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贿是罪，贿赂也是罪，由王子荣受贿一事，牵扯出来朝中贿赂过他的官员，洋洋洒洒竟占了半个朝廷。皇帝一直痛恨朝中那些‘万事钱敲门’的作风，有这个由头，皇帝能肃清风气了。”
——蒲小芹听完，竖起一个手指头。
“琅琊王氏虽不问政事，但数百年经营，势力已渗透到各行各业，积累下财富无数，皇帝早就想对它动手了。第一回王子荣误打阿娆，皇帝打着偏袒回护的借口，让王子荣平国库的账目，就坑了琅琊王氏好大一笔银子；”
——蒲小芹竖起第二个手指头。
“这一回王子荣彻底倒台，皇帝趁着彻查的便利，不但清理了各行业中他不允许的存在，还安插了很多他自己的势力。经此一次，国家命脉行业，已尽数掌握于皇帝之手。”
——第三个手指头。
“皇帝早就想动康家了，王子荣跟康家连着亲呢，就算明面上无多往来，但只要皇帝说查，康家就一定逃不过。”
——第四个手指头。
林成森抬眼看看蒲小芹高高举着的那四个手指，开始有点欲言又止。
蒲小芹挑眉，忽然想到了什么，放缓了声音说：“林成森，这些年你好歹跟康正来往着，康正也不是坏人，他这马上就要大祸临头了，不如你想个法子为他做点什么吧？”
林成森先是愣了愣，然后，满心里被一种叫做感动的情绪充盈。
明明姐姐正为着甘霖、阿娆的事儿气愤又难过，且姐姐对康正又不是多看得上，可为了自己，姐姐还是给了这么一个用心又善意的建议。
林成森一口气就把刚才自己费心甩开了皇帝的耳目、偷偷约了康正见面的事说完，总结说：“康家数代积累、势力确实过于庞大，作为一个合格的皇帝，必须要削弱康家。我点拨了康正这一回，是尽力，也是尽了恩义，希望他能明白我的意思，做出取舍。”
康正就要完蛋了，蒲小芹坚定地认为林成森一定会难过，哪怕点拨过了也还是会难过，她有心想安慰安慰林成森，可安慰的话不太会说，于是直接上手。
她拉了林成森来，按着他脑袋搁在自己肩窝处，一副“来吧我的肩膀借你哭”的霸气模样。
“……”林成森苦笑不得，“姐姐，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你对我产生这样的误会，认为我会为康正难过到那个地步？”
“难道不是？我看你刚才说完第四点康家，后边就是一副便秘的样子。”
“哦，那是因为后边还有个五啊。”
“还有五？”
“五，跟四差不太多。刑部在查抄王子荣书房时，搜到几封书信，是指向康贵妃的，大概意思是说，不满太子为储，有心扶植六皇子什么的。这是有人要利用王子荣之事，彻底清理康贵妃与六皇子。”
蒲小芹重新张开了手掌，五个手指头，齐齐整整。
她气愤又佩服，“啊，我去他大爷的皇帝，一石五鸟啊，他真不愧是上一届夺嫡大赛的最终赢家！”
林成森：“所以，姐姐你现在知道，能当皇帝的人都是多么了不得的吧。”
蒲小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