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寻常的话,莫九悠却听的心热。
他的手轻轻放在她的头顶,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
发香隐隐飘到空中,他的嘴角轻轻扬起,想要让时间就停留在这一刻。
从前,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孑然一身,不知不觉间,他的身边多了一个她。她小小的个子,却能将他的心填满,好奇怪,又让人感觉好幸福。
“欢儿,有你真好。”
感受着他话语里的珍惜,许欢欢下意识地环住他的腰,将脸贴在他的身上。
他身子一怔,目光落在她甜美的侧颜上,心里格外地满足。
莫九悠回府的时候,脸上仍旧带着笑容。
一旁的范辛看得眼睛发直,自打有了许小姐,主子是越来越爱笑了。从前,他还以为主子不会笑呢,如今看来全都是因为没有许小姐。
“主子,侧妃娘娘自尽了。”
忽然,有人来报。
莫九悠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不见,拧着眉头,朝兰玉楼的方向走去。
他到的时候,林月薇已被救醒了,正双目无神地盯着房顶。
看到他来,春花小声地提醒了她一句,她立马流下两行泪来,伤心道:“你们为何要救我?为何不让我死了?”
莫九悠冷冷地看着她,“要死,别死在本王的王府里,晦气!”
她愣了下,眉目间划过一抹难过,“殿下,你当真这么讨厌我吗?”
“不然呢?本王要对一个要杀自己的人,感恩戴德?”
“我……”她咬了咬唇,强调道:“我没有下毒。”
春花无声地叹了口气,悄悄退了下去。
瞧着屋里没了别人,林月薇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再次强调,“殿下,我真的没有下毒。”
莫九悠没有搭理她。
她目光闪烁,犹豫了片刻,又道:“我知道是谁下的毒。”
莫九悠冷哼一声,“你准备让谁替你背锅?”
听着他的冷嘲热讽,林月薇心里刺痛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她继续说,“殿下,我知道一时半刻让你相信我很难,但我还是要告诉你,我永远都不会害你。
我……我爱你,从小时候第一次见到你,我就爱上了你。这么多年,我努力地让自己变得优秀,都是因为想让你看到我,希望自己能够有资格站在你身边。
你不知道,当我知道能够嫁给你的时候,我有多开心。不过,这场亲事并不是那么单纯。”
她顿了顿,仔细地瞧着他的脸色,小心揣摩着自己接下来该说的话。
他挑了挑眉,“哦,怎么不单纯了?”
她眼中迸出一道坚定的光,当下不再迟疑,“因为这是一场交易,一场关于林家同皇上的交易。”
这句话说出来,她轻松了不少,接下来就更容易,把所有的阴谋全都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虽然爹爹给了我毒药,但我发誓,我绝没有下在酒中。”
莫九悠静静地看着她,忽地拍了拍手,“精彩!为了脱罪,短短时间内,竟然能够编造出这样一个故事来,简直是精彩绝伦!”
她急了,“殿下,我没有编造,我说的都是真话。”
“所以你的真话是,为了本王,你竟然要抛弃养育你十几年的父母?”
“我!”她被噎了一下,不知该如何作答。
莫九悠冷笑一声,“若是真的,连父母你都可以抛弃,本王凭什么相信你会一直忠于本王!若是假的,你为了自己,把脏水都泼到父母和皇兄身上,当是下地狱的!”
林月薇脸色大变,忙道:“是爹爹不仁在先,他为了林家,先要舍弃我的!”
“随你怎么说了。”
莫九悠的态度摆明了不信,此时的林月薇不由万分后悔,为何自己要吃掉爹爹写的那封信。不然,她交给他看,现在也不至于如此被动。
她快哭了,不停地强调自己对他的情意,言明自己绝不会害他。
“你这样的爱,本王承受不起。”
她呼吸一窒,急忙换了个角度,道:“殿下,皇上忌惮你的权势,想要除你而后快。我愿为你鞍前马后,保你平安。”
他却沉下脸来,呵斥道:“本王与皇兄,兄弟情深,你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要离间我们兄弟,究竟是何居心!本王现在严重怀疑,你是他国安插在我国的奸细!”
“我……我不是。”
“是与不是,待事情查明之后,自有分晓!如今,林沧正已经被审讯,很快就能水落石出了!”
话落,他拂袖而去。
她则在床上战战兢兢地发着抖。
父亲被审讯,那他肯定会把一切责任都推在自己身上的。
不,她不能死!
眼神一凛,她的左手间出现一个白玉般的东西,随即一个人影出现在她房中。
……
莫成羡碍于规矩,把林沧正抓了起来,本打算走走过场,关他个十天半月的就放出来。
但谁知道,他竟然在牢中死了。
死之前,他还说,下毒的人图谋不轨,是故意栽赃给林家。
“皇上,林大人死于一剑封喉,想来是高手所为。”梁怀海禀报道。
莫成羡的眸子深了几分,“大牢重地,竟然混进了这等高手,去,将办事不利之人全都停职严办!”
“是。”
即便如此,莫成羡依旧沉着脸。
林沧正不管怎么说,虽然有自己的小心思,但还算忠心。此时莫名其妙死了,他的心情并不美丽。
而且,林沧正死了,下毒的事,他就没法向莫九悠交代了。
思前想后,他仍是按照之前想好的,把替罪羊搬了出来。
是一个别国奸细。
想趁着莫九悠大婚,放松戒备之时,将他毒死。并把罪责推到林月薇身上,嫁祸给林家,希望借此铲除弥澜国一个重臣。
莫九悠接受了这个说法。
林月薇被放出来的这一天,感觉神清气爽。
“春花,快去备一桌好酒好菜,我要宴请殿下。”
春花面露难色,“小姐,殿下怕是不会来。”
林月薇皱起眉头,“为何?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春花的眉头几乎拧成了一个疙瘩,迟疑了许久,才说,“殿下在万紫、千红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