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望舒离去后的书房陷入一片死寂,唯有烛芯爆裂的声响突兀地打破沉默。慕容珩伫立在窗前,目光穿透雕花窗棂,望着女子远去的方向,衣袂被穿堂风掀起,勾勒出他紧绷的脊背。方才萧望舒眼中那抹若有似无的探寻,还有言辞间刻意的试探,如同一根银针,深深扎进他的心底,让他愈发确信,这看似温婉的茶商之女,绝非表面那般简单。
“王爷,你怀疑萧姑娘与南诏有关?” 百里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洞悉一切的了然。慕容珩缓缓转身,烛火在他眼底投下晃动的阴影,将面容切割得棱角分明,“从贡茶投毒事件开始,我就觉得她的身份不简单。” 他走到桌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桌上的竹简,思绪回到那个危机四伏的皇宫品鉴会,“那次中毒事件,表面看似针对我,实则疑点重重。而她以提供解药为由出现,举止间却总透着几分刻意。”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而且,她对天工坊爆炸案和九鼎的事情似乎也格外关注。” 说着,慕容珩从袖中取出一叠泛黄的纸张,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近期的调查信息。“你看,这是我派人暗中调查的结果,她名下的茶商生意,与南诏的贸易往来异常频繁,远超正常范畴。还有,” 他的手指轻轻点在纸张某处,“她右手缺无名指,而江湖传闻,南诏秘谍组织中,有个名为‘青鸾’的杀手,特征与此相符。”
百里策凑近查看,眉头紧锁,眼中满是凝重。他深知,若萧望舒真的是南诏秘谍,那他们的调查将面临巨大的危机。“如果她真的是南诏秘谍,那我们必须小心应对。她在我们身边,很可能会破坏我们的调查,甚至将我们的行动泄露给南诏。”
慕容珩微微颔首,神色冷峻,“目前还只是怀疑,我们需要更多的证据。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不能打草惊蛇。否则,不仅之前的调查功亏一篑,还可能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他望向窗外渐浓的夜色,心中暗自盘算着,该如何在不引起萧望舒警觉的情况下,收集到关键证据。
与此同时,萧望舒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 一处清幽雅致的别院。院中的茶树在月光下投下斑驳的影子,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茶香,却无法抚平她心中的焦虑。她坐在窗前,怔怔地望着手中的茶杯,杯中的茶水早已凉透,氤氲的热气早已消散不见。慕容珩那警惕的眼神和疏离的态度,如同巨石般压在她的心头,让她感到一丝不安。
“看来,得加快行动了。” 她喃喃自语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和决绝。她起身走到书桌前,点亮一盏油灯,柔和的光芒照亮了她略显苍白的脸庞。从抽屉中取出一张素笺,提笔蘸墨,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写下一封密信。信中的内容简短隐晦,却将慕容珩的怀疑和调查进展详细告知。
写完后,她将密信仔细折好,放入一个特制的竹筒中,又在竹筒外裹上一层油纸,确保万无一失。随后,她唤来一名心腹,将竹筒郑重地交给他,“务必以最快的速度送往南诏,交给大祭司。路上千万小心,不能让任何人发现。” 心腹接过竹筒,郑重地点点头,转身消失在夜色之中。
在南诏,一座古老而神秘的宫殿内,烛火摇曳,烟雾缭绕。大祭司身着黑色长袍,面容被兜帽的阴影笼罩,只露出一双深邃而锐利的眼睛。他手中握着萧望舒送来的密信,逐字逐句地仔细阅读着。随着阅读的深入,他的脸色愈发阴沉,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慕容珩果然不好对付。” 大祭司低声呢喃,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恼怒。他将密信随手扔在桌上,起身在房间内来回踱步,袍角扫过地面,发出沙沙的声响。“看来,我们得改变计划了。” 他突然停下脚步,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片刻后,他立即召集了几位重要将领。宫殿大厅内,气氛凝重而压抑。将领们整齐列队,目光紧盯着大祭司,等待着他的命令。大祭司站在台阶之上,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众人,“慕容珩已经对我们的计划有所察觉,他的调查也越来越深入。我们不能再按部就班,必须加快寻找九鼎的计划。”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慕容珩此人,心思缜密,又精通机关术,绝非等闲之辈。我们要在他找到九鼎之前,抢先一步。同时,密切关注他的一举一动,必要时,采取一些手段,阻止他的调查。” 将领们纷纷领命,大厅内响起一阵低沉的应和声。
一场更大的阴谋正在暗处悄然酝酿,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看似平静,实则暗潮汹涌。而远在大晟的慕容珩等人,却浑然不知即将面临的严峻挑战。他们还在为寻找九鼎的线索而努力,却不知危险正一步步逼近,一场惊心动魄的较量,即将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