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注定不能够太平。
王爷府里灯火通明,喻原站在屋外,墨色长袍被风吹起,那张脸,沉的吓人。
吴铭向他走来的时候,身上挂着血迹。
喻原微微抬眸,“解决了?”
“嗯,一个不留。”
他头一次看见王爷这么生气。
喻原不是什么会善心泛滥的人,这一次触碰到他的底线,更是如此。
都该死。
房门突然打开,几位太医窃窃私语着走了出去,面露难色。
喻原连忙迎了上去,“情况如何?夫人怎么样了?”
资格最老的那位太医摇了摇头,长叹一声,“苦读医术多年,臣还是第一次看见夫人这种情况,实在奇怪。”
喻原一惊,误以为连雪是没救了,语气变得狂躁起来,“到底怎么样了?”
“回禀王爷,夫人无大碍,而且压根不需要我们医治,她有着极强的自我修复能力。”
几位太医今晚极其的挫败。
从皇宫急冲冲的被拉过来的时候,还以为是碰到了什么惨烈的情况,结果一进去,一身医术半点都用不上,能不挫败吗?
喻原微愣,旋即冲进了屋内。
连雪正翘着二郎腿,毫无形象的啃着苹果,见到喻原,刚咬下去的一口苹果呛在喉咙里,她连连咳嗽着。
喻原慌忙上前帮她拍打背脊。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他这会儿异常温柔。
连雪眼珠子一转,将吃剩下的苹果核塞到他手里,然后可怜巴巴的吐出几个字,“饿……疼……难受……”
“本王去叫太医。”
一向洁癖的人也不管苹果核是不是沾上了不少的口水了,攥紧了就要往外走。
连雪连忙拉住他的衣袖,咽咽口水总算是正经说话,“主要是饿,想吃东西了。”
“你等着,本王这就去厨房。”
看着他步履匆匆的离开,连雪满意的勾勾唇,正想要动身下床,无意间牵动伤口,不由得咧嘴。
真疼啊。
那刀,明晃晃的真实的戳进了她的皮肤,本以为自己就要下线了,幸好系统附赠了自我修复能力,让她安全完成任务。
疼归疼,能够看见喻原为她着急还是蛮开心的。
没多久,厨房便送来了一桌子的山珍海味,食物的飘香充斥着整个房间。
连雪看着直愣眼,想从床上下来,伤口又火辣辣的疼。
“呜呜呜……王爷,你拿近点嘛,看得见吃不着更痛苦啊。”
喻原向着门口一招手,“把桌子抬到夫人病榻前去。”
涌进来一群侍卫联合着将桌子抬起。
连雪略显艰难的起身,将被子踢到一旁,抓着筷子夹菜往嘴里送。
喻原遣退了吓人,从她手中接过碗筷。
“本王来喂你。”
连雪下意识的缩了缩身子,警惕的看他,“干嘛?你下毒了?”
眉头一皱,喻原的目光落在她扎着绷带的脖颈上,语气不由得放柔,“快吃吧。”
能让他温柔到这个地步,真是难得。
想着这人要杀死自己是分分钟的事情,连雪也懒得跟美食较劲,他喂什么,她就吃什么,不亦乐乎。
算着人差不多吃饱以后,喻原放慢了手上的速度,开口,“为什么替我挡刀?”
“不然呢?你要是死了,我能活着回来吗?”
虽然挡刀的那一刻连雪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心下也说不准自己到底是什么情绪促使,但是现在回过头来想想,他活着,自己才能活,也算解释的过去了。
喻原似乎是有些失望,“没别的理由了?”
连雪吃饱喝足,推开了他夹过来的点心。
“可能有吧,不想让你受伤。”
是实话。
虽说现实世界的那二十多年她都在和他打打闹闹,但是真的出事的时候,她总归还是不希望他受伤的。要不然青梅竹马是拿来干什么用的?闲时时陪你打闹,出事时替你挡刀呗。
【叮咚,男配好感值上升,现60%。】
察觉到身边某个人突然亮起的眼睛,连雪的脑袋“嗡嗡嗡”作响。
怎么又是似曾相识的场景?
男女主还没撮合完呢,她虽然想在喻原这儿刷波好感值来保命,但也没想和他有太多的牵扯啊。
救命!
“那个,王爷啊,我困了,太医让我早些休息,您也快回去休息吧,咱有事明天再聊呗。”
喻原眼中带着柔光和深情。
“本王陪你。”
连雪:???
合适吗?!
没等她反驳,喻原便极其自然的在她身边躺下,勾着手帮她理了理被子。
连雪:……
这人是把这儿当自己家了吗?!她同意了吗?!
哦,这儿本来就是他家……
蓦的想起自己的身份,连雪警觉的将手护在了身前。
就在她自己一通胡思乱想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了一阵均匀的呼吸声。
她错愕的扭过头去看那人,平静的睡颜比平日里故意板起脸的模样好看了不少,似乎更容易接近些。
估计是累坏了。
连雪却想给他一脚。
她一个大美女躺在身边,这人却是丝毫反应都没有,居然自顾自的睡得这么香?
过分!
胸口的位置隐隐作疼,刚刚吃饱胃也有些撑,连雪毫无睡意,翻来覆去的目光最后停留在了喻原的脸上。
这张脸……越看越好看,可惜人贱了些。
要是他不喜欢自家温柔善良大方的女主就好了。
话说,今晚简书南应该和刘晖见着面了吧?不知道发展到哪一步了。
按照原剧情,接下来喻原这妖孽会去简家做客,慰问简书南,带着一堆的礼品不说,还有意无意的提起婚事,传到外界,直接就被当成了提亲,气的刘晖卧病不起。
狠呐。
这她得拦着啊,不过喻原要做什么她看不住,倒是这准备的礼品嘛,嘿嘿嘿……
趁着人熟睡,连雪悄悄的下了床,溜出房间。
守在屋顶的吴铭目睹着她进了王爷的房间,然后关上了门。
思量一番后,吴铭翻上了王爷的屋顶,掀开一枚瓦片。
只见连雪搬了张椅子坐下,敲着二郎腿拆着喻原吩咐下人连夜打包好的礼品,不时的捂着胸口咳嗽两声。
明显伤口还没好,这是做什么?