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上不得台面?豆渣怎么就上不得台面了?
三铜板可都跟她说了,那时候他们一家在褚州,那可是穷到连豆渣都吃不起的,这会儿是看不起谁呢。
再说,她拿豆渣摊饼子,那不是节俭、不是持家嘛,她摊饼子的时候她也不知道公主殿下会来吃啊,怎么就成她没礼貌了?
不过,今儿毕竟才婚后第一天,而且公主殿下还在这儿呢,麦芽儿就给忍下来了,深呼吸再深呼吸,常年爱笑的脸上这会儿沉静一片。
阿娆虽然任性,但在大事上还是懂事的,接了夏遗的话就说:“夏老板,你这么说可就不对了,粮食来得多不容易,你不是应该比我更清楚吗,怎么你还看不起豆渣呢?”
夏遗噎了一下。
三铜板问阿娆:“公主,你说找我,什么事儿?”
“哦,我想找你学做糖葱。”
“什么?”
“我说,我要拜你为师,我要你教我做糖葱薄饼。”
三铜板几乎都以为自己听错了,愣在那儿没反应,倒是夏遗凑上来,涎笑着说:“额那个……公主殿下啊,这糖葱是我老夏家不外传的手艺,那个……外人要是……”
夏遗后边儿是想说,外人要是想学,得跟学徒一样交学费,三铜板对亲爹这见缝插针坑银子的尿性可太了解了,半路截过话头就说:“公主,学糖葱这事儿你就别想了,它是个力气活儿,就、就算是麦芽儿这身板儿,那都学不来的。”
麦芽儿一听自个儿被点了名,倒还笑了,追问三铜板,“真的假的?我瞧着小姑那身板儿也没我壮实,可小姑不就会做吗?”
“二姐这几年是在国师府里养娇气了,那以前在褚州,三个你都顶不过一个她呢。”
“哦,小姑这么厉害呢……”
麦芽儿听得一脸向往,眼神飘忽着,脑海里慢慢地浮现出一个浑身腱子肉的二银,嗯,有点渗人,打了个寒颤,回过神对三铜板说:“行了不说了,我先给我爹送早饭去。”
麦芽儿走回厨房去收拾收拾就走了,出门前还交代了一句:“娘,一会儿吃完了早饭就歇着吧,碗筷放着我回来洗。”
褚大娘目送她离去的背景,心里真是五味陈杂啊。
这确实是个勤快、孝顺、持家有道的儿媳,可未免太过不懂事了,这成亲第二天,也不说给自己敬杯茶什么的,就这么走了,在她眼里还有没有礼法啊?
算了,不说麦芽儿,先哄住阿娆吧。
褚大娘走过去对她说:“公主,做糖葱是门手艺活儿,最讲究练,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就算叫三铜板教你学会了,你不练个十年八年的,也做不出那地道好吃的糖葱。所以,公主你要想吃糖葱了,尽管来吃就好,学嘛,就免了,不费那个劲儿。”
阿娆:“啊,原来做糖葱的门槛这么高,还易学难精呢。”
褚大娘、三铜板拼命地点头附和,夏遗几次想说什么,都让母子俩的眼神杀给瞪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