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林尿急，向艾薇尔请假去个厕所。
艾薇尔看着手表，从秒针开始新一圈转动后开始计时：“给你三分钟，敢晚一秒就轰爆你的狗头。”
他一溜烟跑到厕所解决。他旁边站了一个人：此人瘦高，头发虽然花白但是打理得一丝不苟，脸上戴着一副眼镜，镜片厚度堪比啤酒瓶盖；身穿着一身干净的西装，颇显绅士风度。
杨林觉得他很眼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年轻人，在厕所这么盯着人看可不太礼貌啊。”那人说。
“啊，对不起！”杨林赶忙回过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您是……李照世李老师吗？”
“我虽然是搞科研的，但是跟其他专家教授不一样，他们教学生，而我连教师资格证都没有，可算不上老师。”他笑了笑，“你是这所学校的学生吗？”
杨林点点头：“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我一生最讨厌的就是‘大概’、‘算’这之类的字眼。”
“您真不愧是科学家。”杨林有些尴尬，跟这样一个科学界的大咖在一起，对他一个普通学生来说多少有些压力，解决完后他提上裤子到洗手池洗手。两个人的洗手池挨着，透过面前的镜子，李照世看到了杨林的脸，微微一惊。
“哎呀，年轻人，你最近似乎惹了不小的麻烦。”他说，“寻人启事上的人就是你吧，我还到现场找过你。”
“让您见笑了。我去远房表亲家过了一些日子。”他说，“最近有点事要去西方。”
“年轻人多出去见见世面是好事。”
“其实是因为一些难以启齿的事情。”
“你们年轻人的世界我是不懂，不过祝你好运。”李照世将手烘干，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他，“我们老一辈的人总相信缘分这个东西，你我相遇的地点虽然不怎么样，但毕竟是一场缘分。这张名片给你，凭这张名片可以到讲座现场换礼品，同时，如果有兴趣的话到我的研究室，我可以把一些现在可以公开的研究成果讲给你听。”
杨林受宠若惊地说：“这怎么好意思呢，我又不是您的学生。”
“你就拿着吧，就算你对研究成果没什么兴趣，去听听讲座也不耽误你多少时间。”
“那谢谢您了。”杨林接过他递来的名片。
李照世临走的时候拍了拍杨林的肩膀：“年轻人，你很不错，或者说你们这一代人都很不错。”
杨林手拿着这张名片一时间不知所措。李照世的大名他可是如雷贯耳：从入学第一天开始，各个专业课的老师就讲他在环境科学方面的成就，尤其是“外星球资源与地球资源相通性”这个课题更是奠定了他在环境科学领域泰斗级的地位。
他也是学环境专业的，要说对李照世的研究成果不感兴趣那完全是瞎话，如果现在有时间他真想和他学习一番，但是现在外面有一个随时瞄准他脑袋的钢铁少女在。双方都是为给这颗星球续命而努力，但显然还是钢铁少女这边的任务比较重要。
他一路小跑到艾薇尔身边。
“两分五十八秒，算你运气好。”艾薇尔停止计时，看了一眼他的手，“你手里拿的什么？”
“这个。”杨林拿给她看，“我在厕所遇到李照世老师了，他给了我这张名片。”
“你拿他的名片做什么？想去找他？你敢朝他走近一步我就轰爆你的狗头！”艾薇尔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
“这话怎么说的？”杨林听得一愣，“当时出于礼貌也要接过来吧，人家可是长辈。”
“杨林。”一旁的赫莉叫了他一声，朝他摇了摇头。
杨林挠挠头：“我们赶紧办完事回去吧。”
“等等。”艾薇尔仔细盯着名片看，之后看看自己的手表，“讲座将在十分钟后开始，我们去听。”
杨林瞪大眼睛：“啊？不是说要办事吗？再说刚才你怎么不说去听讲座？”
“别多嘴。”艾薇尔将名片揣进兜里，“我们坐在最后一排，听完就走，不要多做停留。”
“可是……”
“杨林，你就听她的。”赫莉说，“况且，人家可还没听过讲座呢，很好奇的。”
“行，你说了算。”他最终还是选择屈服于艾薇尔的一袭黑衣之下。
会场外自然有专门人员负责登记，由于前来听讲座的大多都是环境专业的学生，所以一般都是以班级为单位进行登记，以个人名义登记的少之又少。
“三个人。”艾薇尔将名片拍在桌子上，仿佛将几两银子拍在小酒馆的柜台上。
登记人员被艾薇尔的气势吓了一跳，他看了看那张名片，说道：“凭借这张名片您可以选择在靠近李照世老师的地方听课。”
“不用了，我们要最后一排。杨林，以你的名义登记。”
杨林登记上自己的姓名和联系方式，和两个少女进入会场。会场的前排坐满了人，后面少有人坐，因此三人不费力就找到了三个挨着的座位。艾薇尔坐在中间，且低着头，杨林和赫莉坐在两侧。
面对和陌生人说笑的赫莉，艾薇尔冷冷地提醒：“赫莉，不要节外生枝，不然下次我就不带你了。”
“好嘛好嘛。”赫莉嘟嘟嘴，“听你的。”
杨林在一旁偷笑，艾薇尔的威严不仅针对他，还针对赫莉和梦露，没准还有金奶奶，至少受难的不是他一个。
“很好笑吗？”艾薇尔回头看他，虽然隔着墨镜，但是杨林能够想象隐藏在墨镜下的眼神。
“不好笑，不好笑。”他连连摇头。
“记住，听完就走，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是。”杨林和赫莉同时回答。
在李照世到场之前，由各班班长点名，当杨林的班长习惯性地点到他的时候他喊了一声“到”。
“呦，活着呢？”班长一惊，“你再不回来全班就给你默哀了。”
“我和导员请假了，过后就走。”
“人没事就好。”班长坐下，等着讲座开场。
李照世登台，引得全场欢呼，唯独艾薇尔是个例外。杨林明显感觉到她的身体紧张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