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钢铁侠对蜘蛛侠说的话,我看了那部电影。”校长靠在靠背上,转了一圈,“不过话虽然出自电影,但是道理就是这样。是我们在控制战甲,而不是战甲在控制我们,如果离开战甲我们只是一个普通人的话,那我们建立这所学院的初衷何在呢?我们要培养一批优秀的战甲驾驶者,而不是一批狐假虎威的废物。”
“虽然他的确是这么和我说的,但我依旧觉得那不是真正的他。”橘樱低着头,发丝如同幕帘遮住了她漆黑的眼睛,“他的身上有别人的影子。我虽然不知道那道影子是谁,但我知道是个女人,而且是一个非常强硬的女人,那个女人在影响着他,强行把他变成了那样。”
“你的判断依据呢?”校长显得饶有兴致。
“女人的第六感。”橘樱认真地说。
“好吧我承认,某种意义上讲,女人的第六感确实准确得可怕,比如我就很害怕我家老婆子的第六感,她甚至能猜出我今天去那个酒吧混了。”校长笑了笑,“那我问你,如果再给你一个机会,你还愿不愿意和他交手。”
“我愿意!”
说话的不是橘樱,是橘直树。他站起来,眉宇间夹杂着愤怒:“我愿意。我败在了他的手上,所以我要从他手上把胜利夺回来!”
“哥哥,冷静!”橘樱拽着他的衣袖。
校长收回笑容:“橘樱说得对,你要冷静。愤怒的确会化为人的动力,但是如果你以这样一副姿态去面对他的话,最后吞下失败苦果的依旧是你。我见过很多像你一样的学生,他们明明有实力成为夜空中最亮的星,却因为意气用事而白白葬送了自己的前程。我相信阿尔杰也会对你说同样的话,他平时怎么对你说的?”
橘直树哑口无言。阿尔杰性格虽然有些跳脱,但是在对待教学时就像换了一个人,态度端正,治学严谨,经常找校长汇报教学情况,因此校长对兄妹二人的学习成绩了如指掌。橘直树虽然很少在阿尔杰那里学习,但由于他实在难改意气用事的毛病,所以阿尔杰总是会给他一些忠告,其中一句忠告他还记忆犹新:
为战甲注入优质能源,它能带你升入天空;为战甲注入劣质能源,它能拉你坠入地狱。你已经身处钢铁监狱中,很多事情已经身不由己,但至少你还能选择升入天堂还是坠入地狱。
橘直树深呼吸平复自己的情绪,重又坐回沙发。校长微微点头,吃了一块甜点。
他喜欢中国古文,深知“师者,传道,授业,解惑”的道理,也一直把它作为办学的方针,明令禁止老师教而不育,把学生变成头重脚轻犹如墙上芦苇的无能之人。
“抱歉,我失态了。”橘直树双手撑着膝盖,低头道歉。
“你平时很冷静,就是不允许自己失败,一旦失败就意气用事。你应该向你妹妹学习。”
“直树受教了。”
“其实我也理解你,任谁发现档案里有失败记录都不会好受。”校长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报纸——是前两天的学院日报——放在桌子上,示意二人拿过去看看。
学院日报每天一期,从不间断,校长亲任主编。
橘樱起身,拿过报纸,坐在沙发上和哥哥一起看起来。
日报上说:两天前,学院巡回的无人机在地中海海域检测到了战甲的能量波动,波形是新的,代表这是一台新鲜出炉的战甲;而波形与哈提.布朗特的战甲存在重叠,又代表这台战甲有哈提.布朗特的痕迹,甚至就出自他之手,不管怎样都涉及到了学院机密。这场能量波动持续了十分钟,但蹊跷的是:在这十分钟内,能量波动在一瞬间突然消失,而下一瞬间,它又出现在了五千公里外的亚马逊丛林,恰好被即将返回学院的无人机捕捉到了。
一瞬间穿越四五千公里,和橘氏兄妹的遭遇一模一样。
“你们在任务报告中都提到了杨林的战甲确实报废,自己也亲眼所见,对吧。”校长说。
“没错,是我亲手拆的。”橘直树说,“所以我想这很可能是另外一个人。”
校长摇头:“我觉得会是同一个人。”
“这不可能。这么短时间内谁都不可能做一台新的战甲出来!”橘直树又有些激动。
“哥哥,冷静!”橘樱低声说,转头看向校长,“校长,战甲之间波形存在重叠是正常的,除此之外我不知您又从哪里断定他的战甲有哈提.布朗特的痕迹,因而认定他窃取了学院机密。哈提.布朗特的战甲已经找不到了,而且据我在校史馆了解到的信息,他本人也已经失踪很多年了。”
“没错,他的确失踪了很多年,和斯库尔.杨一样。”校长点头,“不过这个人,或许能成为我们找到哈提.布朗特的线索。”
“您的意思是……”
“我判断哈提.布朗特很有可能和他一起生活,并且把战甲的制作工艺教给了他,因此他的战甲才与哈提.布朗特的战甲波长存在重叠。”校长说,“橘樱,橘直树,你们是否愿意接取这个任务?”
“您想让我们把他带回来?”
“不惜任何代价,把他带回来。斯库尔.杨在那场意外事件中一蹶不振,毕业时恨不得和自己的战甲同归于尽,不可能再驾驶战甲,我们决不能再失去哈提了。”
“很遗憾,校长。”橘樱叹了口气,“暂且不说我们能不能打得过他,我和哥哥的新战甲还在制作中,估计要明年才能出库,我们赤手空拳,怎么执行任务呢?”
“我已经让阿尔杰准备好了。”校长打了个响指。
秘书把门打开,阿尔杰提着两个闪烁着金属光泽的手提箱走进来,把手提箱放在兄妹二人的脚下。
“阿尔杰老师。”橘氏兄妹起身问好,橘直树询问他这是何物。
“这是初代型号的纳米战甲。”阿尔杰说,“它可放不可收,准确说,它是一次性纳米战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