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慧死了的消息没有瞒住贺芷淮。
知道这件事后,贺芷淮整整三日都没有出门。
素素只每日把饭菜端进她房中,下一顿再把上一顿的端出来,虽然没有吃光,但能看出每顿都吃了一点点,是以她没有怎么担心。
第四日一大早,贺芷淮便出了门。
素素急忙迎上前去,瞧着她面上神色一切正常,悄悄松了口气,道:“小姐,早饭很快就准备好。”
贺芷淮轻轻颔首,一切表现都跟没事人一样,用完早饭甚至还笑着同院里的丫鬟们玩了一会儿踢毽子。
快到晌午的时候,更是语调轻快,“姨母说了,今日要一块吃饭,咱们快去吧,别太晚了。”
素素急忙为她拿来斗篷,往芷兰院的方向走去。
虽然不知道小姐为何不哭不闹,但这样也不错,毕竟巧姑姑已死,小姐再伤心也只是伤到自己的身子。
芷兰院。
李秀茹已经准备的差不多,午时三刻,人也都到齐了。
看着自己房中这八个人,许承杰笑着举起酒杯,“今日咱们大家伙一块吃饭,谁都不用拘束,新年新气象,咱们这个小家也会越来越好。”
大家也都纷纷举起自己的杯子,李秀茹她们的也是酒,许欢欢这几个孩子的则是果汁,至于韩晓霜的就是白水了。
虽然不一样,但大家脸上都喜气洋洋的,即便是成姨娘和许宁宁母女,腰杆也比平日里要直一些。
许琳琳人小鬼大,趁着这喜庆的气氛,展现了一段自己新学的“舞蹈”,逗得众人哈哈大笑,也赢得了不少的彩头。
韩晓霜笑得极为无奈,“你这孩子,净弄些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你那跳的哪里是舞啊。”
许琳琳不敢窝在她的怀里,只站在一边笑着扯着她的手,奶声奶气道:“我还小,跳成那样就行了。”
许承杰忍不住长笑两声,伸手将她招过来,一把把她抱在自己腿上,“琳琳说的对,她还小,等明年让茹儿给她找一个舞蹈师傅悉心调教调教,将来必定能够成为名震天下的舞蹈大师。”
许琳琳小脑袋点了点,“嗯。”
瞧着她窝在许承杰怀里,许欢欢假意吃醋,拉着许宁宁就走了过去,抱怨道:“爹爹,还有我们呢,你不能只抱琳琳,而不搭理我们。”
呦,这是争宠来了。
许承杰很享受这样被女儿们争的感觉,顿时心情更加愉悦,一伸手就将三人都揽进了怀里,笑呵呵地,“爹爹都疼你们。”
此时的他无比庆幸自己经常锻炼,不然还真抱不动这三个孩子了。
原来,孩子们都渐渐大了,他也老了。
正在许承杰享受父女之情的时候,刚才还笑吟吟的韩晓霜忽然捂着肚子哎呦了一声。
许承杰立马神色一变,问,“你怎么了?”
李秀茹更是急忙走到她身旁,看着她额头上冒出的冷汗,关切地问道:“韩姨娘,你是哪里不舒服吗?”
谁料,韩晓霜却是冷冷地打掉她伸过去的手,喝道:“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李秀茹面色一愣。
许承杰早已放下三个孩子,走到脸色尴尬的李秀茹身旁,牢牢地握住了她的手,沉声道:“你怎么说话的!”
言语间维护李秀茹的意思,很是明显。
许欢欢满意地看了眼自家爹爹,随即转头跟彩玉吩咐,让她速速找大夫前来,才走过去,问,“韩姨娘,你肚子疼,为何要迁怒到娘亲身上?”
看着许承杰和李秀茹紧紧拉在一起的手,韩晓霜眼底划过一抹转瞬即逝的妒意。
不过抬起眸子来,她眼中是一片水汪汪,仿若委屈极了,“二小姐,你问我为何迁怒夫人?那你怎么不问问夫人,她对我做了什么?”
听着她这话,大家都皱了皱眉。
一个妾室不可能一个劲地污蔑主母,莫非李秀茹真的做了什么?
想到刚才喝过的东西,人们的目光都不由落在韩晓霜的杯子上。刚才,只有她一人喝的是白水。
感受到大家的怀疑,韩晓霜低下头,嘴角掠过一抹得意,随即竟是两眼一闭,要往地上跌去。
许承杰慌忙松开李秀茹的手,及时地抱住了她。
许琳琳快速冲过来,大声叫着,“娘亲,娘亲!”
一时间,场面混乱不堪。
李秀茹的手无力地抓了抓,却再也抓不到任何东西,如木头桩子般愣在原地。
许欢欢心疼地看了眼娘亲,抓住了她的手,道:“娘亲,没事的。”
看着自家闺女懂事的模样,李秀茹心中刚才那么一点失落顿时一扫而空,整个人又精神了起来,“嗯,咱们也进去看看。”
她什么都没做,自然不用担心。
大夫很快就过来了,许承杰急忙让开位置,让他诊治。
许琳琳在一旁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还以为韩晓霜怎么了,“娘亲,你不要丢下琳琳。”
虽说娘亲有时候很奇怪,对她也是忽好忽坏的,可在她心中,不管会不会闹别扭,娘亲都是很重要的。
许承杰抱起她,走到一旁坐下,耐心地安慰着,“琳琳不要哭,你娘亲她没事的。”
他抬眼看到李秀茹,思及刚才自己的行为,脸上露出一丝歉意,朝她招了招手,道:“茹儿,你也来坐下,别站着了。”
“不了,爷,我现在坐不下。”
说话间,床上的韩晓霜忽地咳嗽一声,缓缓睁开了眸子。
许琳琳猛地从许承杰身上跳下来,冲了过去,“娘亲,你怎么了?”
大夫此时站起来,走到外屋。
李秀茹上前问道:“大夫,韩姨娘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吗?”
“韩姨娘脉象虚浮,与平时大不相同,应是……”大夫停顿了片刻,才接着说道:“应是吃了山凉果一类的东西。”
“山凉果?”
李秀茹心中一惊。
山凉果乃至寒至凉之物,孕妇万万吃不得,曾有人言,有一孕妇误吃此物,当场便小产了。
可她这里并没有山凉果,韩晓霜怎会误食呢?
正此时,韩晓霜凄厉的声音响起,“李秀茹,你果然恨毒了我又怀有身孕,竟然对我做出这种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