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一般的世情都是如此,更何况是皇家?
故而,甄嬷嬷见主子身体无碍,才出言提醒,毕竟将主动权握在自己手里,总好过那些不知根底的狐媚子。
“娘娘,不若在二等丫鬟里头,挑两个忠心的?”
古代贵女陪嫁,都有这类陪嫁丫鬟,安以蓉的陪嫁都是忠心耿耿,而且她也没有想过这个事,可甄嬷嬷却多个心眼,留了两个颜色尚可,年龄也刚好的。
她就是打算,将来有可能派上用场,毕竟皇宫不比外头,陪嫁人员都要录入内务府名册,不能随意增减的。
其实不光是人,就是当初东之庭送来的聘礼,还有她的嫁妆,都是会记录在册的。
甄嬷嬷的提议,倒是符合世情,也是替她着想的,只是安以蓉却笑笑,直接拒绝了。
“嬷嬷,不必了。”
东之庭她还不了解吗?哪里会做对不起她的事儿?
就算有个万一好了,她还亲自给自己的丈夫拉皮条不成?
她才干不来也不会做这事儿呢!
若真有那么一天,她就带着孩子远走高飞,再不与他相见了。
“嬷嬷,我相信他,你以后不要再提这事了。”
“娘娘,您……”甄嬷嬷叹了口气。
她奶大的小主子,她还是了解的。尽量现在的安以蓉早已不是原身了,但是她们在某一点上是一样的。
就是有自己的想法,决定的事情谁也劝不住。
甄嬷嬷索性也不劝了,只小心伺候她躺下,絮叨道:“娘娘打小有主意,嬷嬷知道的,希望这回也与从前一样,是正确的。”
“什么主意?”东之庭进了屋,刚好听到这句,一边到安以蓉的身边坐下,一边含笑问道。
坐下后细细端详一番,见安以蓉的面色好了很多,欣然颔首。
他的眼神专注,目光温柔,面上又带着关心。外面酷热,他都有些出汗了,却未曾擦去,一回来便第一时间过来看她。
安以蓉自然最为清楚,他会这样并非全因她有孕,他平日待她,也是一样关切的。
见他如此,安以蓉微笑着,他果然是情意不假。
“什么主意?”
安以蓉俏皮一笑,重新就着他搀扶坐起,“我告诉你。”
话罢,她住嘴不说,只含笑看着他。
东之庭立即会意,随手挥退屋里伺候的人,挑眉笑道:“你又有了什么稀奇想法?”
妻子神采奕奕,他兴致也很高,自然愿意配合。
像之前她嘟囔着天气太热,要弄刨冰之类的冷饮出来,他也是随了她的。
“之庭。”
东之庭搂住妻子,她偎依着他,这才说道:“方才,甄嬷嬷跟我说了一个事儿。”
“什么事?”
甄嬷嬷,这人尽管不是贴身伺候蓉儿,东之庭却也知道她,是蓉儿的乳母,一贯忠心,看着不是糊涂人,不知道对蓉儿说了什么?
他感觉不太像好事儿?
东之庭的心思,她看得分明,连忙说道。“你听了以后可不要怪甄嬷嬷,她也是为我好,也不知道我们之间的事。”
东之庭听着更加疑惑了,便听她继续说道:“嬷嬷说,如今我有孕,伺候不了你,想让我选个丫鬟开脸,放进屋里。”
东之庭讶异,但也随即了然了,毕竟世情如此,也不怪甄嬷嬷会这么想,甚至跟蓉儿提这种事情。
但是他喜欢蓉儿多年,一向情深,又怎么可能有别的女子呢?
尽管无奈的有了安以荷跟淑仪公主,他心里也并不承认她们,恨不得想早点把她们都打发了。
东之庭正要说话,安以蓉却抢先一步说道:“我拒绝了嬷嬷,也跟她说相信你,更是叫她以后不要再有这样的念头了。”
安以蓉抬起眼,直直看着他,“我怎么可能给你主动找人?你想都不要想。”
东之庭见她这样霸道,却喜得更什么似得。
他一般是鲜少有机会听到蓉儿说这样的话的,现在听到了,只觉得有一种热涨之感,盈满左胸。心,悸动得不行。
东之庭轻柔的将她拥进怀里,连忙表示这衷心:“我是你的。只想与你在一起,你要真的给我找人,我反倒要生气了。”
“真的吗?”安以蓉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一般人听到自己的妻子主动给纳妾,恐怕不是觉得高兴,就是觉得理所当然吧?
东之庭知道她没有不信任自己,只是顺势问一下罢了,勉强也算是在捉弄他吧!
但他还是放缓声音,安抚的说道:“自然是真的,这世间的其他女子,如何能与你相提并论?我的心很小的,只装得下一个你。其他人怎配再入我的心?我只要你,也只有你。”
安以蓉从他专注认真的眼神中,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他说这话的真心。
甄嬷嬷的话,其实她并不在意,会与他说,顶多算是捉弄。
就如同有些女人喜欢问女人你爱不爱我,之类的。
虽然早就知道结果,也一直都相信他,但是亲耳听到他这么说,安以蓉还是高兴的。
安以蓉笑了笑,她主动亲吻身旁的夫君,东之庭立即回应,不过他很小心的,唯恐伤了她跟肚子里的孩子。
好半响,夫妻二人才分开,他亲了亲她,“好了,你现在可不许淘气了。你如今最要紧的差事,便是养好胎,把孩儿生下。”
“嗯。”
她笑靥如花,东之庭看了也不禁微笑起来。
“这个我自然是知道的,你也要记得你说过的话。”安以蓉揪紧他的衣襟,半撒娇说话,美眸却很认真。
“好。”东之庭温和应着,隐带柔情。他自然是说到做到,绝不会辜负于她的。
“那你陪着我跟孩儿一起睡。”得了应允,她故作娇蛮的下令。
东之庭自然没有不应的,还带着纵容之色,“好,得令。”
一室静谧,烛光昏黄柔和,夫妻二人躺在床榻上,低声细语。
东之庭将人搂在怀里,此刻的心情,是前所未有的愉悦。
他要当爹爹了呢!
这种愉悦,他生平第一次体会到,仿若一颗心被浸泡在温度最适宜的蜜水中,畅快、无一处不舒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