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芬兰渔场的“人口爆炸”只是开端,世界大大小小的渔场相继出现同种现象。水生生物泛滥,海鲜贬值的速度比津巴布韦还快,名贵的澳洲龙虾和澳洲帝皇蟹横死街头却无人理睬,靠这场奇异现象发展起来的海洋经济在达到顶点之后终于呈断崖式下降,这时赚得钵满盆盛的经济学家才大声疾呼“请上帝带走这些魔鬼吧”。这已经不是某个国家的问题,而成为全世界人类共同面对的问题。
海洋仿佛成了催化剂。现在的海洋生物生长速度快,寿命短,繁殖力强,短时间内很难出现负增长。全世界的海洋科研团出海考察,准备寻找源头从而解决问题,但终究不知道源头在何方,海水明明一切正常,里面的生物为什么突然变了呢?
当然,凡事都有好的一面。水生生物泛滥,虽然给人的生活造成困扰,但促进了水生生物进化。短短一个月,已经有个别水生生物进化为两栖生物,而它们选择的陆地栖息点大多是贫瘠荒凉的地区。它们的到来改善了那些地区的生态环境,土地变得肥沃,生长出植物,像多米诺骨牌一样发生连锁反应。
然而再如此下去,不出五年人类就会淹没在海洋生物泛滥的浪潮中。杨林和艾薇尔从蕾莉的实验室出来。刚刚开了一个短暂的会议,会议的主要内容是讨论如何解决边界周围海鲜泛滥的问题。每天搁浅的鱼虾像堤坝一样摞在一起,其中不乏澳龙和螃蟹,以前没钱吃不到,现在看见就恶心。经过一上午的讨论,他们决定干涉食物链,养殖鲨鱼,让鲨鱼消灭它们。当然,这种做法只在局部地区适用,如果在全世界大范围应用的话,可想而知,海洋霸主成为世界霸主将不再只是电影情节。
赫莉下水捉回八条鲨鱼。这八条鲨鱼也像其他鱼一样变异了,像早在第三纪就已经灭绝的噬人鲨:身长九十米,体重七十吨开外。这些本应该生活在深海区的王者在浅海区自由生活,即使是赫莉也颇费了些力气才把这些大家伙带回来,圈在边界沿岸,为此还受了伤。杨林用魔法驯化它们,并且废除它们的生育能力,让它们完全听从他的指挥。它们张开血盆大口痛快地吞噬过剩的海鲜,海鲜泛滥的事态暂且缓和。
“嗒嗒”的打铁声戛然而止。艾薇尔从梯子上爬下来,把手中的螺丝刀和皮锤扔到一边,抬头看着漆黑的,焕然一新的布朗特9号,尼德霍格。身受重伤的艾薇尔驾驶着破损的尼德霍格从南极逃命回来,它的修理工作一拖再拖,直到近期艾薇尔才抽出时间修理,这项工作于今天完成。她为战甲内置一个小型反应炉,优化它的极地作战能力,增强某些部位的防御力,增加火力输出点,让它更加趋近于完美。
布朗特15号和16号都被毁了,临时打造一台显然不可能,因此要进行极地任务,只能选择修理还没有报废的尼德霍格。
她用肮脏的小胖手抹了一把脸,在脸上留下一片黑。她让玛佩尔叫杨林过来。两分钟后,杨林从电梯里出来。他全身散发着金属的臭味,身上锈迹斑斑,像个报废的机器人。
艾薇尔在研究纳米战甲,杨林同样在打造属于自己的战甲。当玛佩尔告诉他时他正在六层研究室查阅有关资料,听到通知就下来了。他在脏不可穿的衣服上擦擦手,走到艾薇尔面前。
“战甲的模型快构建好了,实体能赶在二月之前做完。”他说。
“有梦露在,纳米战甲研究还算顺利,资金也充足。”艾薇尔对这种类似偷盗的行为并不在意,“给你个任务,再去一次南极。”
“你怀疑是从南极蔓延的?”
“很有可能。”艾薇尔说,“玛佩尔给我传来了很多消息。世界各地的科学家已经勘探了地球大部分海洋,唯独南极附近还没有轻易涉足,那里毕竟神秘而且危险。既然其他地方没有异常,很有可能就是南极了。”
“好,等我换身衣服就走。”
艾薇尔点点头,把尼德霍格的驾驶权转交给杨林,然后和杨林一起上去了。杨林回到房间,脱下肮脏不堪的衣服,进浴室洗了个澡,洗去一身疲倦和污垢,裹着浴巾出来,打开衣柜。衣柜下面的便装叠得非常整齐,都是龙燃帮忙叠的,上面的衣杆挂着各式各样的战衣,最中间挂着的就是雪莲在临死前从身上撕扯下来的那件,本来之后是穿在赫莉身上的,但回到边界,赫莉换上自己的衣服后就把它送过来了,她说自己不能霸占死人赠与的遗物。
这件战衣给艾薇尔研究过。艾薇尔表示这件战衣具有人体感应功能和自动修复功能,耐高温,耐严寒,几乎可以认定无坚不摧,可以好好利用。
杨林本想回到玛法岛,把这件战衣送到雪莲沉睡的坟墓中,但想到毕竟是他人赠与,不管出于什么目的都没有再归还的道理,就留下它了。他对战衣做了一些调整,适应自身肢体习惯。
杨林换上这身战衣,打开门,见龙燃正站在门口。
“又要走?”
“嗯,去南极。”
“什么时候回来?”
“很快吧。”
“一切小心。”
简单的寒暄后,龙燃就走了。没人知道她脑子里想的是什么,她或许只是为了简单的寒暄,又或许为了说些别的事情才站在这里。
杨林看着她孤独的背影,看着她走过长长的走廊,最终消失在拐角处,握紧了拳头。透视未来的能力早在身体痊愈之后就消失了,他再也不能看到别人的未来。属于两个人的未来还时常像电影一样在他脑中放映,但越来越模糊,就像下弦月的夜晚一样漆黑,文字脱离电影形成文字游戏,做出的选择通向不同的结局。
杨林无意中选择了通向badend的选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