现在掌中，随后啪的一声，拍在了桌上。
陈掌柜目光落在之上，顿时就有些难看。
纸张之上，文字和数字，他还没有细看，但却第一时间，注意到了纸张右下角，一个金色的小印。
“乾坤阁的金印。你居然弄到了，乾坤阁的收购单？”陈掌柜面色一变，顿时明白了沈青的意思。
“陈掌柜，乾坤阁，可是和你差不多店铺，你的成本，人家也有，但你看看，他们养气丹的收购价格，却是三十到三十五兵晶，火球符篆，更是五十兵晶。陈掌柜，你能否告诉我，为什么就你店里，成本这么高！”
啪！沈青一下将纸张丢在了桌子上。
“当然，你也可以说这些是假的，不过我既然有自信拿出来，自然还有证据，证明此物是真的，而且就是三天前的出价。“
陈掌柜面色阴沉难看。
他自然知道，沈青手里的单子是真的，毕竟自己作为掌柜，对于某些市场行情，也极为清楚。甚至乾坤阁，所给出的不过是一般炼药师和符篆师制作之物的价格，以东凌的能力，价格还可以在高出一些。
自己之前，还在归结于成本太高，而接下来，就被沈青当众揭穿。这种当众打脸的感觉，并不好受。
陈掌柜腾地一声，站了起来。面色却突然恢复了平淡。
“东凌老弟，既然你认为我价格太低，那此事作罢，你去卖给那乾坤阁吧。就此告辞。”
说着，陈掌柜转头就走。
一只手，顿时拉住了他的胳膊。
“陈掌柜，何必和小姑娘计较，消消气，这货物，我自然还是会卖给你的。”东凌此事拉住陈掌柜，一脸和气笑容道。“刚刚青儿态度有些差，我替他向你道歉了。”
背对着东凌，听着对方极为谦卑的话语，陈掌柜脸上，露出一抹得意笑容。东凌是陵越城闻名的炼丹大师又如何？在自己这个小小店铺掌柜面前，还不是要恭敬有加。
他就知道，自己无论开出什么价格，东凌都不会反对，因为只有自己，才能帮他。
“道歉可以，但不是你，而必须是她。”陈掌柜转过头，一句话让东凌面色一变。
沈青虽然顶撞陈掌柜，但却都是为自己好，他又如何可以逼沈青道歉。
“陈掌柜，沈青是我师妹，她脾气不好，我这个师兄也有责任。”东凌深吸一口气，一撩袖袍，就要跪倒。
沈青看到面色猛地涨红，一把拉住东凌。
“师兄，你这是干什么？为什么向他道歉！我也不需要你帮我道歉，如果是我有错，我一定承认，但情况明明是他在坑你，你每次都低价卖给他，这么多年，你想想你被他坑了多少兵晶！”沈青气得胸膛起伏，自己之前劝说东凌，还没有证据，这次自己千辛万苦找到证据，没想到师兄，却依然执迷不悟。
“青儿，够了！”东凌面色难看，朝着沈青大声叫道，随后深吸口气，看向转过头来的陈掌柜。
“陈掌柜，今日之事弄成这样，我也很抱歉，这单子我今天仔细看看，明日登门给你结果。也请你给我一次机会。”东凌表情，极为谦卑。
“好，不过下次我来，不希望再看到沈姑娘，毕竟实在影响我的心情。”陈掌柜挑了挑眉毛，转身便走。
“青儿，你今天有些过分了。”陈掌柜走后，东凌皱眉看着坐在桌前，气呼呼的沈青，开口斥道：“你明知道，这陈掌柜对我极为重要，为何还要得罪他让我为难。”
“师兄，他在骗你，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这么多年，除了时而给你送来一封虚无缥缈的信，他还给了你什么，但换走的，却是数万，数十万的兵晶好处。”沈青腾地站起身，拳头紧紧攥起。她不明白，为何师兄如此聪慧天才之人，却甘愿被这陈掌柜欺骗，而且一骗就是十余年，就算自己千辛万苦拿出证据，依然没用。
“青儿！你今年都已经多大了，怎么这么不懂事！你知不知道，钱对我来说并不重要，整个陵越城，如果有人可以帮我换回你姐姐，哪怕我做牛做马，这辈子都卖给对方，甚至损耗寿元我都愿意。陈掌柜就算再狡诈，但只有他，才可以联系到你姐姐，那才是最重要。”东凌猛地一甩袖子。
“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我要的不是钱，而是你姐姐！”
“姐姐？又是姐姐。为了姐姐，你连自己也可以舍弃吗？师兄！”沈青身体猛的一晃，看着东凌，鼻子一酸，委屈的泪水夺眶而出。
“钱不重要，但你也不重要吗！你有为自己考虑过吗？我还记得你，曾经风华正茂的样子，你当时，是陵越城最年轻的炼丹师，最年轻的符篆师，受无数人的崇拜敬仰，可现在呢。你为了姐姐，离开了师父，躲在了石室，颓废了你的才华天赋，甘愿被这陈掌柜盘剥。如果你能够为自己想一想，哪怕一丝，你又足够的资源，你还会是四品丹药师吗？你还会锁在这里，刻画三品符篆吗？你从不为自己着想，你挥霍了你的天赋和才华，舍弃了你的梦想。就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梦，你就甘心，窝在这里一辈子吗？”
东凌身体陡然一颤，面色瞬间苍白下来，眼眸之中，更是再无意思火气，而满是苦涩之意。
三十年了，自己放弃了所有，每日好似一个麻木的傀儡，炼丹，刻符，不是为了喜好，也不追求更高的境界。而只是为了赚钱。为了那道倩影。
“不值吗？值得的。”东凌深吸了口气，抬头看向沈青，刚刚这番话，沈青从未对自己说过，而这番说出，东凌却一点都没办法在埋怨沈青一句。
“我当年拥有过，却不懂珍惜，我不想再失去一次。或许这些年，就是在为当年的错赎罪。青儿，我明白你的心意，但是我的心里，再容不下第二个人。我知道师父，虽然当年狠心逐我出师门，但却同样舍弃不了我，才会不断派你过来看我。但我此生，都难以报答你，报答师父。因为你姐姐，真的值得我舍弃所有。”
“是么？我懂了。无论我怎么做，始终比不上她。”
两道泪水，从沈青眼眸无声落下。沈青没有再开口，低下头，眼眸中痛苦之色却更浓。她猛地捂住嘴，快步离开了石室。
东凌看着沈青的背影，长叹一声。
“出来吧小子，看戏看了这么久，你恐怕对师父，也有些鄙视吧。”
萧风沉默从储物室内走出，目光有些复杂。
自己从不知道，师父心头的痛苦，更不知道师尊看起来颇为安宁平静的的生命中，却也有这样的沉重。
当然，对于东凌，萧风只有不解和无奈，却没有鄙视。
为了一个挚爱的女子，可以做到舍弃自己所有，这样的人，不该被鄙视。
只是对于此事，萧风没有开口，也无法开口。
无论如何，都是师尊自己的选择，他没有权利干涉。
更加因为萧风不清楚，事情的缘由，究竟是怎样。此事是东凌隐私，他不说，自己自然不会主动询问。
“此物是我根据地下阵法炼制浓缩。可以用来你我通话。”东凌朝着萧风方向，丢出一颗闪烁的阵石。
萧风一愣接过，顿时身体，在石室之内，逐渐显露而出。
“走吧。让我看看你阵法上研究了多少。”跟着东凌，两人一步步走下石阶。一路上两人都始终沉默。刚刚的事情，也让东凌和萧风，心里都有些乱，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之后一段时间，东凌不断检查，萧风有关阵法的基础知识，有多少理解。仿佛完全忘记了之前的不快。
见东凌不主动提起，萧风自然也不会提及，以免东凌尴尬。毕竟两人身份是师徒。
“嗯，阵法知识，你倒的确认真学习了。”自己提出的问题，都被萧风快速回答，东凌点点头。虽然萧风在一些地方，还有理解不通透或偏差的地方，但自己一边提问，一边详细解答，最后也让萧风，彻底明白了关键所在。
而之后的一天时间，东凌都在教导萧风更胜一层次的阵法知识。而在得到前几步锻炼之后，萧风明显发现自己在阵法之道上一入门后，便提升飞快。
“阵法一共分为九品。一二三为下品，四至六为中品，其上为上品。阵法对于兵修，最大的好处，便在于对修为的要求极低。只要有阵石在手，那么以你的修为，同样可以布置出中品阵法，但若是符篆，却只能炼制出对应修为的品级。这是阵法最大的优势，也将让你受益一生。”东凌盘坐在萧风对面，缓缓开口，讲解着阵法的相关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