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政殿。
莫乾元和许欢欢都跪在冰凉的地上。
上面坐着的是莫成羡，在他旁边站着的是贵妃娘娘。
死去的那个贵人是中书令之女，她的丫鬟巧巧也跪在大殿里，此时正低声哭泣着。
瞧着这场景，莫成羡皱了皱眉，目光不悦地扫过莫乾元，还有许欢欢。
据侍卫禀报，抓莫乾元的时候，许欢欢就在旁边。他们两个怎么会在一起？
似乎是察觉到他的目光，莫乾元重重地磕了一个头，说道：“父皇，此事与许姑娘无关，我只是恰巧碰见了她，还请父皇放她回去。”
贵妃精准地抓住了他的字眼，“殿下的意思是，安贵人之死与你有关喽？”
“贵妃还请慎言！”
一道厉喝忽然传进众人耳中。
只见皇后带着风走了进来，一边用警告的眼神盯着贵妃，一边说道：“臣妾未经传召直接入内，还请陛下恕罪。”
到底是皇后，莫成羡总也是要给她面子的。
“无妨，皇后坐吧。”
“多谢陛下。”
看着皇后坐下，贵妃眼底闪过一抹阴鸷。
她坐着，自己却只能站着！
就因为她是皇后吗！
哼，看她还能得意多久！
“娘娘教诲的是，嫔妾可不敢妄言，刚才那么说只是因为太子有杀害安贵人的嫌疑而已。”
“太子不会杀安贵人。”
皇后斩钉截铁地说道。
“娘娘，这事可是巧巧亲眼看到的，您不了解情况可千万别打包票。”
瞧她幸灾乐祸的模样，皇后心里极其不爽。
恨恨地攥了攥拳，她看向跪在角落里的小宫女，问道：“巧巧，你且跟陛下和本宫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安贵人是如何落的井？”
巧巧战战兢兢地磕了一个头，跪着爬到大殿中央。
“奴婢见过皇上，见过皇后娘娘。今日奴婢本来是跟着安贵人去御花园散散心的，途中贵人让我回去拿件披风。等我拿到披风返回来的时候，忽然听见贵人跟一个男人在争吵，我连忙加快了脚步。
但我过去之后，贵人已经落了井，旁边只站着太子殿下。”
“只”这个字用的极好，足以说明莫乾元有重大嫌疑。
皇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一拍桌子，吓了巧巧一大跳。
“本宫且问你，你确定跟安贵人争吵的就是太子殿下吗？确定在你过去之前，那里没有另外一个男人吗？”
巧巧被她的声音吓到，瑟瑟发抖的在地上缩着，却还是回答。
“除了太子殿下之外，奴婢没有再见过其他人。”
闻言，贵妃嘴角闪过一抹无人察觉的笑意，趁着皇后发愣的时候，她说，“皇上，中书令就只有安贵人这么一个嫡女，她在宫里遇害，中书令怕是不会善罢甘休啊。”
皇后不悦地皱了皱眉。
这个贱人是想用朝堂的势力威胁皇上吗？
她不安地望向莫成羡，期望着他能够站在元儿这一边。
然而，皇上却说，“太子，对于此事你有何话要说？你想怎么给中书令一个交代？”
皇后紧张地望着莫乾元，期望着他能很好的回答这个问题。
他却始终都是一句话，“此事跟许姑娘无关，还请父皇放她出宫。”
皇后听他一点都不为自己辩解，愤怒极了。
她从小到大都是严格教育他，只为他能够做一个合格的储君，可如今看来，他简直是太失败了！
此时，他要么一口咬定自己不知情，要么就该把嫌疑推给许欢欢！
怎能说出这种话呢？
他跟许欢欢又非亲非故的，理会她作甚！
实在是不愿意再听他胡言乱语，她忍不住插话，“本宫且问你，你有没有推安贵人下井？”
莫乾元摇了摇头，“没有。”
好不容易抓住了有可能扳倒太子的把柄，贵妃又岂肯放过，连忙追问，“殿下若没有推安贵人下井，那跑什么？”
皇后见她一脸落井下石的模样，眉头皱的深了几分，冷冷地看向她。
“你这话什么意思？是在质疑太子的话？还是你想代替陛下，直接定太子的罪？”
“嫔妾当然不敢。”贵妃扭了扭身子，哭了一鼻子，“皇上，您听皇后说的是什么话呀，嫔妾只不过是问了一嘴，她至于那么挤兑嫔妾吗？就算给妾一百个胆子，妾也不敢代替您做主啊。”
听着二人吵架，莫成羡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
妇人果然是妇人，吵架都不分分场合！
此刻的他一点儿不想理会二人的争斗，抬眸看向了跪在地上的许欢欢。
“你怎会在宫中？是何人传召你？”
“没有人传召她，是我带她进来的。”
大殿门口，一道玩世不恭的声音响起。
紧接着，进来的却是两个人。
一个是莫高岑，一个是莫九悠，两人同时看向许欢欢，眉宇间都染上了一抹担忧。
原本，二人还在互相较劲，忽然听到侍卫们谈论抓了一男一女，根据他们的描述，二人确定那姑娘就是许欢欢，于是一起赶到了勤政殿。
瞧着他们两个人，大家都皱了皱眉。
莫高岑当即就甩了脸子，大声向皇上控诉。
“父皇，你们这是什么意思？不欢迎我？还是觉得我不能带人进宫？咋的？皇宫不是我家了？我带朋友回家，都要看你们脸色？”
这话连带着皇上都被说了。
但莫成羡脸上没有半点生气。
从前，莫高策说过更过分的话，今天这话才哪儿到哪儿啊。
他不仅没生气，还陪着笑脸，“皇宫自然是你的家，你愿意带谁进来就带谁。只是，你怎么没跟许姑娘一起玩？反而让她去了那么危险的地方？”
“我愿意！”莫高岑一脸无赖的模样，“我的朋友愿意去哪儿就去哪儿，你如果有意见，那我以后再也不带朋友来了，我也不会来了！”
闻言，莫成羡忙道：“没有，朕没有意见。”
莫高岑高傲地哼了一声，正要得意的瞅一眼莫九悠，却发现那厮已经扶起了许欢欢。
啊啊啊！
那明明是他想做的事情，竟然让他捷足先登了！
不要脸的老男人！
他在前面与父皇唇枪舌战，他专在后面捡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