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没再询问,李云峰看了一眼,转身就开始继续朝着山里出发。
一路往里边走,这山路也不算太陡峭,早些走过的道,如今已经被植被覆盖,李云峰手里拿着镰刀,一边走一边开始清理道路上的植被。
中午一点多,两人来到了第一个山头,此时太阳毒辣,就算是躲在树荫之下,也感觉到了一股烦闷的感觉。
两人坐了下来,李云峰从北篓里边拿出干粮,递了一些给七月,这一边喝着水,一边吃着东西,采药人的生活,似乎就是这么枯燥乏味!
七月询问李云峰儿时的回忆,李云峰也毫不避讳的说给了她听,其实李云峰小时候,确实没有什么好讲的地方。
自从因为赵海棠在床上躺了一个月之后,父亲基本上每天都会带着他出去,即便父亲是去给人看病,也会让他到附近的山头上去采药。
十五岁之前,可以说没有什么好的记忆,一想起父亲,就只记得数不清的耳光和鞭打。不是李云峰太笨,而是父亲对他真的很严格!
苗苗来了之后,父亲很少出门,每天规定了大量的任务,找多少草药,没种草药找多少,要是找不齐全,基本上回来就得挨鞭子……
偷懒的时间,基本上都只是在正午阳光最烈的时候,他总会找一个比较凉快的地方睡一会儿,这睡醒之后,就开始继续忙活。
还记得有一次,父亲外出给人看诊,苗苗吵闹着要让李云峰带她一块上山,李云峰当时也没多想。
可晚上回来的时候,父亲不分青红皂白狠狠的打了他一顿!
父亲不让苗苗上山,也不让她去危险的地方,把所有的父爱都给了苗苗,把所有的情绪和愤怒都发泄在了李云峰身上。
在李云峰看来,那个时候他不是一个父亲,而是一个有着无法想象的暴力狂……
或许不理解,但也不想理解,别人的孩子总能拿着铁圈在村里跑来跑去,脸上总是能带着笑容。
那个时候的李云峰,只有和爷爷在一起的几个小时里才会微笑,村里人都觉得他得了什么怪病,一种连他父亲也治不好的怪病。
李云峰总是能想到一百种被挨打的理由,也总是能够和它们都撞到了一起,他不记恨父亲,但讨厌这个父亲!
父亲说过,医者的最大荣誉,九十紫金玉佩,爷爷十七岁就拿到了玉佩,从此梦枕江南,名声大躁。
可爷爷从来不会说自己也是一位医者,他的那块紫金玉佩,一直都藏在一个李云峰永远找不到的地方。
父亲三十岁才生下他,一辈子都在学医,直到四十岁的时候,才拿到了紫金玉佩。紫金玉佩虽然只是普通的凡俗之物,但在当年,有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想要得到它!
爷爷退隐江湖,喜欢上了古董,而父亲拿到紫金玉佩之后,也到了人生最巅峰的时刻。
很多人千里迢迢来找他看病,听说当年,有不少人猝死在了半道上。
父亲告诉他,等他什么时候受尽村民爱戴,成为了一位合格的医者,就会把自己的那块紫金玉佩送给他!
直到父亲躺在床上咽下最后一口气,还是对紫金玉佩的事情只字未提……
李云峰把父亲的紫金玉佩挂在房里,就是想用它来激励自己,或许父亲说的对,人活一辈子,不能只求追名逐利,医者仁心善者,医术亦是患者之生命,马虎一时,糊涂一世!
如今的他已经不再奢望拿到紫金玉佩证明自己的实力,中医没有一个尽头,他只是这茫茫人海中的一位,或许一辈子也达不到父亲所拿下的荣誉。
吃完了手里的干粮,李云峰站起了身,他们还得继续赶路,这距离月亮山还有四个山头,基本上一个山头就得一个小时的时间。
七月跟着李云峰,这一路走下去,似乎也都没什么问题。
两人都是农村出生,大山里的孩子,只不过七月是个女孩,体力不及李云峰。如果换做是一年前,或许七月压根就跟不上李云峰的脚步,这一年时间上山的时间寥寥无几,加上体重增加,基本上李云峰也是累得满头大汗!
一路上走走停停,来到山谷之下,两人途径一条河沟,溪水也还算比较清澈。李云峰蹲下身子喝了几口,溪水冰凉,干净透彻,这溪水上边,估计是刚下雨后不久。
草药的生长环境很依赖雨水,基本上大雨过后,草药也会增加不少,李云峰用水壶接了一些水递给七月,抬手擦了擦嘴。
“前边刚下过大雨,这草药肯定很多,看来我们也算来得巧合,正值草药横生的季节。再过一个山头,我们就得细心一些,月亮山周围的草药也很多,可不能错过了!”
七月点了点头,喝完了水把水壶递还给李云峰,接满了水,两人也就朝着溪流一直开始往上走去。
下午五点多,两人来到月亮山脚下,这里植被茂盛,不仅仅有草药,还有不少的毒蛇毒虫!
李云峰找寻了半天,找来一些驱虫草,把驱虫草用石头碾碎之后,就从口袋里边拿出自己的手帕给包了起来。
他把手帕递给七月,让七月把驱虫草的汁水涂抹在身上。这进入密林之后,蚊虫增加也算正常,驱虫草不仅仅可以防止蚊虫叮咬,还有一定的驱蛇作用!
蛇类的眼睛可以看到五米之内的生物和人类,而驱虫草又一种特殊的气味,蛇类的眼睛可以看到这些物质。
两人涂抹上驱虫草,李云峰就从一旁的树干上割下两段树枝,用来拍打四周的植被,防止毒蛇蹲草发生不测。
李云峰走在前边,基本上都很小心,小的时候跟着父亲来,基本上都会带着有些雄黄酒。
喝了雄黄酒,身体内散发出的气味可以驱散蛇虫鼠蚁,可这次年,基本上也没有多少会卖那些东西!
一路上了山,两人就开始一通寻找,这要是最常见的草药,就用镰刀把割断,过不久之后,还会再次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