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云泽愣住了。
“瞧吧，连你都说不出自己还有什么用，我为何要留你一命？”
听着莫玉宸无情的话，郭云泽立马回过神来，“我有用，我只要还有罗……”
说了半截，他忽然顿住。
罗邵被他杀了，他再也不能利用罗邵讨好那些大官人了。
莫玉宸倾着身子，问，“你还有什么？”
郭云泽迅速地镇定下来，“殿下，我还有一颗对您忠心耿耿的心，往后你只管差使我，我绝不会有半句怨言。”
“你这话的意思是从前对我有怨言？”
郭云泽心里一咯噔，赶忙摇头，“没有，我对殿下从无怨言。”
“既然没有怨言，为何要设计害我！”莫玉宸忽然变了脸，伸手掐住他的脖子，往死里掐，“要不是有李沭，我怕是早就被你害死了！”
李沭？
郭云泽心里一惊，满腹疑问，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脸逐渐被莫玉宸掐紫，他有种窒息的感觉。
眼看着快要被憋死，莫玉宸松开了手，把他脖子往右一拧，痛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半晌，他才缓过劲儿来。
“此事跟李沭有什么关系？”
即便是死，他也得问个清楚。
莫玉宸冷冷扫他一眼，“你明知道贺公通敌，却仍让我与他交好，幸好有李沭在，我才能抢先一步在父皇面前揭发他，逃过一劫。”
“竟然是李沭。”郭云泽轻声呢喃，眼中划过一抹恨意。
早知道，他当初就应该不惜一切代价把李沭弄死。
莫玉宸知道他的心思，狠狠地扇他一巴掌，“你永远都比不上李沭，废物一个！”
耻辱感油然而生，郭云泽万分不服，“我不是废物！”
瞧他居然敢跟自己吼，莫玉宸又是一巴掌扇过去，“给我闭上嘴！”
郭云泽眼里迸出不屈，“殿下，他根本就什么都不懂，就是在害您，只有我才是真的为你着想啊。”
他就是有种直觉，李沭出现是为了来毁殿下。
但莫玉宸不信，在他看来，李沭是他的福星，是上天的恩赐。
“贼喊捉贼！只有你是在害我，他每次不是在救我就是在帮我，你别想着离间我们！”莫玉宸狠狠地踹了他一脚，“本皇子抓你过来是要慢慢弄死你，不是来听你说话的！”
话落，他拿起旁边烧红的铁烙，往郭云泽身上一贴。
惨叫声不绝于耳。
莫玉宸残忍地笑起来，“哈哈哈，害我者皆会付出代价！”
郭云泽哪里受过这样的痛，生生地疼晕了过去。
平芮立马上前，一掌把他打醒。
莫玉宸继续折磨他。
如此周而复始，直把他折磨的血肉模糊。
“殿下，求求你放了我。”他仍在求饶。
莫玉宸把手里的刑具扔下，不屑地扫他一眼，“放了你？做梦！”
郭云泽眼中闪过一抹绝望。
“殿下，李沭求见。”
一听这话，莫玉宸态度立马一变，“请，快请他进来。”
他净了手，把衣服整理干净才走出去。
这样的郑重，让郭云泽更加嫉妒李沭。
嫉妒的要发狂。
而很快，他就见到了这位令他发狂的人。
李沭，不，是许欢欢站在他的面前。
他愤怒地瞪着她，“是你害我落到这步田地，我要杀了你！”
他疯狂地挣扎着，身上的铁链发出叮里咣当的声音。
许欢欢直视着他，微微扬唇，一字未说。
她不是来跟他说话的，只是单纯的想看看他的惨状。
不过从现在他的举动来看，他似乎还不够惨，起码还有力气挣扎。
瞧她眼里的不屑，郭云泽更为恼恨，“我根本就不知道贺公通敌的事，是你故意诱导殿下误会我！总有一天，我要让殿下看清楚你的真面目！”
许欢欢轻轻勾起唇，“你不会有那一天的。”
听到她的话，郭云泽忽然顿住。
这声音……似曾相识。
好像那个一直住在他心间的人。
曾经，他跟她说过，总有一天他会让她看见他的真心，当时她也是这样回答的。
他还记得她说这话时的眼神，就跟李沭现在一模一样。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脑海中产生，他震惊地望过去，“你、你到底是谁？”
许欢欢冷冷地看着他，目不斜视，“郭云泽，我是你的敌人。”
一个三生三世的敌人。
一个被你骗一世，害一世，终在这一世报仇雪恨的敌人。
瞧她眼底浓烈的恨意，郭云泽有一刻的恍惚，仿佛在她身上看到了那个人的影子。
他无比确定地说，“你不是李沭！”
但这话怎么听都像是在胡言乱语。
实在是他的样子太狰狞，跟发了疯似的。
许欢欢不再看他，转身走了出去。
“李沭，你别走，我还有话没跟你说！你给我站住！”
身后还回荡着郭云泽的吼声，她的脚步却没有丝毫停留。
在她快出密室的时候，莫玉宸悄悄从门口退回去，安安稳稳地坐在椅子上，仿佛从未偷听过。
许欢欢没有揭穿他，朝他拱了拱手，“多谢殿下让我见他最后一面，总算是了了我与他之间的恩怨。”
她从来没有在莫玉宸面前假装过，一直表达着自己对郭云泽的不满。
莫玉宸只当她是记恨那年郭云泽将她的诗词占为己有，轻叹一声，“当年我就该知道此人行为卑劣，不堪重用的，今日也就不会差点毁于他手。”
许欢欢很中肯地说，“他虽品行低劣，但确实有一点点才华，怪不得殿下，殿下只是惜才而已。”
最后一句话愉悦到了莫玉宸，他笑起来，“先生才是我之大幸，从此我有先生一人足矣。”
许欢欢冲他抱拳，“殿下过誉了，沭今日前来，是想给殿下提一个建议。”
莫玉宸作出洗耳恭听的样子，“先生尽管说。”
“贺公一事让殿下损失了不少英才，需得尽快补上来。明年便是科考之年，我建议殿下尽力争取考官一职。”
科举，有主考官一名，考官数名。
主考官一般由德高望重的文人担任，莫玉宸自然是不够格。但若论起考官，应该还是可以争取一下的。
许欢欢这样劝，莫玉宸亦是这样认为，嘴角快要咧到耳朵边，“沭堪称我的左膀右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