晖娘道:“公爹、夫君、小叔子共同操持家业,家里样样活儿都是要力气的,可恨我一点忙也帮不上,倒累得夫君走出去惹人非议,我……”
她说着,眼眶红了,无意识绞着手中绢帕,蒲小芹注意到,她白嫩的手上分布着好几道细长的伤口。
这不是做女红时针扎了自己留下的伤,倒像是做家务时候被柴啊刀啊不小心划的。
蒲小芹便叫青柑:“青柑,我位子右侧的架子上,最左边那盒膏药给我拿来。”
青柑拿了来,蒲小芹转手给了晖娘,“这是薄荷膏,抹在创口上,可以消炎消肿止血止痛,你拿去用吧。”
晖娘摆手,这才注意到自己手上的伤口,窘迫地把手藏在了身后,摇头道:“不用了夫人,我这只是洗衣做饭时不小心弄的,几天就好。我……都几个月了,我其实都学会了,已经很少再伤到自己。”
蒲小芹只管把薄荷膏塞进晖娘手里,“你爹住着那么大的院子,难道没给你配个丫鬟吗?”
“这……”
晖娘更窘迫了,二银心里叹息,夫人这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其实蒲小芹就是故意的,有钱家的小姐怎么可能没丫鬟呢,她就是想看看晖娘的丫鬟去哪了,是晖娘怕会被大金收了去做通房丫头没叫陪嫁,还是怎么的?
因此她这么问了,晖娘心里一想,她就明白了。
晖娘是有丫鬟的,陆秀才还许了这丫鬟给她陪嫁,可成亲那天两位亲家不是闹不愉快了吗,晖娘原本也被她爹瞒着,以为货郎肯娶她,是那货郎接受了她的瘸腿,拜堂前才知道,自己的爹在这中间两头瞒了。
她自知理亏,就帮着夫家说了几句,这就惹恼了她爹,她爹把许给她陪嫁的丫鬟要回去了。
这好,好啊,证明晖娘真是个好的,这才配得起大金嘛。
蒲小芹对晖娘笑笑,笑容亲近了些,“那些个什么家务活,你做不来就少做点,女人也不是非要围着锅碗瓢盆转才行的。你这一手女红的功夫是真好,不如试着做了拿出去卖。嗯……就先锈点锦帕啊香囊啊什么的,放到我这儿随客人拿,卖多少银子都归你。”
晖娘受宠若惊,第一反应还是摆手。
二银知道这位主子的性子,晖娘对了她脾气,她想帮晖娘了,那就容不得晖娘拒绝了,便道:“大嫂,国师夫人看得起咱,咱可不能不知好歹呀。”
晖娘这又呀了一声,感动得眼泪都出来,点头应下,又想起正事:“夫人,我来是要给夫人量量尺寸,问夫人喜欢什么花色什么纹饰,想做什么款式的衣裙,我……”
做衣服什么的,本来就是个借口,蒲小芹原想说算了,可想起这才刚建议晖娘发展女红呢,不妨再帮一把,给她做个真人广告,就点头了。
又说:“我今儿先付一半定金,你拿去买料子,春节前赶出来给我就行,尾款到时候一次性付清。”
“噢不不不!我夫君都告诉我了,国师和国师夫人对我们一家都有恩,我为国师夫人做什么都是应该的,不过一套衣裙,绝不能收夫人的钱。”
“你不是为我闺女做了很多衣裳嘛,你心意已经到了,我明白的。行了,别说了,就这么定了吧。”
二银也道:“是啊大嫂,你就听了夫人的安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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