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吃饭的许欢欢和许承文,还没吃几口,就看到一脸铁青的莫九悠冲进来。
二人全都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莫九悠亦是一愣,看着许承文的表情有些尴尬。不过很快他就恢复如常,自来熟地坐下,“本王早就听闻许四爷才华横溢,便是如今,众多学子临考前都会拜一拜四爷。今日得见,本王以茶代酒,敬您一杯。”
许承文喝过茶,笑道:“殿下谬赞。”
此时,许欢欢盯着莫九悠,忽然来了句,“你今儿不是有喜事吗,怎么跑出来了?”
许承文闻言,翘起二郎腿,露出看好戏的神情。
莫九悠却有些高兴。
小丫头这样问他,心里应该是在因林月薇而吃醋吧。
她好像越来越在乎自己了。
这种感觉真好。
也不管有没有别人,他深情地说,“只有娶你,才是本王的喜事。”
他的声音刻意压得很低,好听极了,令她的心热热的。
许承文唇角一勾,自知在这儿多余了,当即站起来,带着彩玉走了出去。
莫九悠见状,极为上道地坐到许欢欢身旁,离她近近的,“你知道的,有些事,即便是本王都改变不了。但本王可以向你保证,绝不会碰她。”
这话可以说是很露骨了。
许欢欢白了他一眼,“殿下碰不碰她,与我何干。”
话虽如此,但莫九悠听出她语气里的一丝欣喜。
他此时心里不由恼怒,小丫头怎么不早出生几年,偏生得这么晚!
愤怒地咬了咬牙,他压了压心头所想,换了个话题,“欢儿,这如意楼虽说是独树一帜,但你还是要少来。”
毕竟这里是……
她忽然攀上他的胳膊,眨着眼睛问,“殿下,你可知这如意楼的老板是什么人?”
他面色微变,轻声问道:“你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了?”
许欢欢转了转眼珠子,便想出了一个说辞,“四叔叔同三娘关系亲密,我自然想知道三娘是什么人了。你也知道,我们许家规矩很多的。”
莫九悠“哦”了一声,随即说道:“本王只知道,她除了是这里的老板外,还经营了一家戏院。”
“戏院?”
“嗯,具体叫什么名字,本王忘记了。”
“那想来,她就只是个寻常女子了。”
莫九悠点点头,而后又补充道:“能让你四叔看上的,肚子里应该有些文墨吧。”
许欢欢表示赞同,暗里则悄悄打量了一眼他。
他一向记性好,刚才却脱口而出“忘记了”这种话。如此反常的他,不得不让她怀疑,三娘背后真藏着什么秘密。
这个秘密,可千万别危及到四叔叔。
傍晚时分,莫九悠将许欢欢送回许府,才返回王府。
“主子,要去兰玉楼吗?”范辛小心翼翼地开口。
今儿不管怎么说,面上也得做做样子。
莫九悠却道:“不,去书房。”
这一去,他就在书房待了两个时辰。
自打到了王府,林月薇就一直在喜床上坐着,一动也没动。
喜娘说过,这时候,要挺直背,身形不能歪,否则会倒霉一辈子。
所以,哪怕坐的腰都酸了,她都没动。
这一坐,便是一天。
春花站不住了,忍不住开口,“小姐,殿下怎么还不来啊?难道他不记得,今日是他跟您的大喜之日吗?”
听着她语气里的抱怨,林月薇皱了皱眉,厉声呵斥道:“闭嘴!”
她戴着喜帕,春花看不见她的表情,但听到她的语气,立即撇了撇嘴,不再多言。
房中再次陷入沉默之中。
莫九悠在书房用过晚饭,也没有要来兰玉楼的打算。
范辛虽然觉得不合规矩,但也懒得多嘴。毕竟林月薇的身份没那么简单,第一日便冷冷她,也算是警醒她,日后莫作妖。
就这样,直到子时,莫九悠才起身,说道:“走,去兰玉楼。”
始终在等着他的林月薇,此时心情五味杂陈,她甚至做好了他不会来的准备。但这时,门外响起了脚步声,她顿时笑逐颜开。
若非心中还念着规矩,怕是早就朝他飞奔过去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林月薇不由得紧张起来,不安地捏着小手,等待着属于她和他的洞房花烛夜。
“见过殿下。”
他进来的一刹那,春花向他行礼道。
莫九悠随意地挥挥手,径直走到林月薇身旁。
她垂下眼睑,清晰地看到他的一双脚,紧张的连大气都不敢出。
虽没有操办,但喜娘还是有的,睡眼惺忪的喜娘领着一帮子人走进来,正准备让两位新人按着习俗,度过这难忘的一夜。
莫九悠却冷冷地扫过去,“一切都免了。”
喜娘一愣,习惯性地扬起笑脸,“殿下,这怎能说免就免呢,都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
他却厉声道:“本王说的话,你听不见吗!”
喜娘一下子被他散发出来的凌厉气息吓到,连连后退两步。
范辛提醒道:“退下吧。”
喜娘忙跌跌撞撞地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跑了。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离开。
春花也有些胆寒,但她作为林月薇最亲近的人,自然不能走。壮着胆子,她拿起喜秤,道:“殿下,小姐头上这帕子,按规矩是要您亲手挑落。”
莫九悠看了她一眼,虽不凌厉,却依旧吓得她一哆嗦。
她赶紧低下头,随后听到他冷声说道。
“在这儿,本王便是规矩。”
话落,她感觉手里一痛,是因为他打掉了喜秤。
砰的一声。
喜秤落地的声音格外刺耳,春花心里一紧,把头扎得更低了。
林月薇则面色苍白,不安地咬着唇。
他这是不喜欢自己吗?
正忐忑着,头上的喜帕忽然被吹起,落到了床上。
她下意识抬眸,对上莫九悠清冷的眸子。
四目相对,她所有情绪陡然消失,眼里只剩下了玉树临风的他。
想起这是她的洞房花烛夜,她脸上飞起两片红云,娇羞道:“殿下,你要更衣吗?”
莫九悠没有回答,却也没有拒绝。
春花见状,悄悄退了下去,同时还把范辛带了下去。
屋中,只剩下了穿着嫁衣的林月薇,还有穿着常服的莫九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