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沈清欢在堂哥说了沐婉清和周晏琛的关系后，就立即去查了。
各种媒体以及网络，她没查到他们俩一起的任何蛛丝马迹，只是查到好多有关周晏琛的信息。
所以，沈清欢不确定沐婉清和周晏琛关系如何，只能那样说。
“什么？”沈老太太手中茶盏重重一顿，“你去查了？”
“可不是嘛，”清欢眨着无辜的大眼睛，“沈周晏琛那人，连家族联姻都推了两个…”
“欢欢！”何少颖厉声打断，警告地瞪了女儿一眼。
沈老太太眯起眼睛，布满皱纹的手指敲击着桌面：“周家…倒是比陆家更显赫。”
她若有所思，“既然如此，那就算了。”
何少颖急了：“妈，周家虽好，但周晏琛那性子…”
“我累了。”沈老太太突然起身，拄着拐杖往内室走，“这事以后再说。”
待老太太走远，何少颖一把拽过女儿的手腕：“你疯了？要是老太太认可这门婚事，以后沈家的资源岂不是都要往那丫头身上倾斜？”
沈清欢挣开母亲的手，红唇勾起一抹冷笑：“妈，您真以为周晏琛是什么良配？”
她压低声音，“我听说，他前阵子刚把竞争对手送进ICU…”
何少颖瞳孔一缩：“当真？”
“商业联姻最怕什么？”
沈清欢把玩着茶盏，“最怕表面风光，内里肮脏。”
她将茶水缓缓倒在地上，“我们要做的，就是让奶奶亲眼看看，她精心挑选的孙女婿，到底是什么货色。”
窗外，暮色渐沉。
客厅里的密谋被淹没在渐起的夜风中，而此时的周晏琛正驱车前往珠宝店，取他定制的那对结婚仪式上要交换的婚戒。
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始无声转动。
翌日清晨，沈家老宅的檀木座钟敲了七下，晨起的鸟雀早已散去。
何少颖端着描金茶盘轻手轻脚走进内室，新烫的旗袍下摆扫过门槛，带起一阵若有似无的沉香。
老太太正对着梳妆镜整理发髻，镜子里映出她若有所思的眉眼。
何少颖将茶盏放在酸枝木小几上，瓷器与木器相触，发出"叮"的一声轻响。
晨光透过纱帘，在老太太的雕花床榻上投下星星点点的光影。
“妈，我昨夜思来想去，婉清毕竟是从静安小地方来的。陆家那样的门第，规矩森严不说，光是那些世家小姐们的交际应酬，恐怕就…”
何少颖将茶盏轻轻放在床头，声音刻意放柔，她欲言又止地叹了口气，指尖在茶盏边缘轻轻摩挲。
沈清欢恰在此时掀帘而入，裙裾带进一缕庭院里初开的桂花香。
她将捧着的锦盒放在妆台上，盒盖开启时，里头一对翡翠耳坠在晨光里泛着幽幽碧色。
“奶奶，您看这成色可配那件墨绿色旗袍？”她亲昵地凑近，忽然话锋一转“对了，关于姐姐的事，我倒有个两全的主意…”
老太太手中的犀角梳停在半空，梳齿间还缠着几根银丝。
窗外忽然起风，将案几上的线装书页吹得哗哗作响。
沈清欢把手里捧着的一束新摘玫瑰的花朵插进床头的琉璃瓶中。
抬眸看向沈老太太。
“说来听听。”
她状似无意地说：“奶奶，我的主意是：不如先给姐姐介绍几个…特别些的公子哥。”
她唇角勾起一抹天真的笑意，“等她知道豪门世家的好，自然就懂得珍惜了。”
沈老太太靠在绣花靠枕上，眉头微蹙。
晨光映照着她眼角的皱纹，手中的佛珠不自觉地加快了转动的速度。
窗外传来早起的雀鸟啼鸣，更衬得室内一片沉寂。
“京城这几家…”
老太太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迟疑，“盯着陆家这门亲事的可不止我们沈家。”
她望向窗外，那里朝阳正缓缓升起，“若是错过了…”
剩下的话没有宣之于口。
她微微眯起眼睛，目光在儿媳和孙女之间来回游移。
何少颖故作关切的神情下藏着算计，沈清欢天真烂漫的笑容里裹着锋芒——这些，老太太都看得分明。
“你们啊…”老太太轻叹一声，手中的佛珠停了转动。
檀木珠子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在静谧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沈清欢立即乖巧地跪坐在祖母脚边，仰起小脸道：“奶奶，我知道您也疼姐姐。可正因为如此，才更要试试她的心性不是？”
她纤白的手指轻轻搭上老太太的膝盖，“那些不入流的，我来安排。至于真正的世家子弟…”
她眼波流转，“自然要按奶奶的眼光来挑。”
何少颖适时递上一盏新沏的龙井，茶香氤氲间轻声道：
“妈，清欢说得在理。咱们这也是为婉清好。若是连这点考验都经不住…”
她意味深长地顿了顿，“那嫁进高门，反倒害了她。”
老太太接过茶盏，青瓷映着她布满皱纹的手。
茶汤里浮沉的茶叶，就像她此刻摇摆不定的心思。
窗外，一只画眉落在枝头，啾啾叫了两声又飞走了。
沈老太太对孙女的建议不置可否，沈清欢去已经开始张罗。
午后的阳光斜照在办公桌上，沐婉清的手机屏幕亮起“沈清欢”三个字时，她正在审阅一份合同。
指尖在接听键上方悬停了两秒，最终还是划开了通话。
“姐，奶奶特意嘱咐让你今晚回来吃饭。”沈清欢甜腻的嗓音透过听筒传来。
沐婉清将钢笔轻轻搁在文件上，金属与实木相触发出轻微的声响。
“这两天在赶项目，改天吧。”她的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深水。
“可是…”沈清欢的语速明显加快，“奶奶要商量你的婚事呢。”
电话这头，沐婉清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落地窗映出她挺直的背影，阳光在她周身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边。
她不紧不慢地回：“我会亲自给奶奶打电话。如果真有急事，再另说。”
沈清欢显然急了，声音陡然拔高：“明天上午八点的相亲都安排好了！对方可是奶奶千挑万选的…”
“哦？”
沐婉清轻轻转动手中的钢笔，金属表面反射出一道冷光，“是奶奶亲自选的？”
她毫不掩饰自己的怀疑。
电话那头明显停顿了两秒。
“当…当然！”
沈清欢的声音有些发虚，“不然谁会操这个心…”
沐婉清垂眸看着钢笔上流转的光泽，忽然轻笑一声：“那你把资料发来吧，我调整下行程。”
三分钟后，手机震动提示收到信息。
沐婉清点开附件，眼底闪过一丝讥诮。
她仿佛能看见电话那头沈清欢突然醒悟时懊恼的表情——这个自作聪明的妹妹，又一次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还没问奶奶就把资料发来，说什么奶奶亲自安排？！
“明天见。”
她简短回复后放下手机，重新拿起钢笔时，笔尖在纸上划出一道凌厉的墨痕。
落地窗外，一片梧桐叶打着旋儿坠落，在秋风中翻飞了几下，最终无声地落在人行道上。
电话那端的沈清欢发过去信息后，才想明白：自己这是被沐婉清套路了，还没问奶奶，信息是怎么知道的？
这不明摆着是自己安排的吗？
要不沈凌川说她不如沐婉清呢！
确实脑子里是灌了水的。
沐婉清很想告诉她：你以后先倒立，让脑子里的水流完再来找我。
只是她不屑跟这个人浪费时间。
次日清晨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餐厅，沐婉清放下咖啡杯，瓷杯与大理石台面碰撞出清脆的声响。
“上午有重要安排吗？”她抬眸看向正在看财经晨报的周晏琛。
周晏琛折起报纸，挑眉望向沐婉清：“周太太有什么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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