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安并不回答,玩味地在桌上画着圈圈,令人猜不透。
就在此时,门外响起砰砰的敲门的声音。
众人的目光随之望去。
他们的脸色大变,原来是凤修镜。
莺儿欣喜地冲到门口,将凤修镜迎进来,直冲着里面的几人低声说道:“就是他们!”
李成安的神色有几分不自在,横了崔玉楹一眼,才抬步来至门口,凤修镜身后的侍卫顿时拔出剑怒目而视。
“怎么,大人,难道我们不能来看病吗?”
他们不以为然的模样更令人恼火。
“听说有人在此闹事!”
凤修镜高高地一挥手,先将几人制止,旋即才上前来,低声地说起疑惑。
凤修镜慢悠悠地踱步而前,之后目视着他,“你的身子不适?”
“对呀,我们可是规规矩矩前来的,在旁边等了大半日,想着让神医崔玉楹亲自诊治,反而说我身体无恙!”
他满腹委屈,崔玉楹只得点头。
凤修镜询问方才明白他们并未做任何逾越之事,无法将人扣留。
“走吧!”他低喝道。
甩开侍卫的手,几人离去时是桀骜不驯,偏头深深地看过来,崔玉楹只觉得眼眸里燃起仇恨的火苗。
走在半路,李成安突然停住脚步,面庞扯出一丝笑容,看向崔玉楹笑着说道:“近来我经营一家酒楼,听说你也是,其实看病是托词,是想向你请教!”
再一次往崔玉楹面前走去。
她下意识心中一紧,禁不住往后退缩,警惕地看着他。
凤修镜伸手一把将人拉住只往后扯,冷冷道:“酒楼的事情留到酒楼再说,这是医馆!”双手环抱在前,目光带着警告。
他耸了耸肩膀,不置可否,旋即领着人准备扬长而走,离开前突然态度转变,看向崔玉楹时抱歉道:“今日多有打扰,往后我们多加以切磋,对不住了!”
向崔玉楹一拱手,旋即才离开。
奇奇怪怪的!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崔玉楹心中直打鼓。
只等到人彻底消失在眼前,凤修镜方才又转过头来。
瞧见里面的病人寥寥,临近中午他们都回家了。
坐在刚刚收拾好的桌边,凤修镜接过莺儿泡的茶,“若是下次再来捣乱,你尽早派人前来,将他们打入大牢人就老实。”
“但是我看他们着实的怪异!”
崔玉楹面带疑惑,“他们个个神情古怪,像是前来挑衅,可是却不动手,像是前来和好,可是面色不善,极为矛盾,不知道背后的阴谋!”
“你所言颇有道理。”
凤修镜决定留下两人保护她的安危。
崔玉楹暂且松了口气,想起一事让莺儿寻来针药包,匆匆说道:“我也想到了一套新的诊治方法,现在便可前去!”
眼中闪过一道亮光,凤修镜欣喜,默默地点头走在路上。
崔玉楹见他加大步伐,自己险些跟不上,微微地喘着粗气,好在不久后他很快停下来,崔玉楹方才快步赶上前。
额头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之后凤修镜的目光望向两侧,好似在欣赏着路边的风景,不必再追赶步伐。崔玉楹轻松了几分。
睡美人的情况一如即往的糟糕,皮肤冰冷的,并无半点的温度。
因为玄冰的作用,毒生生地被遏制住,脸庞红润如初,像是一朵盛开的荷冰雪莲,绽放在冰雪中,发出圣洁的光芒。
崔玉楹眼见凤修镜眼中的焦灼,连忙收敛心神,立刻开始诊治。
不消片刻,浑身上下摇摇晃晃的细微的银针。
凤修镜紧紧地盯着她的脸庞,因为微微的痛感,她微微地皱眉。
“是不是很快将醒来?”
凤修镜激动地抓着崔玉楹的手,一瞬间,一股疼痛席卷而来,崔玉楹下意识的想要挣脱,却发觉凤修镜毫不在意。
炽热的眼神直盯着冰床上的女子。
“应该吧?”
不敢打包票,至少情形比之前好转了些许。
微弱的希望渐渐地在心中蔓延,凤修镜的眼神越发的浓烈。
蹲下来抓着女子的手,脉脉地紧盯着,眼中的爱意毫不掩饰。
崔玉楹的心剜了一般的疼痛,深吸口气,拍着凤修镜的肩膀指向门口,他眼光犹自恋恋不舍。
“等待的时间极长,此处寒凉,还是在外边等候吧!”
劝说了许久,他方才随着崔玉楹来至外界。
站在远处,不时地回眸张望着。崔玉楹整理着东西,见到架子上搁置的正是之前放的医书。
想取下来身量不够,踮着脚,伸手抓向越过头顶的书籍,不等他触碰到,已经有人将书拿下来。
凤修镜把书递给她,在低头的瞬间突然发现崔玉楹滑下来的衣裳,裸露着的手臂有多个针孔。
“你的手怎么啦?”
他情不自禁地抓过手来,细细地摩挲着。
密密麻麻地瞧着渗人。
“没什么!”
崔玉楹的脸庞瞬间通红,接过书籍抱在怀中,回到桌边时心惴惴不安地坐下来。
凤修镜已然上前,抓过左手,发现同样如此,面带着疑惑不解地问道:“谁弄的?”
崔玉楹不待他伸手,已然放下了袖子,神情虽有不自然,可依旧淡然地说道:“是我自己!”
“为何如此不小心?”半是嗔怪,半是心疼。
他关心自己?不知为何,心中莫名开心。她为了能速速地医治好睡美人,于是在自己的手臂上练习。
针扎在手上的痛感,丝毫不亚于见到他关心美人的失落。
袖子重新遮掩住里间的一切,她的神色显得不以为然。
凤修镜却不依不饶,紧紧地追问。
“到底是谁?”无数的针孔,不会是被人用针所伤,有不少人以针为暗器,伤人于无形之中。
“是无影手?”也不可能,他早已经隐退江湖,又怎么会有她有过节!再者,只消中一针,人就没有活气。
胡乱猜测,无奈之下,她只得实话实话。
凤修镜的脸色更加难看,眸光闪烁中,不自觉地紧紧地抓着她的手,定定地凝视着她,“你是为了我?”
心砰砰地狂跳,他是明白的,不过横在他与美人之间,她只觉得心中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