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皇宫出来,莫高岑的情绪低落到极点。
吁!
一匹快马停在他的面前。
詹宁迅速翻身下马,冲到他面前,“殿下,属下总算是跟上您了。”
一路上,他都在为莫高岑善后,如今可算是回城了。
话落,他才发现殿下的情绪有些不对劲,忙问,“莫非是镇西王巧言令色,哄得皇上宽恕了他?”
提起莫九悠,莫高岑更闷闷不乐了。
他吸了下鼻子,“詹宁,我……”
他本想倾诉一下今日悲惨的经历,话到嘴边却忽然意识到,如果说了,那世上就又多一个人知道他丢了脸。
于是,他改口道:“去查一查,郭云泽和莫九悠都还在许府吗?”
“是。”
一个时辰后。
得知许府只剩下了一个郭云泽,莫高岑松了口气。
饱睡一夜,他第二日一早就去了许府。
他是打着见许博信的旗号去的,可见着见着,就溜达到了许欢欢面前。
今日的莫高岑跟昨日判若两人,真真是玉树临风,风度翩翩,身上还有一股淡淡的香味。
他脸上扬起如沐春风般的笑容,自认儒雅地开口,“多日未见许小姐,再次相见,小姐已是花朝城第一才女,岑刮目相看。”
瞧着他跟以往完全不同的做派,小丫头狡黠地挑了挑眉。
“殿下,哪来的多日?咱们昨日不是才刚刚见过面吗?”
莫高岑脸上的笑容一僵。
“昨……昨日?”
“是啊。”许欢欢脸上故作受伤的模样,“虽然当时我没认出殿下,但殿下应该认得我呀。”
莫高岑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白了。
顿了顿,他强颜欢笑道:“许小姐认……认错了吧?”
“我怎么会认错殿下呢。”许欢欢似是想起什么,嘻嘻笑了两声,指着他的头发,说,“昨日殿下穿着甚是奇怪,容貌和头发也不似今日这般齐整,我也是想了好久才知道那人是你呢。”
这话犹如晴天霹雳般,莫高岑的心好像变成了一块石头使劲地往下坠,坠去了万丈深渊。
原来自己费劲吧啦掩饰的真相,她早就看穿!
那自己昨日受的委屈岂不是白受了?
又难堪又痛心的他实在是待不下去了,连句告辞都没说就掩面而去。
许博信都呆了。
“欢欢,你和殿下都在说什么啊?他怎么就走了呀?”
小丫头嘻嘻地笑了两声,“秘密。”
听到这话,许博信委屈地撇了撇嘴。
妹妹跟自己都没有秘密呢,居然就先跟三皇子有了……
哼,早知道刚才就应该再敲三皇子一笔了!
摸了摸怀里那张一万两的银票,许博信做了个决定,下次再敲莫高岑的话,起步价就得是十万两!
……
老夫人的身体休养了月余才好。
贺芷淮一听说,就去了松什院。
懒洋洋地坐在椅子上,她有恃无恐地说,“我要进名女楼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我警告你,你如果不答应我,我会让你最疼爱的幺儿身败名裂!”
老夫人皱了皱眉。
一开始,她就觉得贺芷淮这孩子不太正派。
事实证明,她果真是看对了。
这孩子辜负了老三儿媳的好意啊!
“你说话呀!”贺芷淮不悦地瞪了她一眼,“我的耐心有限,你可别逼急了我,到时候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大不了就来个鱼死网破。”
这一个月,她大部分时间都憋在自己屋里。曾经,她也试着出门,可人们全都是用异样的目光看她,对她指指点点。
如今,唯有进入名女楼才能挽回她的名声了。
看着满脸急切的她,老夫人望了眼屏风后。
须臾,她收回目光,一脸平静,说道:“好,我答应帮你试试,但成功与否,我不做担保。”
“不做担保?”贺芷淮怒目圆睁,“我告诉你,别想着糊弄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我必须进名女楼!否则,后果自负!”
话落,她狠狠踢了下旁边的桌子,拂袖而去。
“唉!”
老夫人重重地叹息一声。
活了大半辈子,临了临了居然被这样一个孩子给威胁上了。
“祖母。”一只小手忽然落在她的手上,“您不必为她这种人劳神。”
老夫人自嘲一笑,“越活越不如从前了。”
若是年轻时,她才不会被贺芷淮威胁住。但如今,人越老,顾虑的就越多,活得完全不如以前潇洒。
许欢欢握紧她的手,小脸上很认真,“才不是呢,祖母是一如既往的善良呢。”
正因为是善良,才不想自己在乎的人身陷麻烦,才会被人拿住弱点。
听她如此为自己解释,老夫人会心一笑,“你这孩子,现在都会开解人了。”
她摸了摸自己宝贝孙女的脑袋,有种岁月如梭的感觉。
从前,欢欢还是个调皮的孩子,如今都会为她分忧了。
只是……
眉目间染上一抹忧虑,她问,“孩子,你怎能确认贺芷淮一定就能够进入名女楼?”
今儿一早,欢欢就来了,说是有法子让贺芷淮进名女楼,她只需答应即可。
连她都不能确定能办到的事,她实在是想不到欢欢能有什么法子。
许欢欢挽着老夫人的胳膊撒娇,“祖母,你可别小看我哦。我身边可是有无所不能的镇西王,不过就是往名女楼塞个人而已,他能帮我的。”
她并没有揭破莫九悠跟名女楼的关系,只说是他会帮她,至于怎么帮,全凭祖母的想象了。
老夫人明显愣了一下。
名女楼都是女人,在与欢欢定下婚约前,传言镇西王不近女色。所以,他是不可能同名女楼的人有什么关系的。
那他怎么帮忙?
莫非是用强权逼迫名女楼收下贺芷淮?
这倒是像他的行事风格。
想到他的铁血手腕,杀人不见血的恶名,老夫人满脸担心,“欢欢,可千万别因为咱们弄的血流成河啊。”
好歹她同名女楼楼主也有不浅的交情,若是因为一个贺芷淮,让名女楼遭到莫名之灾,绝非她本意。
“血流成河?”
许欢欢的嘴角抽了又抽。
我的祖母呐,您老人家究竟想到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