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莫成羡的脸，莫九悠眼底划过一抹无人察觉的狡黠，随即发出还想吐血的声音。
莫成羡的脸由绿转白，想躲又不能躲的样子，明显慌得一批。
“噗。”
莫九悠再次吐出一口血来。
这次不仅喷到了莫成羡的衣服上，还溅到了他的手上。
他立马“嘶”一声，脸色变成了苦瓜色。
他有洁癖呀！老天爷为何要让他沾上别人的血迹！好恶心！
“皇……皇兄，对不起，我控制不住我自己。”莫九悠一边致歉，一边仍作出要吐血的样子。
莫成羡心里气极了，但一点都不能发作，安抚他道：“九悠，你别说话了，朕不怪你，御医很快就来了，你再坚持一下。”
“你不怪我就好。”莫九悠露出放心的神色，随后一头栽在他怀里。
莫成羡看到，他歪到自己身上的时候，带血的嘴角恰好蹭到了自己衣服，不用看也知道，肯定又弄脏了。他狠狠地咬了咬牙，快要抓狂。
听到他的呼吸声不再平稳，莫九悠偷偷勾了勾唇角，而后又呕了一声。
莫成羡脸色瞬变，眼睛几乎要喷火。
梁怀海见状，一边快步走过来，一边吩咐着，“快去拿一身干净的衣服来，还有，打一盆水。”
“是。”
他过去，从莫成羡怀里接过莫九悠，扶着他坐到一旁的椅子上，道：“殿下，您再忍一忍，御医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另一边，有小太监捧着干净衣服过来，莫成羡迫不及待地脱下脏掉的衣服，顿时感觉整个人都清爽了。
“唔。”等到把手洗干净的时候，他忍不住发出一声极其舒服的声音。
这时，御医赶了过来。
他心情不再烦躁，又是那个临危不乱的君王，沉声道：“去给九悠看看，他到底怎么了。”
“是。”
莫九悠虚弱地靠在椅背上，将手递给御医。
御医一脸凝重地把了把，半晌，才松开手，道：“殿下前几日中过毒？”
莫九悠点点头。
御医作出了然的模样，说，“殿下体内毒素还未清除，加之心情郁结，故而身体很是不好。我这就给殿下写一副药方，一日三顿，吃上七天，应该会大好。”
莫成羡皱了皱眉，“应该？朕要的是九悠一定要康复如初，而不是应该！”
御医心中一紧，立即跪到地上，“皇上，微臣的药可以治殿下的身体，却治不了心。若是殿下一直不打开心结，便是拿出灵丹妙药，也无济于事呀。”
莫成羡还想发怒，莫九悠先他一步，说，“皇兄，你就别怪他了，若我过不了这个劫，那是我命该如此，与他无关。”
“九悠，你怎能说出这样的话！父皇去世时，让朕照顾你，若是你这样……”他面露伤感，哽咽道：“朕有何颜面去见九泉之下的父皇呀！”
“皇兄你放心，我会保重自己的。”
莫成羡走过去，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好，那你千万要振作起来。”
乍看过去，二人甚是手足情深。
御医松了一口气，开完药方，赶紧告退。
莫九悠看向莫成羡，接着之前的话题，说道：“皇兄，你要为我做主啊。”
莫成羡揣着明白装糊涂，“九悠呐，你此话怎讲？到底是什么人给你下的毒啊？”
“皇兄，是你赐给我的那个侧妃，林月薇！”
莫成羡露出震惊之色，“怎么会这样？九悠，你说这话可有证据？”
“自然是有证据的，她被我抓了个正着。”
莫成羡还是表现得难以置信，“没想到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不过这事涉及到林姑娘的名声，咱们还是要谨慎行事。”
莫九悠当场闹起来，“皇兄，我命都快没了，难道还能冤枉她不成？我觉得这事，十有八九跟林家脱不了干系！林沧正那个老头儿，他想我死！”
莫成羡劝他，“九悠，你这话有点离谱了，林卿跟你无冤无仇，为何要害你。更何况，朕觉得，比起杀你，与你做姻亲，他得到的好处会更多。他又何苦弃了那些好处，非要杀你呢。”
“皇兄，我又不是他这种变态，怎么会知道他非杀我的理由！”莫九悠情绪很是冲动，“皇兄，你要为我做主啊。”
莫九悠是什么样的人，莫成羡很清楚。总之，他绝不会是这种轻易失去理智的人，但他偏偏这样表现……
莫成羡皱了皱眉，道：“九悠，你放心，这事朕会为你做主的。”
莫九悠作出感激之色，“多谢皇兄。”
“都是一家人，说什么谢不谢的。何况，朕答应过父皇，要照顾你。”
“皇兄。”莫九悠眼中流露出很是感动的神色，“到了这种时候，我才知道谁对我是真好。”
莫成羡则展现出慈兄般的笑容。
见状，梁怀海低下了头。在皇上身边久了，什么情况都见识过，这位九五之尊啊，最擅长的就是演戏。兄友弟恭，在皇室里，这几乎不可能发生。
莫九悠离开皇宫的时候，莫成羡的脸都笑僵了，他伸手揉了揉，随即吩咐道：“把林沧正抓起来。”
梁怀海心中微惊，但他晓得自己该问什么，不该问什么。神仙打架，他这种人，只管听命从事。
“是。”
莫九悠回到王府之后，范辛便将林沧正被抓的事告诉给了他。
他淡淡地“哦”了一声，问，“欢儿知道本王中毒的事了吗？”
范辛挑了下眉。
这什么跟什么啊，主子怎么突然想起许小姐了。
他从宫里出来之后，只顾着林府的事了，这可怎么回答啊。
微微顿了下，他赶忙道：“林沧正被抓，此时满城都在议论主子中毒的事情，许小姐应该也知道了。”
莫九悠望了下门口，眼中隐隐有丝失落，低声呢喃，“她既然知道了，怎么不来看本王？”
范辛面色一怔。
主子总是问他这种难以回答的问题。
许小姐为何不来看主子，他怎么会知道。
他试探性地开口，“主子，要不，我去许府探一探？”
莫九悠白了他一眼，那眼神像是在说，本王表现得有那么迫不及待吗？
范辛忙低下头，认了错，“主子，是我……”
还没说完，他就听到莫九悠说。
“快去快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