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呵！竟然敢这样跟前辈说话！”
“不管是前辈还是后辈，总是要礼貌待人的。”
“你的意思是我无礼了？”
许欢欢直言不讳，“对！”
他怒了，“你真是好生目中无人！”
“这词用得好，我的确是目中无人，毕竟没有人站在我面前。”
“我、我、我……”他气得连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两人的争执在翰林院引起了不小的动静，裴志学皱了皱眉，“张茂实修撰，再打扰到我撰文，我就告到掌院面前。”
许欢欢感激地看他一眼，他虽没有直接为她出头，且言语间没提及她半句，但她知道他是在为自己解围。
而且他间接地告诉了自己，眼前这名男子名为张茂实，跟自己官职一样。
如此说来，她刚才就不算以下欺上了。即使她不在乎自己的官声，但引人惊骇的事情最好还是少做。
兴许是裴志学的威望不小，张茂实真的不敢再喧哗了。
他用最小的声音说着最狠的话，“李沭，你若不是怂包，就跟我到外面比试比试！比试输了的话，就当众学狗叫！”
“好呀。”
许欢欢答应的爽快，她并不稀罕比试，稀罕的是那个惩罚。
只要想到张茂实当众学狗叫，她就兴奋的不行。
“走！”张茂实率先走出去。
因着翰林院许久没有这样的比试了，一些闲着没事的人都跟着走了出去。
张茂实指了指外面的树，“咱们就以树为题，看谁作的诗又多又好。”
这比试可以说很老套了。
许欢欢点头，“好，随你。”
见他一脸自信的样子，张茂实冷笑一声。
他别的本事没有，作诗的本事却是一流，不然也不可能进入翰林院。
他是看过李沭作的诗词的，确实是不错，但他完全有信心能赢过他！
今儿，他就教教李沭怎么做人！
“免得被你说我占你便宜，我先说！”他连思考都没有，直接说，“江上鱼儿跃，岸边柳叶飞。谁道离人恨，唯有山河知。”
“好！”一众人鼓起掌来，“张修撰一如既往的好文采啊。”
张茂实得意地甩了甩头，“李沭，该你了。”
“万鸟压枝头，春风掠人心。吾欲攀高，谁人共旅途？”
大家先是愣了一下，而后齐声道好。
“哼！”张茂实不屑地扫他一眼。
不过就是一首，这才哪儿到哪儿！
老子肚子里一堆的诗呢，一定会把你打个落花流水！
接下来，张茂实一首，许欢欢一首，两人说个不停，大家听的是酣畅淋漓。
旁边还有人将他们的诗作记录下来。
张茂实渐渐地慌了。
他以为李沭最多也就撑个七八轮，却不想竟一直跟了下来。
或许是心里太慌了，这一次他没有立即作出诗来，而是等了那么一会儿。
反观许欢欢，她则是一如既往地迅速说出来。
这让张茂实更紧张了。
而这让他出现失误的次数越来越多，直至大脑一片空白。
他竟然作不出来了！
许欢欢得意一笑，“张修撰，看来是你输了呢。”
张茂实面色大变，“我、我没输！”
“那你还能作出诗来吗？”
“我……”张茂实支吾不语。
“既然作不出诗，自然是你输了。而且，时间也早就到了，不管怎样，你都是输了。”许欢欢毫不留情地把事实告诉他，“现在你就当着我们大家的面学狗叫吧。”
张茂实的脸色难看的不行。
“我不学狗叫。”
堂堂一个大男人学狗叫，传出去岂不是贻笑大方！
许欢欢皱起眉头，“张修撰，这可是你刚才自己说的，怎么？自己输了就不认账了？”
“总之，我就是不学狗叫！”
许欢欢脸色冷下来，“这么说，张修撰是不在乎自己言而无信了？”
张茂实心里一咯噔。
作为一个文人，若是落下言而无信的名声，可以说是人生最大的污点了。
他立时反驳，“我没有！”
“既然没有，那你就学狗叫吧。我们大家伙都等着你，还请张修撰别再耽误我们的时间。”
张茂实环顾了一下四周。
此时的他格外希望能有一个人为他说好话，但谁都没有站出来。
他们全都是冷眼旁观。
在文人圈里，说到就得做到，他们并不会帮他。
“张修撰，赶快吧。”许欢欢催促道。
张茂实捏紧了拳头，“你当真要我学狗叫？”
“话是你说的，什么叫我让你学狗叫？张修撰，试问如果是我输了，你会怎么办？你现在肯定早就逼迫我了吧？”
张茂实不说话了。
他如果赢了，当然会逼着李沭学狗叫。
但现在他不是输了吗？
“看来张修撰是宁愿背负上言而无信的名声，也不愿意认赌服输了！”许欢欢负手离去，那架势似是一出去就把这事传扬出去。
张茂实急了，连忙喊住他，“我叫！我叫！”
大丈夫能屈能伸，不过是学狗叫，他才不怕！
许欢欢转过身来，定睛看着他。
其他人也都注视着他。
张茂实攥了攥拳头，脸色涨红地憋出一道细小的声音来。
“汪。”
许欢欢掏了掏耳朵，“张修撰，你刚才喊什么？我听不见呀。”
张茂实鼓足勇气才喊了那么一声，他却说没听见。
他登时就急了，“你别欺人太甚！”
“我可没有欺负你，是真没听见，不信你问问大家伙。”她看向其他人，“你们听见了吗？”
众人齐刷刷地摇摇头。
并非他们有意为难张茂实，而是真的没听见。
许欢欢摊了摊手，“瞧，没有人听见。”
张茂实咬了咬牙，只能大了点声音，“汪汪！”
他羞红了脸，怒问，“这回你听见了吧！”
“听是听见了，但你的语气好像不怎么服气呀？看来，我还是要找别人给评评理了。”
见他又要走，张茂实忙喊，“给我站住！”
“张修撰，你到底想干什么啊？”许欢欢无奈的语气，仿佛张茂实就是个无理取闹的人。
他心底火冒三丈，偏偏输了就得认罚。
“你给我听好了！”
他身子往前倾着，用着十足的中气喊，“汪汪，汪汪！”
他就不信这次还不行！
不光是声音，就连语气都绝对过关！
但他没想到的是，自己用的力气太大了……以至于放出了一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