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池怒视他,“我不会让他留在世上害人,你也阻止不了我!”
曲易盯着拾二,闭口不言,但是如果他要救祭祀师,那么他就算拼命也会阻止,要不是祭祀师,莫衍就不会毒法身亡,裴乐也不会……
思及此处,曲易握紧了剑。
“儿子……”
祭祀师知道自己的此次是逃不掉了,一张脸孔来回变化,就连声音也非男非女,想要通过亲情来获取拾二的同情心,但其实他已经忘了那份亲情,他的眼中只有复仇!
拾二面色如常,在祭祀师身边停下,那张似曾相识的,在他梦里反复出现的脸庞,如今却伤了他最爱的人,还险些要了自己的命,他该如何处置?
拾二伸出手,眼底带着一丝的眷恋复杂,“爹,娘……”
祭祀师以为拾二不舍得,伸手握住了拾二的手,心中大喜,“儿子,只要我吸了裴乐的魂魄后,我们很快就能回到以前那种无忧无虑的日子了,你帮帮我……”
闻言,曲易和岳池对视一眼,心领神会,往前靠近一步,只要拾二出手相救祭祀师,他们手中的剑便会立刻了解他们二人!
祭祀师激动的拉着拾二的手,“是啊,快,快……”
“帮你……”拾二呢喃着,手摩挲着祭祀师的恐怖的两张脸,缓缓地往下,直到脖颈处,拾二眸色一沉,“好,帮你……下炼狱!”
祭祀师发现情况不妙,然而却为时已晚,脖子被拾二牢牢地锁住,他睁大双眼,“什……么……”
曲易和岳池一惊,但也绝不会帮忙。
拾二咬牙,血瞳射出嗜血的眸光,“在你们抛弃我的那一刻,我就没有了亲人,去死!”
祭祀师死死挣扎,直到拾二的五指穿透了祭祀师的脖子,他终是不甘心的咆哮出声,“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眨眼间,一缕青烟从祭祀师头顶钻出,飘飘然飞出,岳池眼色一凛,抬手用剑将那缕魂魄斩碎,“哼,你连做鬼的权利都没有!”
祭祀师本就是肉体,如今双目挣得老大,脖子多出五指血空,触目惊心。
曲易和岳池没有料到拾二会解决了祭祀师,二人对视一眼,面色沉沉,对于拾二的话不是太明白,这边裴乐身心疲惫,终是熬不住的晕死过去,可依旧抱着莫衍不肯撒手。
曲易冲过去,“裴乐!”
拾二五指血淋淋,他的目光游离在裴乐背后,他已经不记得裴乐抱着莫衍跪在地上的那个姿势保持了多久,他唇角一勾,笑的惨败。
“岳池,帮我一个忙……”
那一刻,一串眼泪从他眼角滑落,裴乐,如果是你想要守护的,那便由我来成全你,只怕不要太晚……
裴乐这次伤的不轻,魂魄差点被祭祀师吸光,曲易医术是出了名的好,更有华佗在世之名号,虽然保住了性命,但是莫衍对她的打击太大,足足有两日没有醒来,可能在她心里莫衍已经离世,自己也没有活下去的必要,于是沉睡不起,在她的意识里,根本没打算醒来。
“小姐……”云芝坐在床边,眼泪从裴乐遍体鳞伤回来后便没有止过,眼睛肿的跟核桃似得,她握着裴乐的手,脸色憔悴,“你醒来好吗?云芝求你了……”
她知道小姐爱王爷爱的惨,也知道和爱的人生离死别是世间最难熬的劫,要是换成黎玉,恐怕她也会悲伤不已,就是因为这样,云芝才会难过,她都不敢想象的事情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在小姐身上,云芝只为小姐感到煎熬。
黎玉推门而入,手里端着简单的饭菜,见云芝依旧守在裴乐身边,伤感油然而生,跟在身后的曲易亦是眉头紧锁,哪怕他医术再好,也挽救不了一颗想死的心。
黎玉上前扶起云芝,这些天云芝也没怎么吃东西,小脸又瘦了一圈,看的他心疼,“云芝,先吃点东西,等小姐醒来看到你这样,她也难受。”
黎玉心里也清楚,裴乐伤的是心,身体尚且有药可医,心神要是受伤了,只有自己能才治疗,想到这里,他心里阴沉了很多,盼望着裴乐能够醒来。
云芝坐在桌前,看着热气腾腾的饭菜,一点胃口也没有,眼泪又掉了下来,捂着嘴巴冲出房间,黎玉着急的跟上去。
房间只剩下曲易和裴乐,他来到床前,坐在裴乐身边,裴乐苍白无血的脸看着让人心疼不已,他伸手想要摸摸,手到一半的时候又抽回来。
他将被角掖好,自顾自的说着,“裴乐,一直以来我对你充满了好奇,一个女子胆量却比男人还大,好像什么在你眼里都如尘埃般渺小,敢作敢为,还重情义……”
曲易调整了一下坐姿,背对着裴乐,目光望着窗外的银杏树,叶子已经掉的差不多了,冬天也越来越近了,就像初次遇见裴乐的时候,也是这个时节。
“我想了一下,可能我并不是爱你,我没有莫衍的霸道,没有拾二的炽热,只是出于对你的那份好奇才会时刻惦记着你,期待着你会给我带来另一种不同的新鲜感,说来也可笑,我并没有碰触过感情,却觉得自己爱你,直到我看到你和莫衍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有多傻。”
曲易转头,盯着裴乐紧闭的双眼,想要再看看那双清澈如水的眸子,良久才道。
“我不会爱人,可能从没有感觉到爱是什么滋味,但是我知道一件事,那就是莫衍宁愿死也也要和你在一起,而不是选择牺牲拾二来救自己,他不是不想活着,而是不想让你因为他一辈子活在自责中,他把你当成他的一切,他的命,而你呢?却选择逃避,你对得起莫衍对你的那份感情吗?这不是莫衍想要的……”
曲易收回视线,缓缓起身,走出房间,关上门的最后一刻,他说了最后一句话。
“岳池道长和余掌门在尽力救莫衍,你要继续躺在那里还是把我眼前的希望,随便你。”
而他走后,躺在床上的裴乐手指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