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没说话,许欢欢又开口道:“你特意在我洗澡的时候跑过来看我,就是为了说这件事?”
“……”
莫九悠真不知道该怎么接她的话。
她这话侧重点,怎么听都好像是在说自己偷看她洗澡。
可她一个小屁孩,洗澡有什么可看的。
他要看也得看……呸呸呸,他根本就不想看,谁都不想看。
感觉到他擦自己头发的手略有些僵硬,许欢欢忽然面露一丝歉意,道:“其实我可能错怪你了,毕竟你身体有疾,即便挑的时间不是很合适,但你也没有什么坏心眼。”
听到她说“身体有疾”四个字,莫九悠的手彻底顿住了。
脑海中不断地回响着她曾说过的,自己无法人道的话来。
小家伙这般笃定,他感觉自己就算长着十张嘴,恐怕也说不清楚了。
头一次,他,堂堂镇西王,心中竟然出现憋屈的感觉。
可惜,他背对着许欢欢,她没有瞧见。
等她转过头的时候,他已然恢复高冷的模样,重新擦拭起她的头发来,好似什么都没发生。
许欢欢心头的歉意隐隐消失了一点,对他心平气和地说,“殿下,我一直都很清楚我们之间的关系,你不用总来时时刻刻提醒我的。还有,你若是有需要用到我的地方,我一定竭尽全力,比方说,你有什么疑问,可以让我占卜来帮你解惑。”
“解惑?”
他眉头微蹙。
对于她,他的确有许多困惑,比如说,她的情绪为何总是善变,但这个答案怕是她占卜不出来的。
许欢欢并不知道他心中在想什么,还以为他真的有什么疑惑,便道:“其实最近我帮你占卜过,不过你尽管放心,这段时间你会顺风顺水。”
往世,这时候他因为张计的事情栽了个大跟头。
但今生,张计已经先被他解决掉了,所谓的大跟头自然就没有了。
“噢。”关于自己是否顺利,莫九悠并不在意。
听到他有些漠不关心的声音,许欢欢眼中流露出几分迷茫。
这个男人也有蔫蔫的时刻?
真是奇怪。
罢了罢了,像他这种身体有暗疾的人,兴许私底下的确是有情绪低落的时候吧,而这并不属于她的关心范畴。
“小姐,你洗好了吗?”
门外,传来彩玉的声音,脚步声很近很近。
许欢欢还没来得及慌,她已经走了进来。
看到站在小姐身后的莫九悠,彩玉着实吓了一大跳,惊讶地连手中的衣服掉了都不知道。
“小姐,你……殿下……我……”
彩玉实在是被眼前这幅场景惊的手足无措,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想到自己穿的薄衣,许欢欢更为慌张,半晌,才傻傻地回应,“他是来帮我擦头发的。”
“呃……”彩玉更震惊了。
威震八方的镇西王居然还会给人擦头发?
天啊,他是有多喜欢小姐,才会做出这种事啊。
相比较这主仆俩的一慌一惊,莫九悠则极为镇定,缓缓走过去捡起彩玉掉落在地的衣服,重新挂在她的胳膊上,便走到了门口。
“改日本王再来看你。”
话落,他自然地大步离去。
那样子,仿佛是许欢欢主仆俩太大惊小怪。
许久许久,房中尴尬的气氛才稍稍缓解。
许欢欢紧了紧身上的薄被,道:“他是我洗完澡才进来的。”
“噢。”
彩玉那语气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
但许欢欢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进一步解释了,此时此刻,她好像说什么都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事实上,彩玉的确不信她。
不过小姐跟镇西王乃是皇上御赐的亲事,两人亲密些是好事。更何况,小姐还这么小,即便两个人有些逾矩的行为,也肯定是止于礼的。
……
距离许欢欢上次见到莫九悠,已经过去了七天。
这七天里,除了偶尔会在流樱院门口看到往里张望的采儿外,什么也没发生。
每次,她都装作没有看见采儿,直至采儿一脸失落地离开。
彩玲比其他人都要警醒,老早就发现了采儿,一直认为此人鬼鬼祟祟,若非许欢欢拦着,她怕是早就除采儿而后快了。
不过这也证明,彩玲确实是个脑筋不会拐弯的练武之人,亦是个忠心护主之人。
不得不说,莫九悠挑人的眼光还真好。
呃,怎么总是想起他来?
许欢欢连忙甩了甩脑袋,要把莫九悠从脑子里甩出去。
才刚刚甩了几下,就看到彩玉走过来,笑道:“小姐,武举很快就要开始了,咱们大公子也报名了。”
武举?
许欢欢眯起眸子,脑子里闪过往世的事情来。
许博念的确参加过武举,还取得了第二名的优异成绩,但实际上,他是可以考取第一名的。之所以没有,全都是因为自己……
而就因为一名之差,大哥哥在军营待了好几年,吃了好多的苦,才有崭露头角的机会。
想到那些过往,许欢欢暗下决心。
这一世,她一定会让大哥哥成为第一名!
许博念要参加武举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许府,所有人都对他抱以很高的期望。
他自己也很有信心,但每日的练习仍没有半分懈怠。
武举考试科目包括,射箭、负重、摔跤、骑马、兵器、对战及兵法韬略等等。
大部分科目对于许博念来说,没有一点问题,唯独这兵法韬略,他稍稍有些犯难。他一向是个不动脑的人,遇事只会蛮力,不像是二弟就一个脑袋瓜子好使。
练武间隙,他愁眉苦脸地说,“二弟,咱俩怎么说也是亲兄弟,长得应该差不离,不如你替我去考兵法去吧。”
闻言,许博君甚为震惊地看了他一眼,“你觉得咱俩长得差不离?”
他有种看怪物的感觉,他跟大哥,明明一个淡雅如风,一个……姑且算是稍稍好看点的五大三粗吧。
反正绝对不会是差不离的。
许博念则信誓旦旦道:“就是差不多,你到时候必须得帮我。”
许博君甚是无奈,“大哥,那是作弊,母亲才不让的。”
“我……”许博念自然是知道的,刚才不过是心烦之下才说那样的馊点子,但这也说明他内心此时有多慌乱。
就在这时,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传来。
“大哥哥,你不用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