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乐是忍受不了身上的燥热才醒的，睁开眼睛的瞬间，她感觉喉咙干涩难忍，好像吞了一把沙子的撕痛。
“这是哪？”一开口，裴乐声音沙哑，头痛欲裂，视线还有点模糊，但耳边那道低沉的嗓音让她浑身一颤。
“我的寝宫。”
裴乐死也不会忘记这个声音，她顿时警铃大作，莫寒羽的样子在她眼前越来越清晰。
莫寒羽只穿着一件宽松的单衣，衣袍也是敞开着，因中毒而消瘦的身子露在外面，像个饥饿的豺狼一样盯着裴乐，“怎么？见到朕很意外吗？”
“你……”裴乐这才发现自己躺在莫寒羽的床榻上，她挣扎的起身，却发现浑身使不上力，显然是被下药了，“你暗算我！”
裴乐扶着发胀的脑袋，突然想起了之前在酒席上，她临走前宫女给她到的那杯酒，真是失算！
“你以为我会放过你，朕得不到的女人，哪怕是毁了也不会给他人！”莫寒羽手里拎着酒壶，一步一步朝着床榻走来，往日的英气不复存在，眉宇间颓废至极，“你知道你中了什么毒吗？”
裴乐刚才就觉得身体不对劲，燥热难安，神经恍惚，她心中大惊，“该不会……”
“合欢散！”
莫寒羽唇边一抹邪笑，扔掉酒壶，身子重重的扑倒在床榻上，“今晚，朕就要了你！”
“你敢！”没有想到莫寒羽会给她下春药，裴乐气愤不已，想要将他踹下去，无奈身子沉重使不上力，却被他抓住了脚踝，“放开，淫贼！”
“裴乐，你不是很能耐嘛，今晚就让你知道得罪朕的下场！”
“滚开，不许碰我！”
莫寒羽整个人压在裴乐身上，满身的酒臭味意味无孔不入的袭入她的鼻息，令裴乐作呕。
“嘶！”
裴乐的衣衫被莫寒羽扯掉一大片，红色的肚兜下是她白如雪的肌肤，落入暴他的眼睛就是致命的诱惑，更加激起了莫寒羽的体内的兽性，“哈哈哈，朕要好好尝尝莫衍的女人！”
“不要！”裴乐瞳孔缩紧，拼命的挣扎着，手里能抓到的东西全砸在莫寒羽身上，“给我滚！”
她越是挣扎，莫寒羽越是疯狂，肮脏的大手探进裴乐的衣衫内，就像是沾满毒液的毒蛇，让她从心里感觉到恶心。
“玉衍……”
泪水浸湿了裴乐精致的面容，眼中的仇恨像是从炼狱来的恶魔，恨不得抽干莫寒羽浑身的血液。
她就不该对莫寒羽如此仁慈，早在御花园的时候就该动手杀了他的，裴乐恨透了自己的软弱。
慌乱之余，裴乐摸到了莫寒羽发髻间的金簪，她毫不犹豫的刺向他的胸膛。
“啊！”
莫寒羽措不及防，抱着身子滚到了床下，鲜红的血从他胸口流出，染红了他的双手，他没想到裴乐会想杀了自己，“你胆敢伤朕，朕一定要杀了你！”
“你就不配存活在这个世上，你该下地狱！”
裴乐衣衫不整的她抱着被子缩在床边，满目通红，带着明显的恨意。
不管前世还是现在，莫寒羽就是裴乐心中永远的毒瘤，留他一日便痛苦一日，裴乐势必要将他挫骨扬灰！
“今晚，我看谁先下地狱！”
莫寒羽抄起架子上的剑，颤颤巍巍的朝着裴乐走去，血滴在地面上，发出闷声，被他踩在脚下，留下一排深深浅浅的血脚印，“去死吧！”
裴乐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难以控制，体内的热量不断袭击着她的意识，她的身后就是墙壁，无处可躲，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再耗费。
“玉衍……”
莫寒羽落下的剑风吹散了裴乐的长发，裴乐很是疲惫的闭上双眼，那人温润如风的笑颜荡漾在她的心间，她多想此刻能再看一眼莫衍，真的好想……
“喀！”
兵刃响撞的声落入裴乐耳朵里，她猛然睁开眼睛，莫寒羽下一秒就要落下的剑被击中，掉在身侧。
“嘣！”
紧接而来的是大殿的门重重的倒下，莫衍携着浑身的戾气出现在门口，手中的佩剑已经被血染红，血水在地上发出清脆的滴答声。
“玉衍！”
裴乐在喊出他的名字时，双眼模糊，所有的委屈哽咽在喉，便软软的倒在床榻上，一颗心算是得到了解脱。
“胆敢闯入朕的寝宫，你是不想活了吗？”莫寒羽身上全是血，却依旧端着架子。
莫衍迎风而立，衣衫被风吹得作响，冷峻的五官隐在暗色里，让人看一眼都不寒而栗。
他狭长的眸子紧紧地锁住裴乐，她满身是伤，泪水纵横她的脸庞，躲在被子里瑟瑟发抖的模样深深刺痛了他的眼睛，她只离开自己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就如此的狼狈！
“不想活的，是你！”
一字一句都透着蚀骨的寒冷，苍劲有力的嗓音回荡在大殿内，震得莫寒羽脊梁骨爬上一串冷汗。
没等莫寒羽回过神，一道凌厉的剑光乘着月色而来，险些晃晕他的眼，他抬手挡在眼前，胸口就被莫衍当空一脚踢中。
“啊！”
莫寒羽本就被裴乐刺中要害，此时直接瘫软在地，一口鲜血从嘴里喷出，大殿内一股咸腥的味道蔓延开来。
“乐儿！”莫衍飞奔到裴乐身边，他的双手捧着她的脸，颤抖着，小心翼翼，眼中的疼惜化作眼泪落下，猛然将她拥入怀中。
“对不起，我来晚了，我不该放你一人在这皇宫内的，对不起对不起……”
裴乐对于他来说是世间万千换不来的珍宝，她性格洒脱，不受这乱世的纷扰，她的出现让莫衍觉得人生如此的多姿多彩，并不是他前半生看到的那般枯燥。
曾经，他许诺过她一生的繁花似锦，却还没来得及实现，莫衍恨自己的无能，他怎么能忍受有人伤害他最爱的人。
第一次，莫衍感受到什么叫心被挖空，什么叫痛彻心扉。
裴乐也是头回见到如此伤心的莫衍，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他的泪过于炙热，烫的她心也揪着疼。
“别哭，我……我没事……”裴乐还是喜欢那个冷酷决绝的莫衍，这样为她落泪的莫衍，无比让她心疼。
她都伤成这样了却还来安慰他，莫衍紧紧地搂住裴乐瘦小的身子，近乎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他对她有太多的亏欠，“乐儿，对不起……”
“玉衍……”
裴乐轻拍莫衍的后背，他的每句对不起一声比一声重，好像要把一生的亏欠都在此刻说尽。
“朕……要杀了你们！”
莫寒羽抬手抹掉嘴边的鲜血，提着剑朝着裴乐和莫衍而来，他身上的白色衬衣早就血迹斑斑，像极了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厉鬼。
“啊！”
刚走近裴乐和莫衍身边的莫寒羽身子猛然飞起，狠狠地撞在了对面墙壁上，他闷哼一声，两眼一翻，晕死过去。
只觉一阵冷风袭入大殿内，灯火吹得肆意摇曳，一个鬼魅般的身影眨眼间便站在了莫寒羽身旁。
那人手持铮亮的银针，暗紫色的瞳孔瞬间变为血红，手腕一扬，银根作势就要飞出了。
“拾二，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