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秘书委屈，一脸咱也不敢说，咱也不敢问的苦瓜样儿。
“行了，别在这儿傻站着了。”王嘉木把车钥匙丢给他，“把这个车开去洗，你那辆小破车先停在这儿吧！”
“又洗？”金秘书崩溃了，“老板，这车我今天刚刚洗过的啊！”
“让你洗你就洗！”王嘉木把人赶走了，“再多话就扣你的工资！”
“……”
等金秘书走后，何娜才说：“洗车不是主要的……你是怕金秘书下雨天开他的小车不安全吧？”
下雨后别墅区的道路有点难走，王嘉木回来的时候车轮都有些打滑。
路况不好，金秘书的小车安全系数也不高，冒雨开回去，还挺危险的……王嘉木是在关心金秘书吧？
虽然王嘉木看着严厉又不近人情，每次骂金秘书的话语都恶毒刻薄。
可仔细想想，作为老板，王嘉木已经非常体谅下属了。
每天用扣工资威胁几百遍，实际上他一分钱也没扣过金秘书的。
但是对此，王嘉木并不承认。
他接过何娜手里的食材，冷笑一声：“他安全不安全，关我什么事儿？我是怕他出工伤……他要是伤了残了，我不得养他一辈子？”
何娜还想再说说，王嘉木拎着东西去厨房了。
王嘉木家的厨房很大，巨大，非常大。
光是那张大理石的餐桌，就能同时容纳二十多人同时用餐。
和其他房间里的布局一样，厨房里也看不到任何的物品。
刀具，餐具，调料，器材……全都摆放在和墙面融为一体的柜子里。
王嘉木淋了雨，他有些受凉的抽抽鼻子。
指指一边的座椅，他吩咐何娜说：“你坐那儿等会儿吧！我简单做两个菜，很快就能吃了。”
“你会做饭？”何娜微微讶异，“你都会做什么啊？”
王嘉木得意的笑：“小瞧我了吧？我会做什么……一般的家常菜，我都会做。”
何娜不是小瞧他，她是觉得不可思议。
王嘉木……会做饭？！
这种事儿和谁去说，都没人信吧？
何娜站到王嘉木身边，就见他姿势熟练的磕鸡蛋。
“还真会啊？”何娜心服口服，“我以为你只会饭来张口呢！”
对自己的生存技能，王嘉木是非常自信的。
“我也不是生来就饭来张口。”王嘉木笑说，“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我比你还穷呢！”
何娜撇撇嘴，王嘉木笑了笑：“不信？”
“我二十岁前，都不知道我爸爸是谁。”王嘉木手上的动作不停，他边撕着菜叶边说，“我是私生子，我妈很小就把我生下来了。我姥姥姥爷嫌她丢人，和她断绝了关系……为了虚荣和已婚男人暧昧，结果不小心生下了孩子，多么可怕的经验教训，不是么？”
王嘉木的话讽刺意味十足，何娜听的脸忽红忽白。
和已婚男人生下孩子……是在警告自己什么么？何娜忍不住多想。
与其说是讽刺何娜，倒不如说王嘉木是在讽刺自己。
即便嘲笑的对象是自己妈妈，王嘉木都没有丝毫留情：“我妈妈长的漂亮，可除了漂亮完全是一无是处。没脑子，还爱虚荣。以为生了孩子，对方能对她有所不同……结果她和孩子一样，只有被抛弃的命运。”
“那你小时候……”
王嘉木笑的云清风淡：“我小时候，她靠别的男人吃饭。我呢，就靠着年十三吃饭。年十三他爸爸人老实，还实在，对我和年十三都很好……可惜啊，好人不长寿，年十三上大学的时候他爸爸就死了。”
何娜突然想起来，年十三之前说过，自己也是在贫穷的社区里长大的。
当时何娜还不信，以为只是糊弄她的话……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王嘉木把打散的蛋液下到油锅里，说：“我总在人家蹭饭，多少要付出些劳动吧？做饭，洗衣服，给他爸爸的皮鞋打鞋油……”
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王嘉木的话突然顿了顿。
等他再开口，语气要温柔多了：“你不知道，有一次年爸爸买了一双新皮鞋，一直藏在柜子里不舍的穿。我想好好表现，给他擦擦鞋……不小心拿错了酒精瓶子，用酒精擦完整双鞋都花掉了。”
“年十三爸爸很心疼吧？”何娜问。
王嘉木笑：“是啊，心疼坏了。我说是年十三擦的，他回家给年十三一顿好打。”
想到年十三那个样子竟然会挨揍……何娜也忍不住笑了。
“真是可惜啊！”王嘉木把炒好的鸡蛋盛到盘子里，“现在他要活着，我能给他买一个皮鞋厂……他怎么就那么死了。”
王嘉木是笑着讲完的这段往事，何娜却鼻子酸酸的想哭。
“年爸爸是什么病？”
“不是病，是见义勇为。”王嘉木冷笑一声，“有几个混蛋在他门口抢劫，他出去帮忙。不小心被人捅死了，被抢的人也不敢承认。事情不了了之，人死的不明不白，连个三好市民奖都没有……所以我才说，好人不长寿。”
何娜只剩一声叹息。
王嘉木又说：“年十三最开始的梦想是当警察的，他爸爸死后，他就改考律师了。”
外面的雨好像变大了，雷声轰轰，闪电的光亮有点骇人。油锅呲啦呲啦的响着，烘出油香味儿的温暖。
做饭的时候好像把话都说完了，吃饭的两个人是格外的安静。
何娜吃的很慢，很用心。吃完饭后王嘉木去洗澡，何娜留下来把碗筷收拾了。
王嘉木说厨房有洗碗机，可何娜根本找不到在哪儿。
事实上就算能找到，她也想自己动手来做。
这里只有他们两个，王嘉木刚刚做完了晚饭……如此静谧的气氛，让何娜觉得甜蜜。
甜蜜到，让她开始幻想王嘉木只属于她自己。
很像是新婚呢！
何娜正想着，房间里的电子门锁突然被打开了。
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开门进来，她没有换鞋，径直入内，留下了一串泥泞的脚印。
何娜不清楚女人的身份，她也不敢贸然询问。而女人倒是发现了她，气势汹汹的过来了。
走到何娜面前，女人二话不说给了何娜一个耳光……何娜直接被打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