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艾薇尔小姐。好久不见，杨林先生。”
“好久不见了，玛佩尔。”
时隔半个月再次听到玛佩尔的声音，她的声音显得格外柔和亲切。
半月形地板打开，平台载着战甲升起来。银色的战甲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机身刚硬，线条柔和；两根尖刺从战甲腕部延伸出来；除了胸口处的反应炉之外，在战甲的大腿部位还装有两枚直径不过1厘米的小型反应炉。
“我把布朗特8号给了龙燃，16号是8号的改良版。”艾薇尔说，“它的能源来自于一枚新式反应炉和两枚旧式反应炉，能在小幅度加重人体负担的情况下最大程度地提升战甲性能；我看了你和那两台战甲打斗的视频，发现长刀在近身搏斗时效果并不好，所以我把长刀换成了尖刺；我在16号内部新增了感应系统，使得尖刺可弹出回收，威力与苏格兰长弓等同，不过你要注意，有效距离只有二百米；尖刺本身可以自爆，不过考虑到重量原因，它们的内部并没有填充火药，只加入了致人昏迷的气体。”
“重量呢？”
“16号在8号基础上减轻了七分之一的重量。”艾薇尔说，“放心吧，16号是以我的体型为标准改良的，你驾驶完全没问题，我现在把这套战甲借给你。”
“相比那两台战甲如何？”杨林问，“恐怕诺亚机械学院还会继续找我的麻烦。”
艾薇尔沉默几秒钟，摇摇头，“我解析了那段视频，也和玛佩尔一起分析了那两台战甲的内部构造，发现它们各有特色，两方之间很难说孰强孰弱，尤其是那台彩色的战甲。那台战甲本身没有搭载任何火力，但是杀伤力要比那台棕色战甲大得多，我从没有见过那样的战甲，我也没有听我爸爸提起过类似战甲。它的设计理念超出了我对战甲的认知。”
杨林抚摸着16号。方舟反应炉在微微闪光，似乎是在回应他。
他刚刚从一间钢铁监狱出来，现在，他要进入一间新的监狱。
约莫过了两个小时，龙燃抱着蕾莉和雪莲从窗户进来。蕾莉一头金发散乱失去光泽，眼袋浓重，面色蜡黄。
她的手中拿着一份报告单。
“蕾莉，怎么样？”艾薇尔问。
“这个孩子是后天造成的失声和耳聋。”
“她已经两百多岁了。”杨林说。
“别打岔。”蕾莉瞪了他一眼，“我给她做了全方面的检查。她的声带肿胀且有受损的痕迹，明显曾因为某件事受到了惊吓而大声呼喊，导致失声；她的鼓膜穿孔严重，神经细胞受损，而且经过化验，她体内的A组链球菌感染且肝脏病变，属于传导性耳聋和感音性耳聋结合的混合性耳聋。”
“能不能用汉语表达？”杨林这个生物2分的“高手”听得一脸茫然。
“就是猩红热和病毒性肝炎。”蕾莉看着报告，“她的感染已经相当严重，而且病毒性肝炎已经恶化为肝癌，换到任何人身上都应该死了才对，但是她不但没有出现猩红热的症状，而且体内的病毒甚至不具有传染性！这不符合医学常识！”
“你检查她的角了吗？”杨林指着雪莲的角。
“重点就在这儿。”蕾莉说，“这里面蕴含的能量极其庞大，而且具有很强的中和性，能够中和她体内的任何病毒并且让她的细胞始终保持活性。举个例子：人体表皮细胞的更新时间约为28天，也就是说人的皮肤每隔28天就会发生变化，但是这里面的能量能让她的表皮细胞以十万倍甚至百万倍的时间存活。你刚才说她已经两百多岁了，对吧，其实这两百年对于她的表皮细胞来说只是过了一秒而已。”
“你可以折断我的角吗？”雪莲写，后面画着可怜的表情。
“暂且不说能不能。你的身体就像是一座生化武器仓库，它就是仓库的钥匙。”蕾莉指着她的角，“一旦折断它，你体内所有的细胞都会衰老并且发生病变，你会被活活地折磨死。”
雪莲微微一笑，举着纸条不放。类似的话她已经听了太多了。
“说的好像人很难折断这对角似的。12号金刚战甲能够拉动两头成年河马，这难道也不行？”艾薇尔说。
雪莲摇摇头，在纸上画了一个失望的表情。当她见到战甲的时候真的被震撼了，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强大的东西，以为它可以抹去这恶魔的象征。
她在黑暗中生活了太久，久到几乎丧失了所有的感官，哪怕一点阳光都会带给她无限希望，但到最后也不过像蚍蜉对于大树那样渺小。
在黑暗中的人总能够互相吸引。龙燃拍拍她的肩膀，雪莲朝她竖起大拇指。
“杨林，这个给你。”蕾莉从口袋里摸出一支试管，扔给杨林。
杨林接住试管。试管里的液体呈橘黄色，有些粘稠，就像四分熟的蛋黄。
“这是强化血清和刺激性生长激素的合成品，但它只是个半成品，你小心点用。”蕾莉打了个哈欠，“我要睡觉，别来打扰我。”
艾薇尔送蕾莉回寝室。战甲徐徐打开，杨林背靠战甲站立，战甲将他吞噬，面罩闭合。
“你要走了吗？”龙燃问。
“那边有我不得不做的事情。”
“我跟你一起去吧。”
“这里也有你必须要做的事情。”
龙燃看着银色的战甲。战甲很高大，但是在她眼中，战甲中的人要比这台战甲高大得多。
她紧抿着嘴唇，深吸一口气，“你走吧，没事就回来看看。”
分别时男女拥抱，这在电视剧中是固定的戏码，但是她不准备这样做，因为隔着冰冷的战甲，谁都感觉不到温度。
所谓的温度反应在屏幕上不过是一组数据。
“再见。”雪莲写，后面画着挥手的表情。她把纸条撕下来，塞到龙燃的手里。
法阵在杨林背后展开，二人步入其中。杨林回头看着法阵闭合，看着龙燃在他视野中消失。
“那是你女朋友吗？”雪莲写，后面画着八卦的表情。
“或许是妻子。”他把“或许”二字咬得很重。
他的确看到了她的结局，但是结局在来临之前永远不会确定，即使是一件小事也能轻易改变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