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我为何中毒？”
许欢欢故作惊讶，“你……你是说林姐姐？她给你下的毒？”
“我呸！”贺芷淮满脸愤慨，“她就不配咱们称她为姐姐，我跟她无冤无仇，第一次见面就敢跟我下毒，这般蛇蝎心肠的人，没资格做姐姐。”
许欢欢装着仍未从惊讶中缓过来，半晌，才问，“那这事你告诉娘亲了吗？这可是大事，叫娘亲找她去，务必让她给咱们一个交代。”
说着，她就要起身。
贺芷淮连忙按住她，“欢欢，你别急，这事不能告诉姨母。”
“为何？”
“我又没有证据。”
“证据？”许欢欢一脸茫然。
贺芷淮耐心解释，“嗯，那毒下在衣服上，可衣服被洗了，所以证据也就没了。咱只知道林月薇下毒，到时候拿不出证据，反而还会被她反咬一口，得不偿失。”
“那难道表姐就这样咽下这个哑巴亏？”
“自然不会，来日方长，我不会让她好过的！”
瞧着贺芷淮眼里迸出来的凶光，许欢欢心中偷笑一声，面上则一副和她同仇敌忾的样子，“表姐，你说得对，若是你有需要我帮你的地方，我一定会帮你的。”
闻言，贺芷淮心中一波感动。
此时的二人，表面看起来，像极了勠力同心的姐妹俩。
半晌，许欢欢道：“表姐，你说林姐……林月薇她为何要对你下毒啊？难道是我连累的表姐？”
贺芷淮脱口而出，“你可别把自己看得那么重，好像所有人都围着你转。”
话落，她才觉得自己说这话有些伤人心，连忙看了眼许欢欢，瞧她并未露出其他神色，才接着说，“我猜，她是不想让董大师收我为徒，才对我痛下毒手。”
“那她也太小心眼了呀。”
“谁说不是，所以呀，我一定要拜董大师为师，到时候还得在琴艺上超过她！”
“嗯，让她晓得表姐你的厉害。”
“嗯嗯。”
二人又说了一会儿话，瞧着贺芷淮打了好几个哈欠，许欢欢才走。刚走到门口，就瞧见从林家回来的素素，嘴角边立即噙上一抹笑，“素素姑娘，你回来了呀。”
再次看见许欢欢，还是在清岚院门口，素素吓傻了都，心中像是有人在敲鼓一样，咚咚咚的。
她来做什么？告自己状？
想到许欢欢有可能说的话，素素越发腿软，险些就瘫坐在地，脸色更是白的跟纸一样。
许欢欢唇畔的笑容更深，“素素，你这是怎么了？出去一趟就病了？那可得好好看看，别表姐病了，你也病了，整个清岚院都成了病人。”
说着，她收回目光，迈着懒散的步伐朝外走去。
而身后，素素则愈加魂不附体。
她一手扶着墙，一手擦着额上的冷汗，呆了许久，才视死如归地朝小姐房里走去。
反正她是跑不了的，即便是赴死，也得见小姐一面。
抱着这样的想法，她艰难地走了进去。
才一进去，她就扑通一声跪下，“小姐，奴婢知错了。”
贺芷淮本想小憩一下，突然听到“扑通”一声，吓得睁开眼睛，就看到素素一脸苍白地跪在自己面前，顿时愣住了，“你……你这是做什么？”
素素重重地把头磕在地上，“小姐要打要罚，素素都认，只愿小姐别因奴婢的错气到自己的身子。”
贺芷淮越发不解，“素素，你到底怎么了？是没把衣服送到林月薇手上吗？”
素素眼中有泪水滑落，“不是，我送到她手中了。”
“那你哭什么？到底犯了什么错？”贺芷淮无意跟她打哑谜，眉头渐渐皱起来。
见状，素素心底越发不安，默了片刻，才咬牙道：“刚才二小姐不是来过，她难道没跟小姐说吗？那包袱里的东西，被她瞧见了。”
“她的确瞧见了，也是为此事专门过来的，但那又怎么了？”
闻言，素素愣住了，“小姐不怪我吗？”
贺芷淮苦笑一声，“我瞧起来是那么不讲理的人？”
素素连忙摇头，“不是。”
她只是觉得，许欢欢一向跟小姐不对付，被她看见那衣服，她一定跟小姐说了很多难听的话。小姐正病着，又被她这样一气，难免会把气撒在自己头上。但如今瞧着，小姐并未生气，所以许欢欢到底来跟小姐说了什么？
贺芷淮自然不会跟她说，许欢欢究竟说了些什么，只是伸手示意她起来，“欢欢已经跟我说明了，是她执意要打开那个包袱，我不怪你。”
其他的话，她并没说。
素素也不敢再问，反正自己没有因此受牵连，这就足够了。
她缓缓站起身，擦干眼角的泪水，道：“多谢小姐。”
“好了，你跑了一趟，辛苦了，下去休息一会儿吧。走时，把姑姑叫来。”
“是。”
很快，巧慧就过来了。这几日，因贺芷淮病了，她特意朝秦嬷嬷请了假，没有去守言堂，日日都在清岚院守着。
一过来，她就问，“小姐，你有事找我？是身上又痒了吗？”
贺芷淮疲惫地摇摇头，“不是。”
在姑姑面前，她才能放下所有防备，才觉得自己有所依靠，眼中不由得流露出真正属于她这个年纪的稚嫩神色。
巧慧疾步走到她身旁，摸了摸她的额头，满脸的担忧，“那你怎么了？瞧着怎么这样无精打采？”
贺芷淮顺势靠在她怀里，道：“只是有些事想不通，太费脑，要跟姑姑商量一下。”
“什么事啊？”
贺芷淮立即将自己对于许欢欢的看法跟巧慧说了一遍。
听着小姐有意要跟许欢欢缓解关系，巧慧微微蹙了蹙眉，“小姐，你这样想倒也没什么大问题，毕竟你们同在一个府中，若是能够相互扶持，那自然是最好不过的。只是……”
巧慧欲言又止。
贺芷淮连忙问道：“只是什么？”
“只是我总感觉二小姐对小姐你有一种莫名的敌意，并非真心对你。而且一山难容二虎，你与她之间，总是要有一高一低的，小姐，你就愿意屈居在她之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