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樱院里一共有二十四位下人,看着这些人,许欢欢摆出十足的架势来,小小年纪已有很威严的样子了。
众人低头弯腰,心中则是忐忑不安,不知道小姐口中的年度总结会终究是什么意思。
其实这个词,还是许欢欢从凤瑾那里学来的。
回忆着凤瑾给伙计们开会的模样,许欢欢依葫芦画瓢,先是大概总结了一下去年的种种。说的大家是群情激奋,热血上涌。
去年,许欢欢争气,他们这些作为下人的也受到了感染,做事格外的有奔头。不仅将流樱院上上下下打理的井井有条,在府里举办的各种下人活动中,也都是有着不菲的成绩。
回想起那些光荣的时刻,大家不由得挺直了脊背,脸上带着得意的神色。
瞧着大家的情绪被调动起来了,许欢欢命彩玉把自己准备的那些彩头全都搬了出来,高声道:“大家做的不错,我心里高兴,今儿趁着过年,就同大家一起乐呵乐呵。”
给他们的奖励规则,是不同于店里那些的。
许欢欢特意为大家准备了各种游戏,通过玩乐的方式让大家抽彩头,全凭运气。
对此,大家伙觉得又稀奇又好玩,积极性很高。许欢欢偶尔也会加入进去,与他们同乐。
整个流樱院都喜气洋洋的,热闹非凡。
就在一切即将进入尾声的时候,忽然有一道甚是不和谐的声音响起。
“这是在做什么啊?这样乱哄哄的。”
许欢欢皱了皱眉,闻声望去,只见一个红衣女子往自己面前走来,腰间还缠着一条鞭子,模样十分跋扈。
许青青!
许家旁系!
从小娇生惯养,目中无人,虽然心中对嫡系的许欢欢颇为不满,但往世并未发生过冲突,毕竟身份有别。但此时看来,这许青青摆明了是来者不善呐。
瞧着跟在许青青身旁的贺芷淮,许欢欢微微眯了眯眼,心中大概有了答案。
巧慧竟然还如此不老实!
想着借许青青的手让自己难堪吗?
心中冷笑一声,许欢欢笑着迎上去,“青青堂姐,你是跟着堂叔他们一起给祖母拜年来了吗?”
许青青不耐烦地点点头,又问了一遍自己的问题,“你这院子里怎么乱哄哄的?是没有人管他们了吗?”
“不是,今个儿过年,我想着他们辛苦一年了,就让大家做些游戏放松一下,顺便拿出彩头来犒赏一下他们。”
闻言,许青青露出甚是不屑的表情。
“他们都是下人,辛苦些是应该的,何况每个月都给他们月钱呢,凭什么还要再给彩头!欢欢,你也太不会过日子了吧。”
贺芷淮此时笑眯眯地开口道:“青姐,这你就不懂了吧,欢欢又不差这些钱,图的不过是一个乐呵。是吧,欢欢?”
许欢欢淡淡地扫她一眼,丝毫没给她留情面,“赏罚分明,这是娘亲教给我的,大家去年一年用心伺候我,我那些银子出来赐予他们是理所当然,并非图个乐呵。”
贺芷淮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轻抿着唇,好似只有这样才能控制住心头的怒火。
“算了,你的银子你愿意怎么花就怎么花吧。”许青青倒是没想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结,很快就换了话题,道:“我听说你有一颗千年人参,我娘亲近来身体一直不好,你把那颗人参给我吧。”
许欢欢千想万想都没想到她会这样厚脸皮,居然想着要自己的千年人参!
难道她以为那是能够随意送人的破烂东西吗?
许青青却是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的神色,瞧着许欢欢没说话,还不悦地皱起眉头,“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愿意给吗?”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许欢欢也没想同她虚与委蛇,当即点头,“自然是不愿意。”
听到这话,许青青立马瞪大了眼睛,脸上露出十分愤怒的表情,好似那千年人参本是她的东西,如今只不过要回来。
“我娘亲可是你的长辈,让你献给她一颗人参而已,你凭什么不愿意!更何况,当年我外祖父家,可是帮过你爹爹的,你怎能如此忘恩负义!”
说起来,许青青之所以在许家旁系如此飞扬跋扈,便是因为她的娘亲。
她爹爹虽然出身一般,可娶的却是侯府独女。仗着这一层关系,许青青也觉得自己的身份比旁系那些人高许多,故而性格养的是十分骄横。
而她口中的恩情,也确有此事。当年许欢欢还在襁褓的时候,许承杰在朝堂上说错了一句话,是许青青的外祖父帮他圆了过去,这才没有惹下祸事。
似是想到这莫大的恩情,许青青越发盛气凌人,叉起腰来,“许欢欢,我拿你这颗人参是用来救命的,你必须给!不然我就满大街地说,你这人忘恩负义,眼睁睁看着长辈病重却什么都不做!”
过年是喜庆日子,许欢欢并不想惹事,可也不代表就任由别人欺负到自己头上。
有些事既然避无可避,但就只能迎着上了。
她当即沉下脸来,道:“当年你外祖父对我爹爹的恩情,我们许家已经答谢过了,已然两清,此事有祖母,有你外祖父一家作证。这世上可没有仗着一个恩情就让别人不停地还的道理,所以你用不着说我忘恩负义。
还有,这颗千年人参并非我的,而是镇西王殿下交由我替他保管的。你若是想要,可以跟他说,只要他同意,我二话不说立马就会给你送去。”
许青青皱了皱眉,显然是没想到那人参居然不是许欢欢的。
想到那个凶名在外的莫九悠,她哪里敢去朝他要呢。
瞧着她的怂样儿,许欢欢冷笑一声,讥讽道:“你若是不知道怎么朝他开口,大可以再用你外祖父对我爹爹的恩情逼迫他。毕竟他日后是要娶我的,在你的逻辑中,我们一家人都该对你外祖父一家感恩戴德,他自然也不例外。”
听出她言语中的讽刺,许青青的脸色登时变得很难看,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只得狠狠地瞪了一眼贺芷淮。
贺芷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