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的目的地是一处貌似要被拆迁的建筑群。七拐八拐走进一栋破楼,刚进门只见正对大门坐着一个身穿黑色大衣,领口、袖口带有白毛的青年,向后梳的黑发和黑眼透出不可冒犯的权威。站在他身旁的男人遮着面罩,面罩上是一个骷髅头,全身被宽大的袍子罩着,很难看清他的身形。
“飞坦,你到了啊,很快嘛。”侠客跟戴面罩的人打招呼。
“她就是使者?”飞坦开口。
“嗯,应该没错。”侠客看了夜末一眼,“不过她现在好像失去了能力,所以我们抓的很容易。派克,你看到了什么有用的记忆?”
“没有,看不到与玲珑血有关的记忆。”派克低头抱臂沉默着。
“派克读不到的记忆?也查不到她以前的资料呐。就好像是凭空出现的人。”侠客摸着下巴思考着。
“没有身份的人很多不是吗,流星街就有一大堆。但她倒不像是从流星街出来的。所以,小姐,自我介绍一下吧”库洛洛从暗处慢慢走近夜末。
“夜末月,玲珑血的守护者。玲珑珠现任佩戴者。”看清了,这个黑发男子的面容。从刚进来玲珑珠就开始强烈震动,难道少主就在这里吗?老头子会给我这么好的安排?
“请问,你是?”夜末寸目不移地看着走近的男子。
“库洛洛鲁西鲁,幻影旅团团长。”淡漠的笑意如此近地展现在面前,让人感到无限的压迫和冰冷。
黑色的发,黑色的眼,脸的轮廓和五官,貌似和哪张画像很像,这么说,最好进行一次触摸的验证吗?但怎样才能触碰到他,真正验证?
不行,我现在没有能力,如果坦白辨别少主的方式要求验证,万一他不是,就会让自己陷入危险。如果我一直隐瞒到玲珑醒来,即使他不是,也有能力保护自己逃脱。
所以这一次,无论怎样,我会好好保护你的,玲珑!
一定要拖延到晚上12点,玲珑醒来,再做打算。
再最后看一眼这个男人的脸,将它印入最深的脑海。
团长可能是少主,团长可能是少主……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想要加深记忆。
“团长抓我到底想要什么?”夜末明知故问。
“夜末月小姐,为什么明知故问?拖延时间想要干什么?”库洛洛漆黑的眼透出不可欺骗的压迫力。
“呵,竟然一开始就被发现了,我果然不善于撒谎。那就只能全部隐瞒了呀。”夜末半垂下眼。
“夜末月小姐,可以告诉我们玲珑血的下落吗?”根本是命令的语气。
夜末抬起头直面库洛洛,“抱歉,在我的同伴出现前,所有的问题都不能回答那。”
轻笑的脸看上去那么疏远,隐藏着不屑,抵抗和无所谓。
“夜末小姐有同伴?我们可以把你的同伴一起请来。”
在套话吗?可惜,从现在开始我都不会回答了。依旧一副青山绿水的笑颜,不肯给出半个字。
“跟她废话那么多干嘛,交给我一定让她全部交代。”飞坦跃跃欲试。
库洛洛看着打定主意不再讲话的夜末,“飞坦,交给你,让她说出玲珑血的全部秘密。要保证不死。”转身绝决离去。
夜末被飞坦带进一间只有一扇小窗的小屋,里面摆满了各种刑具。
“女人,在我动刑前快点说比较好。等我动起手来可就不会那么容易停下了。”飞坦拿出铁链。
“请便。”夜末被解开绑在背后的手,随即被吊了起来,双手用铁链被分别绑在架子的两侧,脚下也被栓有铁球的铁链绑上。
现在的夜末看上去就像女版的被钉在十字架上的耶稣。
“最后的机会了,还是不说?”飞坦眯起细长的眼睛,将手中的皮鞭震得很响。
“嗯,你的眼睛很像我一个朋友啊,我这样走掉他会不会担心?”夜末突然想起西索,其实他不会这么在意自己的吧?还是要给自己一点虚幻的希望,希望有人会惦记着自己。
“啪”皮鞭所到之处衣服撕破,露出血色的肉,第一鞭从夜末左肩跨至右侧腹部。
“不要拿我和其他垃圾比较。”飞坦怒气冲天。
“呵呵,抱歉呐,我不知道你这么排斥的。”真是太过骄傲的人哟~~ 在吃过我一鞭之后,她竟然还笑得出来。难道说她不是血肉之躯?不过,这样慢慢折磨才够有趣。
皮鞭一下又一下像急雨一样砸向夜末。脸庞,胳膊,双腿,前胸,都有着深深浅浅的鞭痕。
虽然之前在“诅咒禁地”也经历过这样的鞭打,但是多久前的事了?
一直都是她在承受这样的痛吧。这样的疼痛才是最真实的呐。
她经历的各种疼痛中,忍耐这样的疼痛应该是诅咒最低的等级吧。
感觉到皮肤炸开,皮肉翻滚出来了,暴露在空气中的刺痛,一点一点,浸透心脾,好真实的痛啊~~ “女人,还不觉悟吗?”
“喂,行刑的这位先生,别抽脸行吗?会破相啊~~”夜末低着头,用低低的声音说。
明明已经不能坚持了,为什么不像以前的人那样大声呼喊,求救,或者屈服?因为身体之前就比较虚弱,这个弱小的女人明明已经快到极限了,还是不求饶吗?飞坦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小看这个女人了。那就开始认真地对待吧。
飞坦拿出一瓶透明的水。
“这是流星街特制的,浇在伤口上会格外清爽。哼,女人还是老实交待吧。不然会后悔莫及的。”
“行刑的这位先生,不用废话了,开始吧。”垂着头好像坏掉的娃娃一样的夜末冷冷地说。
飞坦被彻底激怒了,看不起自己的手段吗?不可饶恕!!
将特制水泼到夜末满是伤痕的身上,只听“嘶~~”,是水碰到翻出的皮肉的声音,紧接着“啊~~”,低沉地嘶喊声还是脱口而出。
夜末终于昏了过去。
一盆凉水浇下去,“女人,还没结束,别装死。”
“咳咳,行刑先生还真是不怜香惜玉,多晕一会都不让呀。”夜末每呼吸一下都能感觉到胸腔前伴随收缩而来的疼痛。
真的好痛,还好不是玲珑在承受。这一次,就让我替你痛吧~ 就把这样痛的记忆存在我这里~~ 要保护你,这就是我生存的意义啊~~ 呵呵,你看你就是这样一个没有人想疼爱的人啊,只能靠我来保护你了~~ 要保护你,不受伤害~ 要保护你,不再痛~~ 要保护你,不再伤害自己~~ 要保护你,直到你解脱~~ 这就是我存在的……意义啊…………
“话说,行刑先生,你觉不觉得刚才那一声像是把菜放进热滚的油锅里发出的声音?呵呵~~咳咳”尖锐的刺痛*裸地包裹着夜末。
“说到菜,好像很久没有吃饭了,等一会结束了,我做菜给你吃吧,行刑先生。”夜末的声音轻轻的,就像是普通恋人间的亲密对话。
“我擅长的菜很多的,你喜欢吃什么口味的?西方的还是东方的,还是…………”
她在干什么?靠说话缓解疼痛吗?不可能,那样只会更痛而已。什么做菜给我吃?为什么不是大喊着要杀我,大喊救命或者求饶?这样的酷刑对这样的身体来说明明就已经过量了。可是,她竟然没反应?
她,不痛吗?不可能不痛,从变慢变沉的呼吸来看,确实造成了伤害。为什么不是预料中的反应?
飞坦快要被眼前这女人的状况弄疯了。
眼前这具身体本来米白色的裙子已经残破到只能遮住大概,纯洁的颜色被血色弄脏,长长的黑发遮住低垂的头,本顺滑的长发被皮鞭抽打得蓬乱极了,白皙的脸庞更加苍白,满脸的汗水黏着几丝头发。明明看上去单薄至极,脆弱至极的生命怎么会这么顽强?
“行刑先生,怎么不说话?我提到的菜都不喜欢吗?……那就难办了啊……让我想想还有什么秘密武器来着……?”夜末断断续续地说着。
“为什么不大声呼喊?为什么不求我?不要跟我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话!”飞坦咬牙切齿,再次加大抽打得力度。
现在是什么时间了?用力睁开眼看了一眼窗户,月亮已经升上来了。快了吧……距离12点……只要再坚持一会儿……就可以了。死丫头,我已经尽力了,剩下地就交给你了,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哦…………
皎洁的月光透过脏脏的小窗户洒向没有生气的身体。霎时间,一阵白色光华浸透单薄的身体,继而迅速消失,一切如常。
飞坦拿着一把薄而短的小刀走来,他捏起夜末的下巴,对着闭着眼睛的女子狠狠地说: “女人,快醒来,这次,我一定要让你屈服。”掷地有声的话被抛出。
眼前苍白的小脸上那对长而微卷的黑色睫毛忽然开始闪动,飞坦的心突然有了一种被放松的感觉。
摇了摇手中的小脸, “别装死,快睁开眼。”
被折磨地血淋淋的女子缓缓地睁开了眼,眼神由涣散慢慢聚焦,看清眼前的男子后,有一秒钟地不解,继而换成深深地敌意。墨黑色的丹凤眼凝视着飞坦一半的脸,散发出不可抵挡的恨与怨。
玲珑清楚地搜寻到夜末留下的记忆:团长可能是少主。还有那张轮廓相似的脸。接下来就是意识到自己正处在被行刑的状况。玲珑明白了,是夜末用血肉之躯为自己抵挡了本该自己承受的行刑。
傻子,你受苦难道用的就不是我的身体了吗!
看到本洁白的裙子变得残破不堪,玲珑心里泛起被针扎到的感觉。
这是我的礼物呐,竟然被弄坏了,该由谁来赔偿我的损失?
望着眼前这个男人,冷酷的眼神中有着不可冒犯的冷傲。
这样吗,那就尝尝被冒犯的滋味吧。
“我要见团长。”玲珑坚定地说。
“哼,肯说了?”收起刀,转身背对玲珑。
果然是脆弱不堪的生命,差点还以为有什么不同。
库洛洛站在玲珑面前任其打量。微笑的脸庞没有因为眼前不堪入目的身躯有丝毫改变,一样地从容,优雅。
果然是一样的脸,只需要触摸验证了。
“你叫什么来着?”玲珑边问,边漫不经心地一把扯断手臂上的铁链。
已经还原能量的玲珑在第一时间就开启了“绝对防御”,也轻松地解开了捆绑。
一旁的飞坦等人微微吃了一惊。
什么?这么轻易就挣开了?那刚才怎么没逃脱?难道这个女人不是刚才那个?还是说她为了什么原因故意受刑吗?不可能是另一个人,残破的身体证明着是同一个。那么,这是怎么回事?飞坦疑惑了。
“这么快就被忘记了么?”团长没有因为玲珑的挣脱而感到任何惊讶。
“别废话,快说。”玲珑扯断脚链,慢慢坐了下来。
库洛洛摆手拦住要动手的飞坦,“库洛洛鲁西鲁,这次会一直记得了吗,这位小姐。”库洛洛依旧微笑以对。
念线瞬间袭来,却停在了玲珑半米前,像是碰到了厚厚的墙壁一样死死地不再前进。
绝对防御?已经恢复了能力?因为之前中毒所以导致能力消失,在不知什么情况下又恢复了能力。是什么导致她的能力恢复了?时间限制到了还是飞坦行刑时触到了诱导因素?侠客飞快地思考着。
与此同时,库洛洛也正冷静分析眼前女子的状况。
“已经知道什么了?知道我是玲珑血的守护者?知道这串是玲珑珠?因为还想知道自己可能是谁,怎样才能获得玲珑血而对我下手吗?”
眼前冷冷地女子压根不知道自己的话让眼前的几位多么地匪夷所思。
“哦,哦,我又把这个特殊身份忘记了,记忆已经在她那里了。”玲珑轻轻挠挠头发,想要平息些许愤怒。
“那个,你过来。”直指库洛洛,一副冰冷的口气。
“再乱指,小心你的手。”说着飞坦将伞指向玲珑。
“啊啊,生气了呀,生起气来的样子比较有趣,呵呵……咳咳……就是你把我的身体弄成这幅样子的吧。”玲珑看了看自己体无完肤的样子,更加咬牙切齿了。
“不过,是你下的令吧,团长大人。”冰冷的眼神盯着那双黑瞳。
“是的,我的命令,他们必须优先遵守。”说着向玲珑靠近。
“团长,小心,不要进入她的能力范围内。”侠客提醒着库洛洛。
一旁的玛琪和派克也随着收紧了心,做好随时战斗的准备。她在某个可控制的范围内是能*控和秒杀一切事物的,这不得不让人担心团长的安危。
“没关系,这位小姐想要的不是我的命吧,对了,您的芳名是?”库洛洛温和地说。
“玲珑夜……”糟糕,中了他的圈套,之前他应该问过夜末月名字了吧。那么,被他发现了,双重人格的状况!
“什么?不是同一个人吗?”派克一惊。
“呵呵,初次见面,你好,玲珑夜小姐。”库洛洛停在半米前,微笑着向玲珑行了一个绅士礼。
“一个身体有着不同的灵魂寄居?是某种交换灵魂的能力吗,还是单纯的多重人格?”侠客分析着问玲珑。
“这都与你们无关吧。”玲珑冷冷地偏过头。“我并不是要杀你,虽然很想呐。”微微勾起嘴角的玲珑邪笑一下。
“要我靠近,先给出理由吧。”
是要交换吗?你想知道的我的秘密?没那么容易!至少要讨回被行刑的债。虽然拥有痛苦记忆的不是我!是她,更不行!
“团长大人是怕被我杀掉吗?以为我设了陷阱引你进来?团长大人这么不自信,还做什么团长,解散团队算了,不然,我勉强接手好了。呵呵~~”
“死女人,你说什么!”飞坦一个箭步冲上来,却依旧被挡在半米之外。他用锋利的伞不断地变换角度向前刺,却无一成功。
库洛洛无视飞坦的进攻,一步跨进玲珑的“禁区”。轻松地走进去,没有任何的阻碍,就像走在平坦的大道上一样。
自己可以轻松走进来,飞坦却无法攻击,说明她可以根据自己的意愿自由控制进入的人,那么是不是也可以自由控制让人出去?库洛洛冷静地分析玲珑的能力。
“玲珑夜小姐,需要我做什么?”库洛洛绅士地发问。
“库洛洛先生,首先,不要想要攻击我,你进入我设的结界后,就已经被我的能力控制,丝毫不理智的行动都只会对自己造成伤害。再者,我只是要验证一件事,不会有生命危险。明白了吗?”
“呵呵,讲解的很清楚。”
“把手给我。”
飞坦,侠客,玛琪和派克都注意地盯着团长和玲珑的一举一动。
库洛洛把修长的左手伸出来,细长白皙的手好看极了。玲珑用冰冷的手轻轻握住那好看的手指,一瞬间,冰凉的手慢慢暖了起来。感受到温度变化的玲珑一把握住了库洛洛整个左手,感受着冬天在暖炉边烤火般的温暖。
是这样的温暖,没错。
眼前这个男人,果然是少主转世!
一开始看面貌虽然有了某种预感,但现在终于真的验证了。
偏偏是,这种冷酷无情的人!有资格拥有月神赐予力量的人竟是这样残酷的人,那么那些绝对的能力又会被用来折磨多少人?
可是,我好像没有什么资格来质问这些……
但是,至少,被行刑的仇可以现报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