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科特是龙燃的老师,在公司中与她最近的就是他,他知道龙燃有多冷漠。当杨林说他是龙燃的男朋友时,他简直难以置信。
“龙燃是我们学校的校花,我想没有人会质疑她的魅力。”杨林说,“我们现在住在一起,具体住在哪您不需要知道。我想告诉您的是,我们住的地方因为一些原因已经断粮了。”
“既然你和拢冉住在一起,那类莉说的七个人的口粮是怎么回事?”
“那里有我们的家人,蕾莉也要搬过去和我们一起生活了。”
“你和拢冉订婚了?”
“迟早的事情。”
斯科特叹了一口气,沉默了一会儿,之后让杨林换龙燃接电话。
杨林将电话交给龙燃。龙燃在杨林脸上“啵”地吻了一下,然后才接过电话。
“拢冉,你应该知道你身上背负的是什么。当然,你也到这个年纪了,渴望爱情是你的本能,老师不反对,但是也不支持。”斯科特说,“我保留自己的观点。”
“那粮食……”
“粮食我可以给你,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果然。龙燃心想。“请说吧。”她说。
“回来。”
“不可能!”
“那你休想从我这拿走一粒粮食!”
龙燃当下就想挂断电话,但被杨林拦住了。他端着电话的一头,在龙燃耳边小声说了一句话,龙燃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他眨眨眼。她低着头想了一会儿,然后说:“我会回去的,但我要和我的男朋友,不,我的未婚夫一起回去,而且公司要把七人份两个月的口粮准备好。”
“行。”斯科特立刻答道,“我也想看看你的未婚夫到底是什么样的人。需要我派专机接你吗?”
“不用了。”她说,“巴西利亚时间后天早晨八点,我到公司。”说完,她挂断了电话。
杨林拿出纸和笔给艾薇尔写了一封信。他在信中表示自己和龙燃要去一个地方处理事情,延期返回。处理好这件事就可以解决粮食问题。
写好之后,他将信交给了蕾莉。
“我会用法阵将你送到艾薇尔身边,你把这封信和食物带给她之后就在那住下吧。赫莉和金奶奶会给你安排住的地方的。”
“给我半小时!”
蕾莉从抽屉里拿出了看上去很久没用的化妆品,坐在镜子前精心化妆,仿佛要去赴一场重要的约会。做好这一切之后,她看了看周围,眉宇间有一丝不舍。她拿出吸尘器,连接电源,将地板清理干净,然后拿出抹布清理空调上的污垢。杨林和龙燃对视一眼,拿出扫除用具帮助蕾莉打扫卫生。
打扫完之后,蕾莉从床底下拿出满是灰尘的行李箱。她吹去上面的薄灰,打开,然后将自己一年以来收集的样本和记录的实验数据装进去,来到药品货物架前,挑选了一些重要药品带在身上,最后将贴身衣物装进去。她“啪”的一声合上行李箱,连同自己过去一年间的回忆也一并关上了。
“准备好了吗?”杨林问。
“来吧。”蕾莉一只手拖着行李箱,一只手提着袋子——袋子中装着信件,笔直地站着。
杨林画出传送法阵,法阵那头是艾薇尔的实验室。艾薇尔正围在实验台前调试战甲,见到蕾莉之后愣住了,手中的扳手掉在了地上。
“艾薇尔,我来啦!”见到艾薇尔,蕾莉眉宇间的阴霾一扫而空,她穿过法阵朝艾薇尔飞奔过去。
“哦,对了!”蕾莉回过头,快速地说,“我抽屉里有杜蕾斯,新款的,别忘……”
杨林关掉了法阵。
晚上,龙燃双臂环胸,靠在床头。杨林坐在沙发上,手里端着一杯热咖啡。
“睡不着吗?”他问。
“晚上喝咖啡的人可没有权利这么说我。”她说,“我有点……紧张。”
“我也紧张。”
“我们两个的紧张好像不是一回事。”
“喝咖啡吗?”
“喝点吧。”
杨林打开灯,从壁橱里拿出装咖啡豆的罐子,将咖啡豆倒进杯子里,倒上开水,加入牛奶,端到龙燃面前。
龙燃穿着淡紫色的睡裙,仿佛黑夜中的精灵,清澈的眼眸中碧波闪动,嘴角挂着甜美温馨的笑容,要说什么却又欲言又止。
当他再次领悟到美为何物时,已然是数年之后的事了。
龙燃抿着咖啡,动作如同她本身一样优雅高贵,楚楚动人。
“真的谢谢你。”她说,“你或许觉得我并不危险。但是我和那里的一切都不一样。他们都是一群无法被理解的人。我一直在潜意识中告诉自己不要融入他们。面对这些,你真的做好准备了吗?”
“谁知道呢。”杨林回答,“车到山前必有路,不是吗?武器、战甲,需要这些东西才能被理解的人才不可理喻。我没有战甲,你也没有武器。就这样心平气和地和他们谈谈,就算不能理解,至少我们做到了。”
两天后。杨林在出发前在蕾莉的衣柜中找出了一顶黑色的鸭舌帽。他戴上帽子,压到最低,尽量遮住自己的脸。
龙燃为杨林画了一张图。那是巴西利亚的标志性建筑——巴西利亚大教堂……周边的公厕。
龙燃画出来的公厕像照片一样真实。杨林盯着图看了一会儿,闭上眼睛,想象它周围的全貌,抬起手画出法阵。
传送的地点在公厕旁边的绿化林。那里鲜有人去。他和龙燃跨入法阵,法阵缓缓闭合。
巴西利亚地处高原,热带草原气候下温暖宜人,树木葱绿,花朵久开不败。繁华的街道上车水马龙,人们忙着各自的事情。
时针指向六点五十分,距离约定的时间尚且还有七十分钟。龙燃对时间的把控精确得就像机械,她从来不会多一分,也从来不会少一分,她只有在和杨林约会时才会迟到。
两人步行来到帕拉诺阿湖。白色的大桥跨越碧蓝色的湖面,大桥的彼岸矗立着一座高楼,远远望去,可见一个年约五十岁的男人站在楼下,身边跟着两名美丽的女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