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蓝抱臂坐在天空竞技场220层某房间的床上思考。
——到底哪里不对?一切都很正常啊。
她瞅一眼浴室,那个人又跑去洗澡了。
——还是说本来就是变态自己有问题?
她虽然这样想,但却不敢乱说。万一那变态再把她弄个断胳膊断腿的怎么办,她可是普通人不像他有什么念力的特殊能力。
浴室里的水声停了,她赶快躺下闭上眼装睡。
脚步声停在床边,被子一抖,他睡了下来。
木蓝感觉到他从背后抱住自己,先将她长长的黑发撩开,吻了一下她光洁的脖颈,然后贴着她睡去。
许久之后,没有动静了,木蓝才悄悄回头。
这张脸在睡着的时候真是看得格外舒心。
前额火红色的头发还在滴水,水滴浸入白色的棉枕里,晕出一个水圈。细长的凤眼在闭着的时候更显出好看的弧度。他鼻梁高挺,红色的嘴唇微薄。
“嗯~~”他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轻哼,吓得她赶快把头转了回去。
寂静的夜里,她怎么也睡不着。因为她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她好像爱上了这个变态!
——这是多么悲惨的一件事。
虽然她还没见过爱上变态的女人都有什么样的结果,但是就他曾有的那些无法让他十分满意的床伴惨死的结果来看,应该不会有什么浪漫的奇迹发生。
——唉……
她暗暗叹了口气。
——一开始干嘛要让我遇上他呢?真是造孽!
她想起来他们的第一次相遇。
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她躲在她的仇家必经的巷子里等待猎物。那个时候她还很天真,哦,不是,她现在依旧很天真,不然谁会指望爱上变态还期待有好结果呢?嗯,扯远了……
当时她正处在年轻气盛立志为亲报仇的时候,她唯一的养父在开店的时候被一群黑社会打死了,当时他们在以收保护费为由寻衅挑事。
她养父毫无疑问地因为掏钱掏慢了就被一枪打死了,是啊,她和她养父可都是普通人怎么能像变态一样连子弹都经得住。于是,藏在冰柜后面的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养父死在了自己面前。
后来的事就很恶俗了,她下决心要报仇,可是自己只是个可怜的小女生,顶多是个学过几天花拳绣腿的小姑娘,怎么办?
——有本事要报仇,没有本事制造本事也要报仇,制造不了本事,同归于尽也要报仇。
就是她当时的罪恶想法才招惹了后来的麻烦,唉,所以说年轻人不能太浮躁,要懂得,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你说我要是当时有这觉悟,十年之后哪还会遇到这个变态啊!不过,说不定到时那个黑帮分子也已经被什么其他仇家杀掉了,这样我也算赚了呢……
不过,瞎想这些已经没有用了,遇都遇见了,还能怎么样呢?
当时,她正沉在黑黑的巷子里等着那个从夜总会喝醉酒出来的黑帮分子。那个光头一出现,她便按计划从背后偷袭。她手拿木棍,腰别短刀,以为这就是杀手的最高装备,唉,果然当时见识浅啊……
然后呢,她的木棍打偏了,没中要害,刀呢倒是拔了,可惜他皮厚油多,没刺多深。总之一句话,报仇失败了,还被逮了个正着……
就在她做好视死如归,与养父在天堂团聚的思想准备的时候,那个抓起她用枪抵着她脑袋的黑帮分子突然“啊”了一声,死掉了。
她看到月光下一张明晃晃的扑克牌插在他的脖子里。
于是,她就这样遇到了那个叫西索的变态男人。
话说,她当时为什么要跟他走?因为吓傻了?因为他帮她报了仇,所以以身相许?其实真正的原因大概就是,当时她还没有能力拒绝他散发着杀意地对她说,跟我走吧~~ ——唉……谁叫咱实力跟人家差那么多呢……还不乖乖听话吗……
当时她胆战心惊地跟他来到天空竞技场,那是她第一次来这里,也是第一次跟一个男人独处一室(养父除外)。她挺紧张的,因为那个一句话不说的男人就观赏式地看着站在门边受惊小兽一样的她。
然后,他就诡异地扶额笑了,说,我叫西索,你叫什么?
当时她舌头都打颤了,吞吞吐吐地说,我,我叫木蓝……
西索点点头,转身拿出一瓶红酒。
他倒了两杯,独自坐在小型的吧台处。
她低着头,绞着手,贴着门,不敢看他,只是瞄一眼,再瞄一眼。
西索大概是等得不耐烦,于是向她勾勾手指。
她小心地挪过去,怯懦地说,今晚谢谢你……
西索轻笑一声,很不屑,然后坏坏地说,那你打算怎么谢我呢?
这个问题她倒真没思考过,怎么谢?说声谢谢还不行吗?要酬金的话,她也没有啊,她啊现在可谓是孤身一人,身无分文。
她还在苦思冥想,就见他推过来一杯酒,漫不经心地说,喝了它。
于是,她想也没想,端起杯子,一口气喝掉了整杯。
西索当时的表情有点奇怪,他微蹙眉头像在回忆或者思考着什么。现在想来,他是常常出现那样回忆或者思索的表情的,只是当时她完全没有注意到。
后来,他就一杯一杯地倒酒给她,她也一杯又一杯地毫不犹豫地喝掉。
之后呢,之后她就醉了呗。她的养父从不让她喝酒的,说什么女孩子太会喝酒看上去不正经,他可是打小就要培养她做淑女的。
唉,所以说,没爹没妈的孩子没人疼,如果她不喝醉,或许她也就不会被他看上呢。据后来他说,她喝醉的样子很迷人,所以吗~~所以,所以他就趁人酒醉了呗。
——就这样简单地就把自己送给一个陌生的男人了呢,真是太便宜了!
第二天早上她在他的大床上醒来,一睁眼就想到了这句。
不过也没什么好懊悔或者悲痛的,毕竟他帮她报了仇,虽然可能他只是一时手痒,或者一时手贱,并不是冲着帮她去的。可是,怎么说他都算是她的恩人吧,对,恩人!就是这个恶俗的词!
她摸摸旁边,已经空了,人走了啊。这意思明摆着吗,她醒了就可以走了。
她也是这样想的,钱货两清吗,那就该拍屁股走人了。可是,当她要起身的时候,才发现问题的严重性!
——这个男人是野兽吗!怎么会这么痛!
她觉得自己动不了了,下半身像瘫了一样。
唉,当时还真是蠢的可以,连是酸痛还是腿断都没分清。
她就那样躺了一天等到他晚上回来发现她竟然还没走,那个时候他也很奇怪吧。
是啊,一个本来应该*之后就该消失的女人竟然在他床上躺了一天!她当时觉得自己丢死人了……
原来是腿断了,怎么会断掉呢?
大概西索当时也很纠结这个问题。
虽然他知道自己有时候是不温柔的,但是,却很少会有女人因为一夜的折腾就被弄得断腿,这个女人到底是有多弱?!
后来,他还是打了电话叫玛琪来帮忙接腿。
那个紫发的冰山美女拎着布袋来了,她瞅瞅床上那个狼狈的断腿女孩,又回头看看倚在门边逍遥自在的西索,不禁奇怪。
——嗯?这么弱,他竟然还大费周章地叫她来帮忙接腿,按变态的习性,应该是直接杀掉送回老家的吧。
不过,她向来很少能理解变态的想法,也不想和变态唠叨太多。
于是,她冷面地说,要切断这条腿才能把里面的骨头连同神经,血管一起接好。
木蓝一听,哄得炸了脑袋,这就是说,本来好好的腿要先切断?!
——这是什么奇怪的治疗方法?这个女人其实是来杀她的吧!
“我跟你没仇吧,美女!”胆小惜命的女孩颤悠悠地说。
西索和玛琪一起看她一眼,都没理她。
然后,西索走过来,拿出一张扑克牌,“嗖”~~
是的,腿被刀口整齐地切开了……
玛琪挥舞着手里的针线,木蓝尖叫一声之后开始呆呆地盯着天花板,眼前还是刚才西索那面色从容地挥手而下的情景。
——靠!一群变态!
玛琪临走的时候意外地多问了西索一句,“你为什么留她?”
西索也很意外地貌似思索了一下,说,“嗯~~找某种感觉~~”
玛琪低头想了一下,“直觉告诉我,她不是你要找的……钱打进老账户!”
然后,美女帅气地关门走了,直接屏蔽了西索“晚上一起吃个饭吧~~”的邀请。
木蓝动动身体,咦,能动了。
虽然伤口还有点疼,但是她下床走路已经没问题了。于是,她迅速地穿好衣服,准备离开。
“要去哪?”西索问。
“嗯,对不起,打扰了这么久。我,我走了!”
西索没拦她,只是静静地看她离开的背影。
那黑发飘舞的背影让他心头一热,于是,女孩被莫名其妙地拉了回来。
西索从背后抱着她,他闭上眼,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涌上来,可是脑海里却是一片虚空,应该有什么吗,好像应该有一张脸,什么样的脸呢?他想不清楚……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把女孩留下来慢慢研究。
木蓝就这样被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