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茹只觉得脑壳疼。
“爹爹，你就跟我们一起去吧，琳琳想让你陪着。”许琳琳抱着他的手不停地撒娇。
许承杰对孩子冷不下脸来，眉宇间满是无奈，只得对韩晓霜使了个眼色。
韩晓霜装着十分听话的模样，立刻走上前去要拉走许琳琳，“琳琳，不要缠着你爹爹，改日再让爹爹陪你去。”
许琳琳小小身子一闪就躲开了韩晓霜，仍旧死死贴着许承杰，“爹爹，你就答应琳琳吧。别的姐妹都有爹爹陪着，琳琳也想。”
孩子如此哀求，许承杰脸上不由露出些许松动的表情。
韩晓霜见状，眼底划过一抹得意之色，果然，孩子便是利器。
她不动声色地扫了眼李秀茹，瞧她脸色越发难看，心底就窃喜不已。她倒要看看，等许承杰答应她一起回娘家后，一向秀外慧中的李秀茹该如何自处。
然而，她仍是想的太简单了。
许承杰虽不愿意让孩子失望，但他有自己的立场，“琳琳，爹爹今天真的不能陪你一起去，你听话啊，等你回来后爹爹带你骑马。”
许琳琳本就是个被利用的，在她心中，对于爹爹能不能跟她一起回去并不是很在意。反而，骑马对她的吸引力更大，当即就把韩晓霜的嘱咐抛在脑后，高兴地点头，“好呀好呀。”
许承杰还以为哄她比较困难，却见她如此配合，心头顿如释重负，笑容慈爱，“琳琳真乖。”
父女俩都没瞧见，韩晓霜此时眼底浓烈的怒意。
她使劲地压了压心头的愤怒，面上扯出牵强的笑容，走上前去，嘴里念叨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就走吧，琳琳。”
说着，她的手却悄悄在许琳琳背后掐了一下。
突如其来的疼痛让许琳琳瞬间热泪盈眶，嚎啕大哭。
韩晓霜忙假意关切地问她，“琳琳，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还是什么地方让你不如意了？”
许琳琳自然晓得是亲娘掐的她，心里委屈的不行，此时咬着小嘴泪眼汪汪地看着韩晓霜，却见她不停地给自己使眼色，瞬间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哪怕再委屈，她也知道不能在这时拂逆娘亲。
使劲吸了两下鼻子，她哽咽着走向许承杰，张开小短胳膊。
瞧着自家孩子哭得稀里哗啦，许承杰连忙把她抱进怀中，柔声安慰着，“快跟爹爹说说，好好的怎么就哭起来了？是肚子疼不舒服吗？”
他记得，欢欢曾提起过，上次她们姐妹一起去华严寺时，琳琳就肚子疼过，可能就是老毛病犯了。
许琳琳摇了摇头，说道：“爹爹，不是肚子疼。”
“那是怎么了？”
许琳琳潸然泪下，“我还是想让爹爹陪我一起去外祖父家。”
小姑娘哭得伤心难过，许承杰心中实在不忍，悄悄看了眼李秀茹，正要开口，门口忽然传来一道声音。
“琳琳，爹爹可以陪你一起去，但绝不能是今天。”
话音一落，许欢欢便走了进来，今日她披着一件红色斗篷，里面穿的是娟纱金丝绣花长裙，上面绣着点点梅花，甚是漂亮。
韩晓霜看了看自家女儿，再看看她，眼底划过一抹妒意，面上则笑着问道：“二小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许欢欢淡淡扫她一眼，说话毫不留情，“韩姨娘，琳琳是个孩子不懂规矩，怎么连你都能问出这种话？难道你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只是个妾室？爹爹乃一家之主，要陪也是陪母亲回娘家，断然没有陪你一个妾回去的道理。否则此事传出去，爹爹还如何在朝立足？会不会被人说成是宠妾灭妻？万一再因此事丢了官职，又该如何？”
她说的铿锵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巨石般落在许承杰的心头。
原本那点由于许琳琳大哭而摇摆的心绪此刻早已平静下来，生出无尽悔意，好在他没有答应，否则大事不妙啊。
许欢欢又道：“韩姨娘，你在守言堂也是学过规矩的，倘若因年月长了，有些淡忘，那可以再去学一学。免得他日，再说出些不符合你身份的话来！”
见她声色俱厉，韩晓霜的指甲深深地嵌到肉里，脸色难看的很。
小丫头片子，说话竟然如此难听！
可偏偏她还不能反驳！
“二姐姐，那爹爹什么时候能陪我去呀？”许琳琳此时奶声奶气地问道，脸上露出些许失落，“我就想让爹爹今天陪我的。”
许欢欢蹲下身子，平视着她，语气缓下来，“琳琳，你是不是听话的孩子？”
许琳琳忙不迭地点头，“琳琳当然是听话的孩子。”
“既然如此，那你是不是就要听爹爹和我的话？”
“嗯，我听。”
许欢欢十分满意她的回答，极有耐心地解释道：“除了今天，别的时候只要爹爹有空，都可以领着你去你外祖父家。如果你非想爹爹陪着你，那今儿你就留在家，别去了。你觉得好吗？”
许琳琳歪着脑袋想了想，脸上露出些许纠结的表情。
她虽然想出去玩，但并不是很想去外祖父家，每次去了外祖父他们都不怎么搭理她，只顾得跟娘亲说话。
所以她做出了自己的决定，“我想跟爹爹去骑马。”
许欢欢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好，那咱们现在就去马厩。”
韩晓霜的脸色可以说是五彩纷呈，跟开了染料坊似的。
没诓到许承杰也就罢了，竟然连亲闺女都叛变了！
“韩姨娘，你没有什么异议吧？”许欢欢专门走到她面前，挑着眉问。
韩晓霜微微蹙了蹙眉。
她能想象到，自己若是说个不字，许欢欢一定还有更难听的话等着自己。
这么多年，自己还是头一次被一个小丫头片子制住，顿时憋了一肚子的火。
“姨娘不说话，看来是没有异议了。”许欢欢低头看向许琳琳，笑问，“琳琳，高兴吗？”
小姑娘立马蹦着拍了拍手，“高兴，可以去骑马喽。”
许欢欢见状颇为欣慰，虽说许琳琳有个不安分的娘，但小姑娘还没有受到多少侵染。
只要用点心，还会是个乖巧可爱的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