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婉清有个怪癖:一出门,从外面回来就想洗涮一番,总觉得出去一圈就会带上脏东西似的。
没一会儿,裹着丝质睡袍从浴室出来时,发梢还滴着水。
她赤脚踩在羊绒地毯上,看到周晏琛已经靠在床头,衬衫扣子解到第三颗,手里翻着平板上的财经新闻。
“看什么呢这么认真?”
她掀开被角钻进去,带着沐浴露的橙花香气凑过去。
周晏琛顺手把平板搁在床头,长臂一伸将她捞进怀里:“在看冯氏集团最近的股价。”
他指尖卷着她一缕湿发,“你这位新闺蜜家里,最近在收购城西的地皮。”
沐婉清拍开他不安分的手:“少来,我才不信你会关心这个。”
沐婉清转身去拿床头柜上的护手霜,“人家小姑娘挺单纯的,你别…”
“单纯?”
周晏琛突然低笑,抽走她手里的护手霜,“冯家能在房地产起家,养出来的女儿会是什么小白兔?”
他挤了膏体在她手心,“还有,她比晏宁还大几个月呢,你们几个,你是最小的一个。”
沐婉清涂护手霜的动作一顿:“真的吗?”她眼底闪过狡黠的光,“看来,我们周二少以后有的是事情做咯。”
周晏琛突然捏住她下巴:“这么高兴?”
他拇指摩挲着她刚涂完唇膏的嘴角,“昨天是谁因为王洛瑜多看了我两眼,回家就把我衬衫扣子扯坏了?”
“那能一样吗?”
沐婉清踢了他一脚,“王洛瑜看你的眼神…”话没说完突然被压在枕头上。
周晏琛单手解着她睡袍系带:“清清,与其操心这些…”
他咬开她颈间的细带,“不如想想怎么赔我那件衬衫。”
沐婉清刚要反驳,突然听见他手机震动。
周晏琛瞥见屏幕上“晏宁”两个字,故意开了免提。
“哥,明天把婉清借我半天。”
周晏宁的声音带着无奈,“冯家那位大小姐非要约她去挑什么生日礼物。”
沐婉清噗嗤笑出声,被周晏琛警告性地掐了下腰。
“不借。”
周晏琛干脆利落地挂断,把手机扔到地毯上,转头看见沐婉清笑得肩膀直抖,“很好笑?”
她伸手勾住他脖子:“周二少这是搬救兵来了?”
突然被翻了个身,“哎你…周晏琛!我明天真约了…”
“推了。”
男人咬住她后颈的软肉,“就说你未婚夫突然对衬衫赔偿方案有了新想法。”
窗外夕阳透过纱帘,在纠缠的身影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床头那管护手霜不知何时滚落在地,在波斯地毯上洇开一小片柔光。
……
午夜十二点,冯家厨房亮如白昼。
冯一瑶系着围裙站在料理台前,面前摆着第七个失败的蛋糕胚。
冯一瑶手机里播放着“零失败戚风教程”,但屏幕上全是周晏宁笑出酒窝的动图。
“小姐…”管家张妈欲言又止,“厨师可以代劳的。”
“不行!”冯一瑶抹开脸上的面粉,“生日宴上他吃的蓝莓派,我要还原那个味道。”
当清晨五点的阳光照进厨房时,终于成型的蛋糕散发着焦糖香气。
虽然形状歪斜,奶油抹得坑坑洼洼,但点缀的蓝莓确实和周家宴会上一模一样。
“要现在送去吗?”张妈递来保温袋,“周家二少应该还没醒…”
冯一瑶已经冲出门外:“惊喜就要趁早!”
周晏宁的卧室门开时,冯一瑶的心脏差点跳出喉咙。
他睡眼惺忪地抓着乱糟糟的头发,白色T恤领口歪斜,露出半截锁骨。
在看到蛋糕的瞬间,那双总是带笑的眼睛瞪得滚圆。
他看到来人,愣了半天。
目光看向李管家,老人无奈摇摇头。
冯家大小姐说是找二少爷,他能不让进来吗?
哪能啊!
“补送的生日礼物!”冯一瑶声音比自己预想的响亮三倍,“我五点起来烤的!”
她不敢说自己一夜不停,从十二点折腾到五点。
那样会显得自己很笨。
周晏宁盯着那个倾斜的蓝色物体,嘴角抽搐:“这是…蓝莓味?”
“原味。”冯一瑶老实承认,“可能是烤过头了。”
当周晏宁硬着头皮尝下第一口时,他的表情从震惊到痛苦再到强颜欢笑,最后竟真的咽了下去:“嗯…很有创意。”
冯一瑶刚要说话,一只橘猫从周晏宁腿边溜过。
他如获大赦般掰了块蛋糕:“大黄,来尝尝冯小姐的手艺。”
橘猫闻了闻,嫌弃地走开了。
“连猫都不给面子!”冯一瑶懊恼地跺脚,却听见周晏宁低低的笑声。
然后是嘟囔声:“我也不是百毒不侵的,好不好?”
晨光穿过他蓬乱的发梢,在鼻梁投下细碎的光斑。
那个瞬间她突然理解为什么沐婉清说他像“没长大的孩子”——他笑起来时眼角会有三道细纹,像阳光下的涟漪。
周晏宁冷淡的话语像一把薄刃,轻轻划过冯一瑶的心尖:“我还得去邮电大学,你回吧。”
冯一瑶望着他挺拔的背影,忽然就明白了那些关于他的传言:
这世上的单身男人分三种:
第一种是忙得脚不沾地,把事业当恋人;
第二种是长了张淬过毒的嘴,姑娘们的芳心还没捂热就先被冻僵;
第三种是游戏人间的浪子,玫瑰丛里打滚,片叶不沾身。
而周晏宁嘛…
冯一瑶摩挲着便当包带上微微起球的毛边,忽然轻笑出声:这位爷倒好,三样全占齐了,活该他单身。
冯一瑶踩着高跟鞋追了两步,一把拽住周晏宁的袖口:“周二少这是赶着去邮电大学当教授?”
这话略带嘲讽,但男人不在乎:连我还得去上学,这样的话都不屑于解释一句。
周晏宁垂眸扫了眼她抓着自己袖子的手,深邃的眸光格外冷淡:“冯小姐,我们很熟吗?”
“现在不熟,多见几次就熟了。”
冯一瑶松开手,从包里抽出一张烫金请柬,“下周三冯氏酒会,赏个脸?”
周晏宁没接,反而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袖扣:“冯小姐可能不知道,我最近在忙一个‘重要’案子。”
他把重要两个字咬得极重,生怕女孩注意不到似的。
“知道啊。”
冯一瑶也不生气,把请柬往他公文包里一塞,“所以才要劳逸结合。”
“劳逸结合?”
周晏宁忽然轻笑一声,深邃的眸光里带着满满的审视,“冯氏最近不是在竞标城西那块地?令兄知道你这么‘劳逸结合'吗?”
冯一瑶笑容一僵,随即挑眉:“周二少,你在调查我?”
“基本的商业情报而已。”
周晏宁抬手看了眼腕表,“如果冯小姐没别的事…”
“有啊。”
冯一瑶没等他把话说完,突然上前半步,身上淡淡的柑橘香扑面而来,“我刚刚突然想明白一件事……”
周晏宁不动声色地后退:“什么?”
“像周二少这种条件还单身的男人,无非三种可能。”
她伸出三根手指,“要么工作狂,没空恋爱;要么嘴太毒,讨人嫌;要么…”
她故意拖长音调,“是一个情场浪子,片叶不沾身。”
周晏宁眸中蓄满冷光:“冯小姐觉得我是哪种?”
“我猜啊…”
冯一瑶突然踮脚凑近他耳边,“是第一种和第二种的结合体。”
“工作狂加毒舌,活该单身。”
说完迅速退开,笑得像只得逞的猫。
周晏宁盯着她看了两秒,突然扯了扯领带:“冯大小姐。”
“嗯?”
她头也没抬。
“你口红沾我领子上了。”
他一脸嫌弃。
冯一瑶低头一看,他雪白的衬衫领口果然蹭上一抹嫣红。
还没等她反应,周晏宁已经转身走向轿车,只留下一句:
“酒会我会去,但,你要记得赔偿我的衬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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