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一夜的大雨，第二天天气是难得的好。等房间大亮后，何娜再看到王嘉木的时候还有点不好意思。
王嘉木倒是觉得还好，毕竟他性格如此，敢做也敢认。
再说了，在何娜面前他总觉得自己是大人。难免有点“倚老卖老”，脸皮自然越来越厚。
可年十三就完全不一样了。
醒酒的年十三清楚的记得自己说过什么，做过什么。
趁着天微微亮，年十三就清理好自己准备悄无声息的离开。
那王嘉木哪儿干啊？
休息了一晚上神清气爽的王嘉木，决定好好和年十三把账给算算。
好兄弟明算帐，钱不能白坑，气也不能白受。
所以，年十三拎着公文包下楼时，就见到穿戴整齐的王嘉木坐在餐椅上堵着门口，守株待年十三。
“哎呦喂！”看到年十三，王嘉木笑容浮夸的拍手过来，“我们的年大律师睡醒了？舒坦了？”
年十三的面色微红，他不太自然的推推墨镜。
“打扰你了。”年十三有些拘谨的客气，“昨天晚上……我有点喝多了。”
王嘉木笑的灿烂，他揶揄着年十三说：“怎么了？你这是怎么了？一觉睡起来，怎么跟我这么见外？”
“那个……”
年十三觉得领带好像勒的有点紧。
“我想想，你都说什么了啊！”憋了一晚上的气，王嘉木等的就是这刻看年十三尴尬，“对，咱们是不是兄弟？”
“……”
“当年我擦坏年叔的皮鞋时，你替我挨揍完我说什么了？”
“……”
“啊，还有最主要的……何娜能不能给你。”
“王嘉木。”年十三转头看他戏谑的脸，“这件事儿你没有指责我的道理，因为你确实是说过。”
王嘉木恨的牙痒痒。
“那那那，我昨天说完的话，今天就不能改了么？”王嘉木有些结巴，“你就、你就那么把兄弟私下讲的话说出来，是大丈夫吗？”
这事儿年十三不否认。
“你我都有错，就自领五十的惩罚吧！”年十三轻咳一声，他话说的也不很理直气壮，“为了避免尴尬，我和何娜最近还是不要……”
年十三的话没说完，王嘉木突然看向了他的身后。
对着年十三的身后摆摆手，王嘉木笑说：“何娜，早啊！不再睡会儿了吗？”
何、何娜？！
年十三的墨镜上闪过一丝慌张的光。
他迟疑了一下回头……身后空空的。
“好玩吗？”年十三冷声说。
王嘉木认真的想了想：“好玩。”
自从年叔死了后，年十三好像就不太会开玩笑了。
很长一段时间，他就如学习的机器。每日日常就是法律条文还有钱，即便是对于兄弟的照顾和关心，也都成了惯性。
王嘉木有时候都觉得，年十三对身边人的照顾太贴心，反而不走心。
更像是一种肌肉记忆，条件反射。
现在看到年十三的闪躲和慌张，王嘉木忍不住哈哈大笑。
“行了，不逗你了。”王嘉木拍拍年十三的肩膀，笑说，“何娜还没起来呢！你抓紧走吧！不然你们要是见着，那不是……”
“嘉木先生，你叫我吗？”
“？！”
“……”
何娜的声音在王嘉木身后响起，这下慌张的轮到他了。
王嘉木纯属自作自受。
睡醒的何娜觉得口渴，她下楼来厨房找水喝。要不王嘉木逗年十三叫那么一声，何娜根本看不到他俩，她直接就上楼了。
现在……
门口尴尬的三个人，很快变成了厨房里尴尬的三个人。
年十三就是不想遇到何娜才要早点走的，结果没走成不说，还这样被撞了个正着。
走是走不了了，现在要是走了，以后只会更尴尬。
倒不如一不做二不休，这次就解决了。就当是个酒后的玩笑，下次见到也能光明正大。
但是吧……
他们三个人坐在厨房里，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王嘉木在抽烟，何娜在喝水。年十三只是坐着，一动也没动。
何娜喝水的时候偷偷瞄了对面的两个男人一眼。
感觉气氛一点点的沉了下去，她觉得这两个自诩为大人的男的根本靠不住。
还是自己大方点吧……
“年律师……”
“是！”
没想到何娜会主动和自己说话，年十三的回答大声的有点突兀。
何娜不好意思的红了脸，她硬着头皮问：“你昨晚上喝多了酒……要喝点水吗？”
年十三还没回答，王嘉木倒是不乐意了。
“你怎么光问他啊？”王嘉木动手去抢何娜手里的水杯，“我也刚起来，我也渴呢！”
何娜白了王嘉木一眼。
王嘉木笑着退了回去：“也是，我不太渴，昨晚上都喝饱了。”
“……”
“……”
何娜好不容易要缓和的气氛，又被王嘉木给打回了原型。
这家伙故意的吧？
何娜有些生气，她在桌子下面偷偷的去踹王嘉木。
然而王嘉木根本不当回事儿，膝盖夹住何娜踹过来的小脚，他笑眯眯的抽着烟。
年十三把一切都看在眼里，也是无话可说。
谁让自己酒后失言说错话？
现在这种局面就和交税一样无法避免。
难熬的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大概在早上七点钟，终于有人结束了目前的局面——金秘书来了。
王嘉木今天要去何娜学校定合同，所以他特别提醒过金秘书，今天要早点给他送文件来。
虽然缺根筋的金秘书比王嘉木预想的时间要早很多，可错有错着，却是格外的合适。
金秘书拎着文件和早饭，他隐约意识到厨房的气氛有些不对劲：“年律师？你也这么早就来了？正好我早饭买的多……你一起吃点？”
“金秘书啊！”
听王嘉木如此和蔼的叫自己的名字，金秘书苦着张脸还以为又要挨骂了。
可是王嘉木不但没有骂他，甚至没有对他买的不合时宜的韭菜盒子表示丝毫恼火：“知道我为什么一直没有开除你吗？”
金秘书吓的一哆嗦，不安的问：“老板，为什么啊？”
王嘉木从金秘书手里拿过文件，笑说：“就是为了现在这种时候啊！”
说完，王嘉木先去一边看文件了。
直到王嘉木离开，金秘书还没有反应过来。
不解的看看年十三和何娜，金秘书不确定的问：“老板他……是不是在骂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