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芷淮疯了,“你不是李沭?”
妇人瞪她一眼,“你男人才是李沭!他是吕涵亮。”
吕涵亮?
贺芷淮的脑瓜子嗡嗡的。
她好像记起来这么一个人,是花朝城有名的登徒子,她居然把他错当成李沭,险些失了身!
“老娘警告你,少给我玩这种装傻的把戏,我不会轻饶他,也不会轻饶了你!说,你到底是谁!”瞧着她一身男装,妇人恶心坏了。
女扮男装来勾搭男人,当真是不要脸!
就在这时,不知是谁喊了句。
“她好像是许府的表小姐,叫、叫贺什么来着。”
“是贺芷淮。”吕涵亮赶紧提醒道,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
他怕他的婆娘,去年的时候,为了找个人管管他,他爹娘特意找了个厉害的婆娘。她名叫冯夏荷,名字很诗意,但为人和雅没有半点关系,不仅胖,而且脾气也很大。
自从娶了她,吕涵亮就再也不敢明目张胆地找女人。但俗话说狗改不了吃屎,他不能明着来,逮着机会便偷偷地来。
冯夏荷不是第一次抓住他,之前那几次,她都会狠狠地打他一顿,然后他老实一段时间。
最近他其实并没有这种想法,但今日忽然收到了一封信,信上说会有美人去怡花院找他。他的心立时躁动起来,便有了现在的这一幕。
“贺芷淮?”冯夏荷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似是想起什么,狠狠地拍了下吕涵亮的脑袋,“她这种女人,你也敢找?”
她是知道贺芷淮的,并非是个老实巴交的姑娘。
吕涵亮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下贺芷淮,他刚才就是下意识地念出这个名字,并不知道她就是她。去年的花朝城第一才女评选,他远远地见过她一面,如今瞧来确实就是她。
“走,咱们去许家!”冯夏荷扯着贺芷淮往外走。
吕涵亮连忙拦在她面前,“去许家干什么?贺芷淮又不姓许。”
冯夏荷一拳就把他打了个跟头,“她是不姓许,可她住在许家!”
吕涵亮拦不住她,只能任她拉走贺芷淮。
一群人很快到了许府门口。
虽是晚上,但这里很快就聚满了围观的人。
“这是做什么呢?谁敢跑到许家来闹事啊?”
“我瞧着那个坐在地上的披散着头发的好像是许家表小姐,站着的是……是吕家儿媳妇吧。”
“她们两个怎么在一起?这是打架了?许家表小姐为何穿的是男装?”
“问那么多干什么,只管看吧。”
“去,敲门!”冯夏荷指挥着手下的婆子。
咣咣咣!
还有骂声。
“你家养的小贱人,我们给你送回来了,快开门把小贱货领回去!记得千万要把她看好,别再让她出来祸害别人家的男人!”
原本都在准备的许家人这下全都没了睡意。
李秀茹出来看到贺芷淮被人按在地上,差点儿晕过去。
吴敏沉得住气,镇定自若地走到冯夏荷面前,“吕小夫人,你这是做什么?把人这样带回来,是想存心看我们家笑话吗?”
“不是我要看你们家笑话,而是你们家出了个不要脸的人,我特意给你送来。”她指着贺芷淮,“瞧,她穿着一身男装勾搭我家男人,这件事我要是忍了,才是让别人看我笑话!”
冯夏荷本身就不是爱面子的人,否则也不会嫁给吕涵亮,当着众人的面顿时嚎叫起来。
“我知道自己嫁的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没指望着自己能过上好日子。但有人处心积虑要破坏我的家,我就算没了脸面,也得抗争到底!”
听到她的话,贺芷淮慌了。
她这是要把自己说成一个蓄意勾搭别人家男人的心机女呐,自己才刚刚从启民国回来,若是这样的帽子再扣下来,自己这辈子都别想翻身了。
虽然不喜欢许家人,但此刻贺芷淮只能把许家人当作救命稻草。
她满脸哀求地望着吴敏,“大伯母,不是她说的那样,我没有勾搭别人,我只是……”
“你只是什么?”冯夏荷不屑地看她一眼,“你休要狡辩!”
贺芷淮说,“我是去找人的。”
“是,找的是我家男人。”
“不是!”
“那你找谁?去哪儿找的?有没有找到?”冯夏荷不断逼问。
贺芷淮目光闪烁,作为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她不管是什么样的目的都不能出入怡花院那种地方。她便是说实话,也会有行为不端的帽子扣在她头上。
这边是死,另一边也是死,她一时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冯夏荷当即冷哼一声,“还想狡辩,也不看看老娘是谁,是你能糊弄的吗!”
话到这里,围观的人大概整理出了一个脉络。
贺芷淮身着男装,本想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吕涵亮勾搭到手,却不幸被冯夏荷抓了个正着,于是转眼就被扭送到这里。
整个事情要说最无辜的当是许家,贺芷淮不是许家人,可屡次往许家脸上抹黑。就算去了启民国一年,一回来仍不老实,竟然把目光对准了别人家男人。
李秀茹此时在杏花的搀扶下走过来,姿态放的很低,“吕小夫人,此事是咱们两家人的事,能不能先到里面去说?”
她实在是不想再让别人瞧芷淮的笑话。
冯夏荷知道她是个好面子的人,但自己不是。
“有什么话是不能当着大家伙说的!我只让她给我当众道个歉,并且许诺永远不再见我家男人,如此这事就算了了。”
贺芷淮皱眉。
她当然可以永远不见吕涵亮,但让她道歉是不可能的!
一旦道歉,就证明她的确勾搭了吕涵亮,可她明明没有!
她表态道:“我不可能道歉!”
一听这话,冯夏荷怒了,当着大家的面就一巴掌扇了过去,“你个贱人!还想着勾搭我家男人,是不是?看我不把你这张脸扇烂!”
李秀茹红了眼眶,赶紧拦,“你别打人,别打。”
瞧着场面越来越失控,吴敏蹙眉,正要说话,贺芷淮忽然哇哇吐起来。
冯夏荷当即跳到一边,生怕她的污秽脏了自己的脚。
见她呕吐的声音很大,却只吐出了酸水。
冯夏荷面色一变,“你有身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