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样温柔的他,许欢欢有一瞬间失神,差点忘了眼前的人到底是谁。
在她印象中,他杀伐果断,他冷血残暴,他亦正亦邪,可从来没有如此温柔斯文的一面。
“你这小丫头平时鬼点子那么多,怎么别人叫你跪,你就跪呢。”
他缓缓开口,红润的唇一动一动的,引的人想要去摸一摸。
他等了许久没听见她说话,皱着眉头抬头望她,只见她双眼出神地望着自己的……唇,顿时喉头不由自主地上下翻滚了一下。
细小的动作被许欢欢瞧了个正着,她猛地回过神来,注意到莫九悠的脸正对着自己,忽然生出一丝感慨。
可惜了,这么英俊的一个男子,无法人道。
不然就冲他的脸,她嫁给他也是心甘情愿的,起码能生出个拥有绝世美貌的后代。
听她突然叹了一声气,他俊朗的眉头皱的更深,“你怎么了?是本王弄疼你了?”
“不是。”许欢欢低下头来,不假思索地说道:“就是觉得很惋惜,你居然不行。”
“……”
莫九悠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感觉有无数只乌鸦从自己头顶飞过。
已经数不清是第几次,这小丫头说自己不行了,有种尊严被挑衅的感觉,令他极为抓狂。
他很想用实际行动告诉她,自己没有不行,可她偏偏太小!
让他又气又无奈。
他脱掉她的鞋,惩罚性地握住她的脚,手上的力道渐渐加大了,她小小的脚顿时完全被他的大手包裹住,丝毫动弹不得。
许欢欢觉得又疼又痒,这才意识到自己又明目张胆地戳中了他的痛处,害他失态,故而一声闷哼都不敢发出,忍着痛痒的感觉任他捏着自己的脚,希望他能够尽快消气。
察觉到小丫头十分乖巧,莫九悠无奈地抿了抿唇。
她啊,真是叫人拿捏不住。
有时候能把人气个半死,有时候又叫人哭笑不得,拿她没有任何办法。
他松开她的脚,放在自己的大腿上,又重新给她的膝盖上药,叹道:“许欢欢,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
听他的语气没有半分异样,许欢欢悄悄松了口气,不动声色地摇了摇自己那还在他腿上的脚丫,故意发着天真的声音,“等到我长高了,就长大了吧。”
想到她的小矮个,莫九悠眉宇间染上一抹惆怅,“那估计还早着呢。”
而他,还要继续背负着自己不行的污名。
他以为他在担心,自己一直不长大,自己同他的亲事就只能搁置,别人会因此不停地往他身边塞女人,就像林月薇一样。一个女人还好,到时候一大堆女人,不好瞒住他无法人道的秘密。
于是,她劝道:“殿下,我总归是要长大的,不过是几年。你呀,不用太担心。如果你实在忧心的话,那这几年你可以住在军营里啊,那样就可以避免让其他女人发现你的秘密了。”
莫九悠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了几下。
秘密?
又是指自己无法人道吗?
他略有些气恼地咬了咬牙,而后又忽然期待起,几年之后她发现自己一直误会他,会是怎样的表情。
铁定会吃惊吧。
到时候他一定会让她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究竟行还是不行。
怀揣着这样的期待,他不气了,轻轻将她的裤腿放下来,把那瓶药膏放在她面前的桌子上,道:“这是上好的药膏,每日两次涂抹在你的膝盖上,不出三日就能好。”
“多谢殿下。”
莫九悠站起身来,脸上温柔的神情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张一本正经的脸。
“你哥哥确有过人武艺,你就算不找本王,他也能名列前茅。”
“我要的从来不是优异,而是榜首。”许欢欢目光灼灼,闪着势在必得的光。
莫九悠微微一愣,随即点了点头,“嗯。”
许博念确有榜首之才,不算她痴人说梦。
不过武道的路并不好走,许博念将来能不能走得顺利,又会不会后悔走这一条路,都是未知数。
一直在门口守着的彩玉抬头望了望天,心里想着,留镇西王吃顿饭,这样他能陪着小姐的时间就更多了,两人的感情也会越来越好。
这样想着,她立马露出笑颜,兴冲冲地找到范辛。
正辛苦拔草的范辛,注意到眼前忽然站了一个人,他不解地抬头,一眼就看到笑容可掬的彩玉,不由愣了一下。
这好像是许小姐身边的丫鬟,她来找自己做什么?莫非是自己干的活儿不好,主子特意让她过来监督自己?
他顿时心里一惊,刚想着怎么讨好这名监工。
彩玉就先开了口,“范大哥,镇西王喜欢什么口味啊?”
嗯?
这是什么问题?
范辛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愣愣地思索着“喜欢”这两个字。
貌似,主子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至今看来,他最多的是对许小姐比较特殊,这可能也算是一种喜欢,所以主子喜欢许小姐这种口味的?
不过,这该怎么跟彩玉说呢?好像怪怪的。
见他拧着眉头不说话,彩玉只好再次开口,“我看到了饭点,便想着留殿下吃顿便饭,但我不晓得他的口味,只能冒昧前来问你。”
听到她的话,范辛作出恍然大悟的样子。
“嗨,你说的是这个口味啊。”他的神情变得格外轻松起来,又恢复了往日那般贱兮兮的模样,滔滔不绝道:“要说我家主子喜欢吃什么,那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但他平日里,偏爱甜口,比如说糖醋鱼、冰糖莲子……”
彩玉见他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可自己并没时间听他长篇大论,当机立断地打断他,“好,范大哥,我知道了,你接着拔草吧。”
话落,她转身就走。
范辛孤单了好久,好不容易找到说话的机会,怎肯轻易放弃,不由得朝她的背影伸出自己满是泥土的手,声音中带着一丝乞求,“诶,彩玉姑娘,你别走啊,我还没说完呢。你……你别走啊。”
可彩玉早已不见了身影。
瞧着空无一人的前方,范辛可怜兮兮地吸了吸鼻子,将手中的草放在鼻尖闻了闻。
“这草,炝炒一下应该也不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