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南诏运来的茶砖在调查组驻地堆成小山，萧望舒的指尖划过砖面，唇角泛起冷笑 —— 每块茶砖的侧面，都刻着南诏秘谍的联络暗号，而中央的 “青鸾” 印记，正是大祭司新的密令。
“萧姑娘对茶砖倒是情有独钟。” 慕容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手中端着新制的蒸汽松茶机，“要不要试试？这机子能蒸出茶砖里的所有秘密。”
她转身，看见他眼中倒映着松茶机的齿轮，与天工坊密室的共鸣阵如出一辙。三日前天工坊之行后，他的耳钉光芒更盛，而她掌心的齿轮纹，竟能与任何机关兽核心共振。
“王爷说笑了，” 她提起茶砖，“民女只是在想，这些茶砖若是运往漠北，怕是能毒死整个草原的战马。”
慕容珩突然贴近，鼻尖萦绕着她袖中的雪顶乌龙香：“萧姑娘不妨打开看看，我在茶砖里发现了有趣的东西。”
茶砖在蒸汽中裂开，露出内层的青铜齿轮，与皇陵取出的青龙核心残片严丝合缝。萧望舒的茶针险些滑落 —— 这是大祭司的 “断龙阵”，用茶砖伪装的机关兽核心，一旦启动，能切断整个中原的龙脉。
“原来南诏的‘七香迷蝶阵’，不过是障眼法，” 慕容珩的机关匕首抵住齿轮的枢纽，“真正的杀招，是藏在茶香里的机械虫。”
萧望舒的袖中机关箭突然启动，却在看见他掌心的齿轮印记时停住了。那是在天工坊密室，与机械躯体共鸣后留下的，此刻正与茶砖中的齿轮产生排斥反应。
“王爷何时发现的？” 她退后半步，茶香幻术悄然溢出，“是在皇陵看见我母妃的玉佩，还是在天工坊发现了父亲的日记？”
慕容珩关掉松茶机，齿轮转动声戛然而止：“从你在漠北冰湖露出‘三足金乌’刺青时，我就知道，你不仅是青鸾使者，更是南诏的圣女，归墟钥匙的另一半。”
窗外，百里策的青铜面罩闪过，他正在指挥匠人拆解茶砖中的机关。萧望舒突然发现，调查组的匠人袖口都戴着齿轮标记，与天工坊旧部的印记完全一致。
“所以你一直装傻，” 她的声音带着笑意，“任我偷核心、设陷阱，不过是想顺藤摸瓜，找到南诏的密道。”
慕容珩摇头：“不，我只是想知道，你究竟是想毁灭九鼎，还是想拯救它。”
茶砖突然发出蜂鸣，中央的齿轮开始逆向转动。萧望舒的蛊毒再次发作，耳后的齿轮纹与茶砖中的机械虫产生共振，她看见，在幻觉中，整个京城的水系都被青铜齿轮堵塞，百姓在干旱中跪求雨水。
“动手吧，” 她将茶针递给慕容珩，“用我的血，启动归墟的封印。”
但他接过的，却是她腕间的齿轮手链：“我父亲在机械躯体里留了话，归墟的钥匙，从来不是毁灭，而是融合。就像你的茶香与我的机关术，本就该相生相克。”
远处传来马蹄声，朝廷的加急文书到了。慕容珩拆开看罢，苦笑道：“皇帝要我们护送朱雀核心去漠北，说是为了平息草原旱情，实则想借南诏的手，除掉我们。”
萧望舒望着他手中的文书，突然想起在归墟地宫看见的未来 —— 慕容珩被封为镇北侯，却在漠北冰湖被机关兽围攻，而她，只能用茶针为他挡住致命一击。
“那就去漠北吧，” 她转身整理茶箱，将青铜齿轮藏入最底层，“顺便，去看看母亲当年在黑水城埋下的另半片核心。”
暮色中，调查组的车队启程，萧望舒的茶车走在最前，车轮碾过的痕迹，竟与归墟星图的轨迹完全重合。而她袖中的茶针，此刻正指向东北方，那里，漠北的冰湖正在解冻，露出湖底的青铜巨门，门上的齿轮纹路，与她掌心的印记，正在月下共鸣。
这一夜，南诏的大祭司望着星图冷笑，他知道，当双生血踏入漠北，归墟的齿轮将开始最后一圈转动，而九鼎的真相，也将在冰湖的蓝光中，彻底揭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