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为许欢欢庆祝的时候,府里的下人们也都喜气洋洋。
范辛悄悄地靠近了彩玉,递给她一块牛肉饼,“彩玉,给你吃。”
彩玉笑着接过来,“多谢范大哥。”
以往两个人见了面总是喋喋不休,今日却有些沉默。
但两个人时不时地都会偷看对方一眼。
最后一次,两个人看了个对眼。
四目相对,两人脸上都有些尴尬。
“我……”
“你……”
又沉默片刻。
范辛率先说道:“彩玉,等许小姐嫁给我们主子后,你有什么打算啊?”
“自然是跟着小姐过去,继续照顾她。”
“那你就没有别的打算吗?”范辛的语气有些急,看到彩玉略显诧异的神色,他忙又稳了心神,解释道:“我是说你就没有为自己想一想吗?比如说你的人生大事。”
彩玉抬头望天,幽幽道:“我只想一直照顾小姐,别的没想过,也不知道怎么想。嫁不嫁人,有时候并不是我说了算的。”
范辛皱眉,“难道是许小姐不允许你嫁人?”
“当然没有。”彩玉瞪了他一眼,“你可别污蔑我家小姐,她啊,倒是说过让我嫁人,还会送我很厚重的嫁妆。但我觉得那种事都要靠缘分,倘若我今生都没有那个缘分,也无所谓吧。”
“怎么就无所谓了?”范辛的语气又有些急。
彩玉不解地问,“范大哥,你今天怎么了?”
“我……”范辛低下头,声音渐弱,“我没事。”
半晌之后,他又鼓足了勇气,问,“你就没有遇见过还不错的人吗?”
“还不错?”彩玉仔细地想了想,忽然看向范辛,笑道:“我觉得范大哥就不错啊。”
范辛喜出望外,“真的吗?”
彩玉认真地说,“嗯,你看你武功好,人又热心肠,是个大大的好人呢。”
“好人?”范辛那颗激动的心瞬间凉了下去。
原来自己只是一个好人!
这时,彩玉忽然说,“范大哥,她们在叫我,我先不跟你说了哦。”
瞧着她远去的背影,范辛的心更凉了。
回王府的路上,范辛一直闷闷不乐。
他很讨厌自己这样的情绪,于是主动请缨,想要让主子派给他最艰巨的任务。
此时,唯有让自己忙起来,才能抹去这低落情绪。
然而晴天霹雳是……
“本王手下能人众多,你?”莫九悠摇了摇头,“免了吧。”
主子这是在否定他的能力?
范辛瞬间被打击到了。
“主子,我好歹曾经也是您手下的十大猛将之首啊。”
莫九悠眼里闪过一抹玩味,“你也说了是曾经,长江后浪推前浪,你还是服老吧。”
范辛表示自己很受伤。
哀怨地看着莫九悠,他喃喃道:“我就不能是宝刀未老?哼,主子总是欺负人。”
“嗯?本王记得王府里的恭桶,许久没有人刷了……”
闻言,范辛赶忙敛了敛神,正襟危坐,“主子,我觉得您说得对,我不仅服老,我更服您。此生能够跟着您这样的主子,是属下三生有幸,祖坟冒青烟,福星高照……”
莫九悠冷眼扫过去。
范辛急忙住了口,乖乖地坐在那儿,闭口不言。
片刻之后,莫九悠漫不经心道:“林月薇如何了?”
“有主子的通杀令,林月薇已于今日暴毙,死于启民国太子宫内。”
林月薇死状极惨,听说生前就日日受启民国太子的折磨,身上遍体鳞伤。有这样的下场,也算是她罪有应得。
“将她的尸体弄回来。”
“是。”
……
东宫,太子得知许欢欢被评为第一才女,心里很是高兴。
三日前,他写好自省书后,父皇仍是训斥了他一番,且一直冷落他。母后亦是不给他好脸色,每日都来给他添堵。
他已不是幼时的他,实在是不想再讨好父皇母后。
管他们如何看他,他都不想理会了。
“于左!”
听到太子召唤,于左立即上前。
“我要出宫,给我准备一套衣服。”
于左大惊,“殿下,皇后娘娘千叮咛万嘱咐,让您最近不要再出宫,免得惹陛下生气。为了大局考虑,您还是莫要出宫了。”
太子大怒,“你到底是谁的奴才!要不要我把你送给母后啊?”
于左连忙跪下来,满脸惶恐,“我对殿下忠心不二。”
“既然忠心不二,那就该凡事听我的!快去,给我拿衣服来!”
于左劝不了他,只得听命。
换上常服,太子将宫装扔给他,“现在你穿上这身衣服,就假装我从未离开。”
于左连连摇头,脸色苍白,“殿下,这使不得,奴才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是我让你这样做的。”说着,太子把衣服使劲往于左身上套,“快穿上!”
最后,于左被套上了太子的衣服。
而真正的太子偷偷溜出了宫。
出了宫,莫乾元觉得自己活了过来,起码没有那种压抑的感觉了。
优哉游哉地走在路上,不知不觉间,他走到了佳丽楼门口。
看着布告栏上位居榜首的姓名,唇畔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笑。
许欢欢。
恭喜你。
“让一让,让一让!”
远处,忽然传来喧嚣声。
莫乾元看去,意外地看到了他最想见到的人,不由展唇一笑。
居然碰见了她。
真好。
被众人簇拥着的许欢欢来到佳丽楼,随着张温纶走了进去。
这是一个惯例。
凡是获得第一才女的人,第二日都要来佳丽楼亲手写下自己的名字。
看着历届第一才女留下的名字,许欢欢的目光忽然锁定在一个名字上。
此人的字迹十分狂野,在一众清秀的小楷中格外醒目。
她不由自主地念出来,“莫忆之。”
听到她的话,张温纶一窒。
好多年了。
好多年不曾听到过有人念这个名字了。
“当年,她是最引人注目的姑娘,为了看她一面,曾出现过万人空巷的局面。”
许欢欢能够想象到那个画面。
“想必她是一位很出色的女子吧。”
张温纶点点头,“她确实是很出色,是我此生见到过的最特别的姑娘。”
“那她后来呢?怎么没有听说过她?”
“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