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族馆里静的发空，张维明淡笑的话带着层层回音。
他的尾音被拉长，隐约有些撒娇的味道。
何娜的胃像是被抓住了，有什么东西往下沉了沉。
“不可能。”何娜不假思索的说，“你怎么会喜欢我？”
张维明大步走过来，他站到了何娜面前。
阳关照着一个个空空的水箱，玻璃折射出斑斓的颜色映在了他的脸上。
张维明略微弯腰，他平时着何娜笑说：“那你和我讲讲，为什么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答案不明显吗？
何娜从大一下学期开始上大课就认识了张维明，到现在差不多一年了。
一年的时间里，他们的交情仅限于见面打招呼。
除了上次在宿舍……
张维明有没有把舍友开玩笑的话记在心上，何娜不清楚。
但她明显能够感觉到，自从上次查寝后，张维明对她的态度有了些不同。
他们两个不存在一见钟情，也完全没机会日久生情。
何娜想来想去原因可能只有一个。
那就是张维明觉得她比较好追，追了也比较好睡。
张维明是个看起来非常干净的人，哪怕是站在阳光下，他都没有被放大的缺点。
何娜非常不愿意把他想的心思龌龊，可除此之外，她想不出别的了。
见何娜的心思转了几转，话还是没有说出口。
怕引起她不好的误会，张维明自己解释了：“你记得上个月的大课作业吗？”
大课基本上都是名画赏析，何娜当然还记得。
“怎么会不记得？”何娜自嘲的笑笑，“我是全班唯一一个被打不及格的学生……张主席该不会是因为这事儿喜欢我的吧？”
要是的话……
那张维明的品味也太怪异了啊！
张维明笑着站直身子，他淡淡的说：“其实你不是唯一一个被打不及格的学生。”
“还有谁？”何娜记得教授特别点名骂了她，“就让我自己挨骂……我还被要求写了一万字的心得体会呢！”
“还有我啊！”张维明笑说，“只不过教授没有仔细看我的作业，看到我的名字他就直接给了我优秀……估计教授也没想到，我会给自己爸爸的画批评的一无是处。”
张维明的话，信息量巨大。
何娜迟疑着没说话，张维明面带笑意：“你的作业，真是让人印象深刻呢！你说他的成名作线条虚浮，色彩浮夸。像是为了去表达某种心情，才故意凸显颜色的跳跃和落差……你是这样说的，没错吧？”
何娜脸红着点点头。
张维明被打上光彩的笑容有几分让人眩目：“那幅《深海水母》的画，就是他根据我在水族馆里看到的假水母画的……听了我的描述，他画出来的。”
“你爸爸，”何娜清了清嗓子，说，“你爸爸就是……那个叫谨华的作家？”
张维明点了点头。
“那你妈妈……”
张维明还是在笑，但他的笑容却让人很是心疼：“是，在我十六岁那年，我妈妈因为无法忍受我爸爸长期出轨……她在我家里的画室，自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