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件好事,对于那些坏事而言。”
喻原伸手点了点桌子,坐在他对面的兄长笔挺着身子再见他对面饮酒,听完了他的话,才不紧不慢地开口道:“做的不错。”
“最近不喝酒了?”
皇帝扬了扬手中的小酒杯,满杯的酒液溅出来几滴,落在檀木桌上形成了点点的水渍。
喻原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酒是穿肠毒药。”
他端起茶杯,品了一口茶,“不知陛下何时准备立储。”
这是再讲立太子之事,一旦他们的计划翻车,难免要面对一群破釜沉舟,别无退路的饿狼猛虎,这天下倒时候可不能成为无主之物,该是他们家的就一直得是他们家的。
皇帝翻了翻手中的折子,开口道了句,“不急。”
兄弟两人又是交谈片刻,将那收回盐铁权的命令一道拟旨,准备挑个良辰吉日给世家一个惊喜。
还有那外邦国,结党营私,扣资源拿饷粮,不交朝贡,增军增兵,有脑子都能看出来是要造反。
也不知是要打着清君侧的名义还是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口号,不过应当是错不了。
还是不得不防。
两人又是细细商讨了一番,定下如此这番的计划,喻原便匆匆告退。
……
喻家兄弟两人忙得没有喝口水的生计,这头连雪可是要闲的发慌,在屋内软乎乎的美人榻上躺久了,觉得自己的骨头都在发痒,她迫不及待的拉上身边亲近的丫鬟下人,好好的出门逛了逛。
起初还觉得古代生活有趣,民风淳朴,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图的就是个慢节奏生活,结果上街把社会百态看了个遍,她停在那卖身葬父的苦命女子身侧,叹气的赏了半贯铜钱,摆手回了王府,便不再出去了。
按照她的心里话来说,就是看不得别人受苦,也是每当这个时候,她就特别的想回家。
好在在被沉重的思乡之情压垮之前,她收到了宫中的圣旨,还是之前那个面白无须的公公,尖着嗓子宣读着那明黄色的卷轴,完了念完便面带微笑的说了句恭喜,连雪这才注意到他笑起来有点像庙堂里的佛像。
她晕乎乎的在小伊的搀扶下起身,接过那圣旨,将一枚银裸子塞进那公公的手里。
那公公笑的更开心了,拱手,“恭喜夫人了,过了秋日端午,可就是这王府上名正言顺的正统一品王妃了。”
连雪也冲着他笑,现在刚刚开春不久,等这八月十五还有小半年的光景,现在说她是这王府的王妃还是为时过早,但是吉利话谁不爱听,连雪送走了那公公,又让小伊走她的私账,给府里的下人多涨了半个月的月钱。
一时间府中欢腾一片,大好的喜事呀。
连雪用手托着下巴盯着院子里的那颗梧桐树发呆,说起来她还没有和喻原拜过天地呢。
原身是个小妾,虽然和喻原拜过天地,但是确实一架小轿从偏门抬进来的,跨过火盆,终究只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妾,府里虽然都是夫人夫人的叫着的,但是几斤几两大家心里都清楚,和那种富贵人家的通房丫鬟其实也差不了多少。
只是她过来之后,得了喻原的宠爱,又是个会察言观色,会做人的,不像原身那样说好听点是娇蛮任性,难听点就是刁钻刻薄,除了一心一意的把整颗心挂在喻原身上,属实没有半点脑子。
因此她自然也得了府上的人几分真心。
难啊。
她叹气,守在一旁的小伊替她沏好了茶,青绿的叶子在白水里打着旋,转的人眼花。
“夫人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小伊将那茶端到她面前,殷勤地去身后给她敲肩膀。
小伊跟了她有小半年了,也是用惯的老人,再加上她手下的规矩不严,两人倒是亲近了不少。
“我要嫁给王爷了。”
连雪努嘴,不知不觉的却是把这心事说了出来。
小伊失笑,“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呢!”
“您不是已经上过轿,过过门了吗,这王府又不是什么生地,怕什么。”
她娇柔的手掌替连雪捏了捏肩膀,连雪觉得自己的脖颈都放松了不少。
但是她此刻却是面对女孩儿的终身大事,上过花轿的是书中人物,关她这个作者什么事?
“这不一样。”
她感觉自己的脸色开始发烫,应该是红得很。
当然不一样,她还是第一次结婚,怪紧张的。
“当然不一样!”
春江替她高兴,“这可是御赐的婚礼,明媒正娶,八抬大轿,一百零八担聘礼娶的堂堂正正的王妃。正妻!死了都可以进祠堂的那种。”
小伊一时嘴快失言,连忙改正,“呸呸呸,奴婢这是说您和王爷白头偕老,您和王爷都是可以长命百岁的!”
连雪被她逗笑,感觉心中的紧张感消散了不少。
她喝了一口茶,感觉自己又被温暖的茶水治愈了不少,再加上这事来得突然,她虽然早已有所准备,却是以为在喻原办完了一系列的事之后才会考虑这种儿女私情,没想到在百忙之余,这圣旨还是下了下来。
“这……可是要准备什么?”
原身第一次出嫁父母还没去世,那可是一手操办的,而且,嫁入王府多年,也只是有夫妻之名,没有夫妻之实,这么一问她也免不了有些羞涩。
小伊笑道,拿起茶壶给她续茶。
“我的好夫人啊,您这可是抬为正妃,王爷也是知道您的,这王府就是您的娘家。到时候从王府走,抬着那花轿,盖着那头帘,绕着京城走上一圈,再从正门堂堂正正的进来。这么一遭,您便是这府上的女主人啦,您可别忧心,这可是御赐的婚事,保管什么都安排的妥当服帖,而且。”
她顿了顿,“王爷可是真心对您,生生世世的那种,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在安排了,奴婢今儿个就看见相熟的下人在讨论事宜,您放心就成。”
听起来,她比自己结婚还要高兴些。
连雪叹了口气,软绵绵的趴下。
“但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