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界,上午。
除了梦露之外,所有人站在艾薇尔的六层实验室。艾薇尔手中拿着蓝色的文件夹以及杨林带回来的钢铁侠模型。
几分钟前,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杨林告诉她,现在在地中海附近的一座无人岛上有莫名的伽马射线的波动。那座无人岛现在已经成为禁区,走进入无疑等于踏入地狱,但对于赫莉来说,那就是能拯救她的天堂。
赫莉趴在杨林的背上,脸上带着纯真的笑容,双手扯着他的耳朵。液化使得她的身体有所减损,同样的,她的智力水平也在下降。如果不采取措施,在这四天之内,她的身体与智力会一同退化,直到退化成如同草履虫一样的单细胞生物,然后化成一滩液体。
艾薇尔快速翻看着他从外面带回来的资料。两大血清公司中的狂徒血清公司可能对强化血清进行了恶性改造,而且这家公司与异化者相互勾结。
强化血清、异化者、战甲、诺亚机械学院……种种一切交杂在一起,如同一盘大杂烩。放眼望去,一片混乱。
“杨林,你真的有把握救赫莉吗?”金奶奶问他。
“我不知道。”杨林说,“我并不知道那里的伽马射线的强度,但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
“玛佩尔,检测地中海附近的伽马射线波动。”艾薇尔说。
“好的,艾薇尔小姐。”
系统自行启动,雷达定位到地中海,对其方圆两千公里内进行扫描检测。
那里原本是一座美丽的岛屿,草木繁盛,游客纷至沓来。但此时,岛屿上空无一人,草木荒芜,动物变异,黄沙漫天,如同经历战火洗劫的炼狱。一道黑色的裂缝悬浮在空中,仿佛一柄从天而降的审判之剑将美丽的岛屿一分为二。
黑色的裂缝深不见底,它有规律地律动着,像动物一样在呼吸。
正如斯科特所说,这是来自地狱的眼睛。
“玛佩尔,强度如何?”艾薇尔问。
玛佩尔沉默的几秒钟:“很抱歉,艾薇尔小姐,系统无法检测。”
“无法检测?”
“让我去吧。”杨林说,“既然连玛佩尔都检测不出来,那就说明那里的伽马射线足够拯救赫莉了。”
“还有一种可能是微弱得检测不出来。”蕾莉说,“你可能会白跑一趟。”
“我只要救赫莉。”
“玛佩尔,报告这座岛屿的经纬度。”艾薇尔说。
“大体方位:北纬37°,东经5°。”
“巴利阿里群岛附近……”艾薇尔的目光在赫莉和屏幕之间来回移动,“杨林,你……”
“我去!”杨林说,“虽然我不能用传送魔法传送到那个地方,但无论如何我都要到那个地方。”
“谢谢你肯为赫莉做这些,但你要明白此行的危险性。”艾薇尔说,“我有办法能让你飞到那个地方,也可以让玛佩尔为你规划出全程在公海上空的最佳路线,但是你现在被判定为狂暴的异化者,很多机构在抓捕你,一旦你露面,你可能就会遭到他们的追杀。”
“但这是唯一的办法,不是吗?”杨林一笑置之,“玛佩尔,麻烦给我规划路线;艾薇尔,把战甲给我吧。”
“正在为您规划最佳路线,杨林先生。”
“你想好了?”
“我想好了。”
“我们要去哪里呀?”赫莉的大眼睛中满是好奇。
“我们要去一个地方。”杨林抱着赫莉。
“会和你分开吗?”
印随印象下,她把杨林当成了自己的父亲。
“直到把真正的你救回来,我绝对不会和你分开。”
“这样就好了。”赫莉靠在他的肩头。
“跟我来吧。”艾薇尔带着众人来到了地下的训练场。
这个大男孩,是诺亚三狼之首——斯库尔.杨——的儿子,艾薇尔心想,他的父亲年轻时在诺亚机械学院创造了一个又一个奇迹,现在他作为他父亲生命的延续,也会把奇迹延续下去。
“艾薇尔,我和杨林一起去吧。”龙燃说。
“我只有一台能够实现长距离飞行的战甲。”艾薇尔说,“龙燃,现在不是谈感情的时候。”
“小燃,我很快就回来。”杨林拍了拍龙燃的肩膀。
“玛佩尔,启动布朗特15号战甲。”
半月形的地板向两侧打开,平台载着战甲缓缓升起。它与此前的布朗特战甲都不一样。它的主题是天空,通体蓝白,外边折射着钻石般的光彩;胸口白色的反应炉内,黑色的引擎随时待命;腰部右侧的黑色长刀闪烁寒光,仿佛即将降下暴雨的乌云。
“布朗特15号战甲搭载了我最新研发的反应炉,能够让你从这里飞到地中海并且返回。它近战武器与远程炮火兼具,材料应用了光学迷彩,同时也能够在一定范围内抵御辐射。”艾薇尔说,“它的速度是1.26马赫,重量为479公斤。你的时间只有不到96个小时,在限定时间内,你需要抵抗剧烈的天气变化和有可能到来的追杀,到达无人岛。你会超过极限驾驶时间的几十上百倍,希望你有这个准备。如果成功了,那么两个人一起回来;如果失败了……你自己一个人也要回来。”
这台战甲本就是艾薇尔给杨林做的,但她准备在杨林注射了激素之后再交给他,但是现在没有给他注射激素,让他适应的时间了。
“东方小子,一定要回来啊。”蕾莉说。
“我尽量。”杨林说出了与艾布尔说的相同的话。
他有些理解艾布尔的心情了。为了一个人——不管这个人是谁——去做某件事,即使知道有危险,但也要除却所有的危险到达目的地。
他走到战甲面前。当他在注视战甲的时候,战甲也在注视着他,如同来自深渊的凝视。他深吸一口气,转过身背对战甲,张开双臂。战甲各部位打开,将他吞入其中,然后闭合。被维度空间影响的身体承受住了来自战甲庞大的压力。他的视线在身边的人身上扫过,而后闭上眼睛,面罩落下,猩红色的双眼闪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